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言心頭一暖，她面上慌亂與緊張全部消散了去，兩眼彎似月牙，很是歡喜。

    而就在此時，宋齊忽然迎上前來。

    “大人，”他皺著眉，十分嚴肅，“祭天魂一事，有眉目了。”

    莫子言和裴瀚面面相覷，隨即匆忙和他一塊兒來到書房。

    門窗緊閉，宋齊出聲道：“屬下順藤摸瓜往上查，發覺祭天魂的主使正是邱道人。”

    莫子言挑眉，隨即沉思起來。

    “這道士表面上裝作度化眾人，而實際上，是利用這個幌子，騙取人心，想要他人為自己所用，利用度化的名義，讓這些人為自己做事。”

    宋齊緩緩解釋起來。

    “他甚至還找到了兵工廠，一個普通道士，但是卻聯絡兵工廠，其心可知。”

    裴瀚皺眉思索，隨即說道：“他此舉估計也是想要造反了。”

    莫子言卻搖了搖頭，否認道：“邱道人不過是一介平民，不可能有這樣的號召力能夠讓那麼多人都隨他一塊兒。”

    她此言一出，二人也都啞口無言。

    “他背後有人。”裴瀚說道。

    “你先再去調查邱道人，他背後斷然還有人，”裴瀚命令道，“如若邱道人有任何異常，你都如實稟報。”

    宋齊領命離去。

    莫子言回了屋，回想起自己突然出現的母親，還有祭天魂一案，腦中也是一團亂麻。

    而就在此時，窗外傳來敲擊聲，莫子言走上前去，看見屋外傳來裴瀚的倒影。

    她笑了下，推開窗來。

    “你在屋外當侍衛嗎？”

    裴瀚看著她眼角彎彎：“看樣子心情還不錯，那就好。”

    莫子言有些愕然，沒想到他專門到這兒，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情。

    她淺笑一下：“好了，我不難過了，你好好回去休息吧。”

    裴瀚點點頭，卻沒有離開，他面色逐漸嚴肅起來：“你如今在京城，還是稍微注意些安危，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躲開，切莫冒險行事。”

    莫子言點了點頭，她悄悄俯下身，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裴瀚唇上。

    裴瀚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回去休息吧。”

    “嗯。”

    第二日，莫子言先前準備的草藥都用完了，許多試劑都是這個時代沒有的，都需要她自己熬製。

    她晃著手裏的荷包，走入草藥堂，在掌櫃的指引下，挑了好些藥草。

    “都送去裴府吧。”

    莫子言將手中銀兩遞給掌櫃的，那掌櫃的點頭哈腰，連忙應下。

    看著莫子言的背影，掌櫃小聲和店小二說道：“早就聽聞大理寺卿去了一趟河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估計就是這個女人吧？”

    那店小二點點頭：“估計是，還從未見過這位小姐，是個生面孔。”

    街道擁擠，這京都無論何時，都是繁華的，人聲嘈雜，煙柳街巷裏都是姑娘的呼聲，茶樓酒肆都是書生的吟詩作賦。

    莫子言不免勾起唇來，彷彿在京都找尋到了她那個時代的繁華。

    京都人民要富足些，街道上的行人也都比較親切熱情，莫子言想要買些糖果糕點，他們都會熱心和她推薦。

    “姑娘可以試試這個酥餅，可好吃了，你今日來得早，若是晚一些，估計也都賣完了！”那小販十分積極地同她說著。

    莫子言還在猶豫，聽了他的話語，便點頭說：“那便這個。”

    她抬手接過那酥餅，一轉身，眉頭一蹙。

    身後有人。

    她轉了下眼珠，繼續邁著輕快的步伐，在街道上奔走，和商販聊天。

    繞了好大一圈，那人卻始終跟在身後。

    這人身手不錯，在這麼熙攘的人群中，還能找到她。

    莫子言暗自思索片刻，隨即轉身鑽入小巷。

    身後的腳步聲越發明顯，莫子言放慢步伐，身後的人步子也減輕了，許久之後，她忽而加快了步子，閃身鑽入另外一條小巷。

    身後的人匆忙上前，就在此時，莫子言忽而出現，將手裏的酥餅扔到那人身上。

    那男人抬手一揮，和莫子言對視一眼。

    莫子言瞬間走不動路了。

    眼前的人正是消失了的莫康。

    先前在蘭陵府中，莫康消失了，現在卻在京都的小巷出現了。

    莫子言皺起眉頭來，微微後退。

    “你一直住在裴府，看來倒是真的抱上了裴瀚的大腿啊！”莫康冷笑一聲，“前幾日尚書夫人也去了你們府上，看樣子，你也和你的母親相認了。”

    “你知道我不是……”

    “那莫家二小姐早就去世了，我怎會不知？”莫康上前一步。

    “當年尚書那小妾也是怕死，差點就害我們計劃沒辦成！”

    莫子言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偶然被二房遇到的嗎？”貌似眼前人的版本，和她所知道的不同。

    “天真！”莫康冷笑一下，“尚書府的小姐，怎麼會忽然消失？尚書府中戒備森嚴，若不是有那小妾在，估計也沒辦法把你換到莫家來。”

    “你們……”莫子言心中暗暗有些推測，“處處想要害我，是我對祭天魂有利？”

    “你就是有一點實在讓人討厭，”莫康不悅地皺起眉來，“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不過你也快要死了，那我便讓你死得明白點。”

    莫康冷笑起來。

    “你是極陰之人，並且還有著天大的氣運。”他步步逼近莫子言，“當初若不是對調身份，估計你就要在尚書府的保護下長大了，我們也近不了身。”

    他話語中處處透著蹊蹺，莫子言不解，微微後退：“我不是天煞孤星嗎？”

    “那不過是用來消磨氣運的方式。”

    莫康說：“恆王殿下需要心頭血，只有將你押在莫府長大取血，才能透過祭天魂，將你的氣運落在王爺身上。”

    說完，他從腰間抽出一把佩劍。

    暗巷中，那佩劍銀光閃閃，極其刺眼。

    莫子言瞪大了眼，立馬轉身要逃。

    而就在此時，莫康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手中刀刃就要落下。

    而就在此刻，一柄長劍刺過來，生生將他的手給斬斷了。

    莫康鬆了手，抱住自己斷了的手，哀嚎出聲。

    很快，一抹高大身影出現在莫子言眼前。

    她的慌張瞬間被驅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