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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蝗蟲

    夏侯彥也跟著一起站到了破牆上面。

    “鄭總兵,許久不見。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站在對立面上。”

    “父親還不知道我做的事,希望你回去時候能說的委婉一點,不要讓他老人家太過傷心。”

    練武之人底氣十足,這話傳出去足足三百米遠。

    不過傳到總兵那邊的時候依然有些模糊。

    寶珠默默拿了一個鐵皮圍的簡易話筒遞了過去,他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聲音雖不十分熟悉,可總兵花了五六秒的時間,還是跟記憶裡的人對上了號。

    甄國公更是眯了眯眼睛,陳述道:“夏侯家的小子。”

    他本就懷疑南郡的動靜和這個近兩年莫名低調,讓人摸不清楚底細的夏侯彥有關係。

    如今只是證明了自己的猜測而已。

    夏侯家爲了反對太子,從民間找了個落魄皇子回來。

    那野種不知道是什麼來歷,雖然人沒本事,但運氣倒是不錯,也得到了一些人支援。

    雖然對太子的威脅微乎其微,但夏侯家的所作所為卻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你們夏侯家是要造反嗎!”

    這句話傳不了多遠,因此是派了一名小卒過去傳話的。

    那小卒的嗓門比較大,走到一百米之內,就能清晰的讓牆上的人聽見了。

    夏侯彥繼續拿著鐵皮話筒,面不改色的說著:“這頂高帽子我可承受不起,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爲了不讓外人誤會,今天我就宣佈與夏侯家斷絕恩義。”

    “你也可以幫我把話捎回去,我就不親自去京城向夏侯大將軍告罪了。”

    甄國公又派了一名小卒子過去傳話。

    這一來一回,人家直接說話他還要來回折騰,顯得倍兒沒面子,因此也就不再繼續扯皮。

    “既然已經逼得他主動出面,憑我們這些人手未必能拿下。暫且按兵不動,趕快將訊息加急送回京城。”

    “切記一定要親口告訴夏侯灝那個老狐狸,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夏侯彥的出現雖然讓局勢變得更加緊張,但也的確使得國公投鼠忌器,暫時不敢妄動。

    且說訊息送到京城之後,送信的專門跑到將軍府,親口轉告了夏侯彥的話。

    受國公的命令,其中少不了稍微修飾幾句。

    大將軍聽完之後臉色瞬間變紅,眼睛一翻就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滾!”

    “滾回去告訴他,我夏侯灝沒有這樣的逆子!”

    說完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之後又是請府裡的大夫,又是趕緊先拖著人回房間裡躺平。

    好一通忙活,反倒是皇帝成了後頭才知道訊息的人。

    乍聽夏侯家造反,他心頭悚然一驚。

    又聽聞大將軍已經昏厥過去,身體愈發虛弱,妻子與長子都侍奉在身邊並無其他動作。

    他沉吟片刻,乾脆直接換了一身便服,親自去了一趟。

    夏侯灝的確是病的不輕。

    其中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的,真真假假摻合在一起,皇帝來了都看不出端倪。

    詢問太醫之後知道他已經病入膏肓,沒幾天的好日子過了,乾脆降旨讓他在家裏靜心養病。

    這旨意落在有心人眼中,自然是斥責的意思。

    但夏侯灝的長子卻沒有被降職,依然是六品典儀。

    夏侯家戚薇慎重,因此惡意的苗頭都指向了皇子伯庸。

    即便他從草根逆襲成爲了皇子又能怎樣?

    野雞就是野雞,就算飛上了枝頭也成不了鳳凰。

    這纔多久的時間就被打回現實了。

    名為皇子,大家都背地裏叫他野種,絲毫沒有對皇子應有的尊重。

    失去了大將軍的保護,他身邊出現了許多嘲笑的聲音。

    往日裏傳不到他耳朵裡的話,也被他記在了心裏,日夜不得安眠。

    等了兩天,等來的卻是大將軍病危的訊息,他趕不上思考,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趕去了將軍府探望。

    雖然帶著厚禮,可慌張的神色和緊張的表情無疑不暴露了他真實的目的。

    原本還處於觀望狀態的人也十分失望。

    這樣沉不住氣,主動去將軍府,還是一副慌里慌張的樣子。

    誰能猜不到他是真的失去了後盾?

    好歹也是個皇子,竟表現的如此強差人意。

    別說未來榮登大典,能否在太子手底下保住性命都不一定。

    夏侯灝一氣之下直接回絕了。

    事後怕他想不通,又專門派人去疏導疏導,讓他不用擔心。

    所有的病都是手段,不然只兒子參與叛亂一條就足夠全家被誅九族。

    如今他病危,將軍府看起來也後繼無人,因此皇帝才念着往日裏的情分對他還算關懷。

    但若是他病的不夠嚴重,那等來的就不是溫和的回家養病,而是強制性的禁閉。

    皇子伯庸萬萬不該在此時著急忙慌的上門。

    甚至他可以果斷一些撇清干係,以免被人扣上叛亂的帽子。

    身為皇子,他身上更不能沾上這樣的汙點。

    可惜他慌里慌張的已經給了別人把柄。

    原本就落入下風的皇位之爭,此時再無懸念。

    京城怕是沒有人會支援他了,而夏侯灝也不得不認清他也並非明主的事實。

    好歹也在身邊教養了兩年,卻只養出了這麼一個沉不住氣的貨色,夏侯灝一氣之下竟然真的病危了。

    好在命大,可也沒什麼精力了。

    重擔再次落在他的妻子和長子身上,就連看似叛逆的小兒子,也只是想用這樣的方法為家裏尋找到出路。

    昏昏沉沉的過到五月多,聽說駐軍節節敗退,他既擔心又欣慰。

    忽然有天發現每日的湯水裏麵少了米,變得更清澈了些,他睜開眼皮子看著只比年少時多了幾許皺紋的妻子:“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難?”

    她眼角微微溼潤,哽咽著說出了實情。

    “冀州今年……鬧出了蝗災!”

    “而且蝗蟲穿過邊境蔓延,目前連京城都有了蝗蟲,外面的莊家已經都完了……”

    “糧食的價格瘋長,府裡養的人多,我就擅自決定節約口糧……”

    夏侯灝如遭雷劈,卻還是握住她的手,“你做的很好……”

    蝗蟲……

    寶珠抓了一隻綠色的蝗蟲丟到小揹簍裡。

    駐軍忽然退了,她出來溜達溜達沒想到撿了不少吃的。

    這些蝗蟲到底是油炸呢還是香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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