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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澇災初顯

    滑鼠蛇體型大,肉質鮮,無毒。南方蛇。

    但向瑞村在黃河以南的平原地區。

    寶珠一時想不出是兩個世界地理不同,還是某種大災難的徵兆。

    心裏存著事,蛇肉再好吃也變得無味了。

    “這蛇肉不錯,不介意分我一碗吧。”夏侯彥說著話,已經端著最大的碗盛湯了。

    寶珠看他只盛湯,拿勺子多添了兩段肉,“蛇肉補身子,吃完對你有好處。”

    惹的夏侯彥很是受寵若驚。

    外面雨仍是未停,天早已黑了。

    沒有廉價的照明工具,這裏的人早已習慣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

    聽著雨聲,寶珠久久睡不著,索性將意識投入空間中遨遊。

    時而在農田鬆土,時而爬上樹修枝。

    一株桃樹抖了抖葉子,把根系從泥土中拔出,小跑到寶珠面前,伸出帶著果子的枝條。

    寶珠沒要果子,只順手把桃樹上分泌的膠狀物摘了下來。

    變異植物身上都是寶,這桃膠自然也是寶貝,但對桃樹來說,身上都是桃膠會不太舒服。

    “攢幾十斤了,也賣不出去。”寶珠隨意的把末世女異能者趨之若鶩的養顏聖物丟做一堆。

    天剛矇矇亮,寶珠就跑去河邊。

    一夜小雨,河水比前日上漲至少二十公分。

    雨勢不停,河水上漲,南方的蛇朝北走,澇災已經有徵兆了。

    聽說河道上游有大壩蓄水,但近幾年從未聽說修繕過,難以令人心安。

    一回家寶珠就提起河水上漲的事,秦大柱立馬找里正一起去河邊。

    他們看到的,是離河岸最近,被淹沒的幾塊水田。

    “這只是個開始,如果上游的水壩出了問題,頃刻間全村都將不復存在!”

    里正知道事大,但,“全村人的家當都在村裏,現在這種程度不足以說服村人放棄房屋與田地。”

    他面上略有愁容,但心裏仍有僥倖。

    “再等等,等河水上來了再走不遲。”

    “如果上游的水壩垮了,連逃走的機會也不會有!”秦大柱試圖說服里正。

    “我會和村裏人說的,但不是現在。”里正不是不想提前躲開危險,但村裏人是不可能因為河水上漲,就相信會有澇災的。

    他是里正,要和全村共同進退。

    秦大柱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裏。

    “收拾東西吧,先去袁家,再去找你們二叔。”

    他看了看這個破老宅,屋頂上還有潦草補過的窟窿。

    牆角的木櫃是張氏的嫁妝,隔一堵牆,隔壁是老爺子年輕時候壘的灶臺。

    秦大柱從小跟弟弟在老宅長大,後來各自成家都搬了出去,從沒想過有天會再搬回來。

    而現在,他們一家又要搬走了。

    全家都走,白天就走,先去鎮上叫著弟弟秦承志,帶上爹孃,一起往北走!

    收拾東西的空檔,寶珠給了夏侯彥一瓶三七粉。

    材料來自空間的異植,對外傷有奇效。

    “上游的水壩,幫忙打聽一下。”

    夏侯彥接過藥瓶,開啟聞了聞,眼睛一亮。

    一邊把藥瓶小心收起,一邊道:“不用打聽,三年前有個齊姓官員貪汙被抓,查出十餘年間多行不義之事。”

    “潁河上游的水壩,就是他負責的。”

    寶珠感覺頭皮一陣酥麻,竟有些不寒而慄。

    早知道當今朝廷流行裙帶關係,比如二叔一個秀才就著在做賬房先生的工作。

    但貪汙十餘年,而且沒人給他擦屁股也太不可思議。

    “沒人修水壩?”寶珠說完就看見他臉上的冷笑,氣的跳腳,“水壩出事,少說百萬人受災,毀壞農田不計其數,他們良心上能過得去?”

    “而且被水衝過的農田幾年內都不適合種植,百萬災民何去何從?朝廷管飯?”

    她不會替朝廷著想,如果自己沒有成為百萬災民中的一員,她也只會為同胞祈禱,附和著罵幾句朝廷。

    但當這種事即將落在自己頭上,任誰也無法坐以待斃。

    夏侯彥被問的啞口無言。

    他只憤怒於皇帝對貪官汙吏的漠視,卻根本沒有想到災民安置問題。

    沉默片刻,他說道:“我已經讓人散佈水壩決堤的訊息了。”

    寶珠都能看出澇災的風險,他又怎會看不出?早已經吩咐下去了。

    “恐怕願意信的人不多。”

    “俗話說謠言止於智者,既要散播謠言,自然先從底層開始,口口相傳。”

    那雙桃花眼因盛了笑意,佈滿細碎的光,嘴角輕勾,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寶珠不曉得他哪來的自信,直到去縣城的路上,趕牛的車伕忽然說道:“你們也聽說水壩要垮?本來我還以為是謠言,今兒看到你們算是信了。”

    “水壩要垮?”秦大柱還不知道。

    車伕一邊慢悠悠的駕著車,隨口回:“聽說上游的水壩是一個貪官建的,偷工減料,手一戳就是一個窟窿,這幾天下雨讓水泡了,已經開始漏水了!”

    寶珠好奇地問了一句訊息來源。

    那車伕竟真能說得上來。

    “我表哥他小舅子的兄弟在衙門裏做事,當官的要跑正好被他撞見,還不許他說出去。”

    “這麼大個事訊息,怎麼可能瞞得住?跟家裏一說,那家裏的大小媳婦兒都趕緊跑回孃家,訊息這不就傳開了!”

    夏侯彥坐在車裏閉目養神。

    就好像外面鬧出的動靜跟他沒關係似的。

    既然是謠言,自然有真有假。

    他讓人放出去的訊息只是大壩偷工減料,但這纔過去多久?就已經有人腦補水壩漏水豁口的事。

    說的聲情並茂,好似自己親眼所見一樣。

    車伕把他們拉到縣城裏,就不再繼續拉活了,“我得趕緊回家收拾東西,先去北邊親戚家裏避避風頭。”

    寶珠拍了拍有些愣神的秦大柱,“爹,咱們得加快速度了,不然恐怕沒有去鎮上的車。”

    秦大柱點點頭,吩咐著分兩路。

    他帶著老大去袁家,張氏帶著老二老三和寶珠找去鎮上的牛車。

    夏侯彥身為傷患,自然是跟著婦孺一起行動。

    自從上次瑞平出現在人前,他叫人也不藏著掖著了,令瑞平跟在秦大柱他們後面看護。

    秦大柱覺得用不著,可夏侯彥卻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袁家家風清正,但卻是實打實的皇派,潁河縣這一支一直想回京城。”

    他頓了頓:“或許是我想多了,但小心無大錯,讓他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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