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偷竊罪名
“誰幹的?是誰!”
夏侯彥摸了摸鼻子,藏在人羣后麵不敢吭聲。
神醫找不到人,又實在心疼藥材,抱著盒子急匆匆的去炮製了。
別讓他知道是誰如此浪費,不然他一定要想辦法把人迷暈暴揍一頓。
連夜忙活了一個晚上,直到次日午時,纔算將所有的藥材分別處理好。
東西都準備齊了,他也不耽擱。
每日三次診脈,時刻關注著夏侯灝的身體變化,並隨著他的身體變化改動藥方。
藥材齊全,沒有後顧之憂,頭上又壓著一道聖旨,因此他極為盡心盡力,只想趕快把人治好。
就想看見夏侯灝服軟認錯!
……
今天夏侯彥按照她的要求送了一份炸雞。
不得不說。將軍府的廚子手藝還不錯,鹹淡調的正好,而且把肉汁牢牢的鎖了進去,一口咬下去還能爆汁。
他路上不敢耽擱,送來的時候還是鬆脆的。
沒有醬汁沒有啤酒,寶珠便讓他帶了一壺果酒。
喝口小酒喫口炸雞,這日子神仙來了也不換。比東宮裏頭的飯吃著還舒坦。
就是炸的太多了。兩個飯量都不小的人一塊兒吃,竟然還剩下足足八塊。
寶珠打了個嗝,把炸雞收了起來,拿出兩塊軟布分別擦擦手。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夏侯彥點了點頭,鑽入樹林的陰暗處,沒幾分鐘就不見了人影。
寶珠卻又將炸雞連帶著外面包的那層油紙都拿了出來,攤開放在地上。
“你也出來吃點吧,大晚上一直蹲著也辛苦。”
楊樹後面探出來了一個腦袋。
他的注意力全被地上的炸雞吸引住了,像是粘了膠水似的,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
嚥了下口水,餓狼撲食一般嗷嗚叫著,就拿起兩塊雞肉塞進了嘴裏。
全程動作飛快,聲音卻不大。
他幾乎沒有怎麼嚼,卻連骨頭都塞進了肚子裡。
吃了四塊,他手裏捏著剩下的炸雞,眼神中透出掙扎。
對寶珠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想帶回去讓家裏人也嚐嚐,你放心,我絕不會將你的事告訴別人。管事不會知道的。”
寶珠笑了。
“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裏,幾塊炸雞而已,外面的美食數不勝數。你也只比我大一兩歲吧?不覺得一輩子就這樣很可惜嗎?”
少年搖頭。
他父母,兄妹,身邊所有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從未見過外面的好,只知道世道亂,自己種地難保收成,在這裏至少災年也能有一口餓不死人的飯。
因此也不覺得外面好。
寶珠為他的態度感到悲哀。
“如果你們願意,其實也可以努力改變命運。”
“現在外面世道亂,連著三年災情民心惶惶,山賊土匪像是雨後的筍絡繹不絕。但也是推翻暴政改變命運的好機會。”
她說話點到即止,自認已經沒有說的太過分。
但亂世、災情、暴政等詞語落在少年心頭卻不比驚雷弱。
這種話落到管事耳朵裡,她肯定活不下去!
但至少她會把不吃的飯送給別人,還願意分享原本只屬於自己的雞肉。
“我不會告訴管事的。”他抱著剩下的炸雞轉頭就跑了。
寶珠抬頭看月亮。
她今晚肯定是受到了酒精的影響,才起了一點憐憫之心。
但其實,別人的死活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人心難測,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她對著月亮喃喃自語:“沒關係,幾個弱雞而已,我有一萬種方法解決。”
天明以後她扛著一把鋤頭下地幹活。
管事見她飯也不吃,也不服管教,因此根本沒準備別的東西,活倒是安排了不少,但寶珠不搭理他,他也沒有辦法。
三兩下幹完了活兒,寶珠丟掉鋤頭躺在樹蔭下面休息。
管事的邁著小碎步走過來了。
地裏都在頂著大太陽,揮汗如雨。只有寶珠一個人在樹蔭下面躺著,甚至還叼了一根草嚼。
眯著眼睛好不愜意。
“這死丫頭!起來幹活去!”
他抽出了腰間的鞭子,抬手就打了下去。
寶珠眼睛睜開,轉眼間就抓住了他的鞭子,一雙杏眸因為剛睜開的緣故少了幾分刻意的迷濛,銳利的像是刀片一樣。
管事手一抖,差點沒抓穩。
再定神一看,那恐怖的目光又消失了,原地依然只有一個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少女。
那種眼神,他只在亡命之徒身上看見過。
嚥了下口水,“你起來,幹活去!所有人都在幹活,要是你偷懶,就別想吃一口飯!”
“那正好。”寶珠笑了。
把嘴裏的草根吐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你早說不幹活能不吃飯,我也不至於幹了三天的農活。”
“你上哪去?!”
寶珠背對著他擺了擺手,“我去屋裏睡覺,沒事別來煩我。”
管事氣的七竅生煙。
他篤定她肯定是偷了東西吃,不然不可能這麼精神,因此派人日夜蹲守,就等抓住後狠狠教訓她一頓。
但他派出去的人又怎麼能看的住寶珠?
依然我行我素,連晚上出去吃飯都從來沒有被抓住過。
夏侯彥怕她不夠吃,知道空間裡能放食物後就有意多帶幾份。
多出來的其實她也吃不完,隨手就丟給了周邊幹活的隱戶。
不過她是遠遠的打包好丟在必經之路上,誰撿走算誰的,從不露面。
但奇怪的人只有一個,很多人心裏都很明白,只是吃了東西得了好處不會往外說罷了。
一轉眼十天過去了。
管事親自盯了一宿也沒有抓到把柄,偏偏寶珠日漸圓潤,每天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只偶爾興致來了纔打理一下農田,氣的他牙根癢癢。
“不管了,進去抓了她,先按照偷竊砍掉食指!”
“這麼多天沒吃過飯,肯定是偷偷打獵,或者拔了地裏的苗子吃,沒有別的可能!”
“周邊每一寸土地都是甄家的,不管她是怎麼吃的飯,拿了什麼,都算偷竊!”
管家發了狠。
之前因為懼怕她的來歷不敢輕動,可這麼長時間沒有人過問,恐怕早就被忘了!
積攢多日的怨氣一朝爆發,十個打手一擁而上,把小破茅草屋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