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哪來的雞？”

    一群大人圍著兩個小孩，稀奇的看著鍋裡的雞。

    一大鍋的雞肉，總不可能是憑空變出來的！

    宏祿是頭一個回來的，但看起來遠比寶珠更累更狼狽。

    他先是看了眼寶珠，然後咬牙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想讓娘吃點好的，或許就不會。”

    “都是我一人做的，雞也是我花錢買的。”寶珠把那對素鐲並一把碎銀掏了出來。

    兩個人兩種說法，這讓張氏並一眾大人都懵逼了。

    好一會兒才得知是寶珠拿著手鐲去賭坊找人鬥雞，先用素鐲抵押的銀子買了鬥敗的雞，又把剩下的錢都壓在了賭桌上。

    沒人看好她的雞，賠率高達十比一，但偏偏剛鬥敗的雞再遇上原來的對手，卻跟吃了藥似的精神，在付出慘痛代價後勝利。

    寶珠找雞主人買了剛纔失敗的雞，讓宏祿回來燉雞湯，自己則是把素鐲贖了回來。

    這一回空手套肥雞，還多賺了幾兩銀子。

    秦大柱面上肌肉抽了兩下，寶珠講的輕鬆，但他還能不知道賭坊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的魔窟！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寶珠不管他，家裏就他最疼女孩，這句下不為例壓根沒有任何威脅。

    原來廚房裏也是煮著飯的，還有專門給劉氏準備的一小碗細米糕。

    但跟香濃的雞湯比起來，全都顯得寡淡。

    因著私心裏想讓劉氏跟著上路，她專門往裏面放了參須。

    照例煮完順手丟空間，以免被發現無法解釋。

    吃飯時候，劉氏拖著病體出來了，或許是因為寶珠的治療，又或許是因為雞湯太香，喝了兩碗湯，又把米糕吃完了。

    秦承志大喜過望，只今晚的飯量就能抵上原來三天的總和了，這無疑是好轉的跡象！

    當夜劉氏與秦承志細談一夜，暫且不談。

    夏侯彥自見了秦老爺子之後，便一直打量，直到天色昏暗眾人皆已睡下，出門果然見到秦老爺子在外面等著。

    “去前院說話，別吵著孩子們睡覺了。”秦老爺子拿著杆煙槍放在嘴邊，眯著眼抽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白霧來，遮住了他的臉。

    老爺子走前頭，年輕人提著油燈走在後麵。

    他又吐出一口煙，“不管你打著什麼主意，秦家都沒你想要的東西。”他覷了一眼，嗤笑了聲。“別說沒有心思，我不信。”

    即便被人冷待，夏侯彥依然不改顏色。

    他從貼身處拿出一張薄紙來。

    “晚輩是為尋人而來，不知老先生有沒有見過這畫中之人？”

    秦老爺子把紙接過來，待看清後，瞳孔微震。

    這張畫像讓他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事，那時候他還一腔熱血的跟著家裏一起反對朝廷。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從熱血少年成爲了一個老頭子。

    “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

    “晚輩只問見過沒，何時問老先生認不認識這畫中人了？莫不是……”夏侯彥唇邊含笑，眼睛卻極為放肆的盯著老爺子的眼。

    從軍隊裡廝殺出的血氣盡數化為壓力撲向那知命之年的老人。

    “放肆！你小子心裏有數了還擱我這裝大尾巴狼。”

    老爺子用挑剔的目光看著夏侯彥。

    “小小年紀殺氣這麼重，一看就是夏侯灝的種。”

    “你倒是長得他像，當年他就是靠這張臉騙了武威侯的女兒，還被敵國的公主求婚。”

    武威侯正是夏侯彥的外公，但敵國公主這事卻從未聽說。

    老爺子眼神幽怨，狠狠抽了口煙，“筠嵐的孩子沒活下來，想找皇帝的種，往別處去，反正他在外面那麼風流不知道播了多少種，少一個還有千萬個。”

    意思很明白，別把注意打到他孫子頭上。

    夏侯彥清楚，以皇后的善妒，容不下丈夫跟其他人所生的孩子，所以皇帝故意生在外面。

    明面上，僅有太子一個皇子。

    但不久之前，皇帝重病一場，太子蠢蠢欲動，對素來不對付的夏侯家接連出手，危亂中僅有他一人跑出來，卻還是在數日前與京中斷了聯絡。

    秦老爺子跟夏侯家有些淵源，也是夏侯彥唯一能確認有皇帝血脈的地方。

    但若說他要把皇子拐走做靶子，吸引太子和皇后的火力，秦老爺子能拿著煙桿跟他拼命。

    “您多心了，我只是無處可去，借住數日罷了。”

    “等我的人安排好了住處，我自會離開。”

    秦老爺子冷哼一聲，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最好如此。”

    等他走了，夏侯彥才發現，他的畫沒了！

    反正只是臨摹圖，並不重要，但老爺子一聲不吭拿了他的東西就走，又讓他想起寶珠了。

    這一家祖孫三代，真是一脈相承。

    ……

    直至天明，秦承志頂著黑眼圈精神抖擻的宣佈帶劉氏一起走。

    一家人暫時心齊，打算一起上路。

    但走之前還有不少人要通知，北上路上多有匪患，多些人就能多些保障。

    這些人情事跟寶珠沒關係，她也沒興趣。

    目前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補土。

    她的空間原本是空的，而且並不是方方正正的平整空間，面積雖大，但沒什麼卵用。

    後來被她填了幾千噸土，塞進去許多種子，又挖了個人工湖。

    有土有水，再用異能催生種子，勉強充當種植基地。

    再後來補充了變異植物，這些有智慧的小傢伙把空間打理的井井有條，甚至自成一個迴圈，裡面的植物不需要她催生就能以十倍的速度生長。

    但一切植物都逃不過土壤。

    空間裡的植物是不會腐爛的，沒有天然的肥料，現實裡做肥料太麻煩，寶珠一向是透過換土來解決土肥問題。

    土壤沙化，空間裡所有的植物包括變異植物都會枯萎死亡。

    “屯錢屯糧，有什麼乾糧不怕水泡呢？”

    收拾東西的時候寶珠就發現了，帶的糧食少而錢多，因為雨天糧食難以儲存不能多帶。

    “娘，我想出去買點東西，爹說那些碎銀隨我花用！”

    張氏拿了兩件厚衣服來。

    衣服是她剛趕出來的，厚實耐磨，比之前穿的舊衣服好的多。

    “穿上這個去，別跑遠了。”張氏只當她出去玩，但還是叮囑道：“若是要買重物，可先付了定金回來讓你哥哥們去拿。”

    寶珠連連點頭無有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