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言有些緊張地看著被他們拒絕了的恆王，誰知他沒有半點動怒，反倒是笑了笑。

    “二位真是盡職盡責，若是偵破此案，定能聲望大增，那本王便不打擾二位了。”

    他竟然沒有強行將二人留下。

    裴瀚也順勢行禮，轉身看了一眼莫子言，幾人一前一後地走開了。

    恆王看著二人的背影，微笑的嘴角逐漸耷拉下來，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

    邱道人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看著那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悠然開口。

    他的聲音低啞深沉，彷彿來自遠古的咒語：“王爺，三日之後，月圓之夜，便是取那莫子言心頭血的好時機。”

    恆王微微頷首，眼底暗芒涌動。

    莫子言只覺得背後陰嗖嗖的，沒敢回頭去看，她知道恆王肯定還站在原處，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二人拐入街角，那股刺骨的寒意才逐漸消散，莫子言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眼裴瀚。

    “剛纔真是多虧了你！”

    莫子言僵硬的步伐也逐漸放鬆，她抬手抹掉額上的冷汗，又甩起荷包來。

    “那恆王真是個色迷心竅的傢伙，成天跑來和我套近乎，真煩人！”

    她無奈地吐槽著，裴瀚也點了點頭。

    “我總覺著他對你不懷好意，日後切忌單獨行動！”

    裴瀚思來想去，便從衣兜中取出一件被棉麻包裹著的長條物件來，他將那物件遞給莫子言。

    “這個你收好，必要時刻可以用它來防身。”

    “這是什麼東西？”莫子言接過去，剛要將裹在外邊的棉布給揭開，卻被裴瀚攔住了。

    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吐熱氣：“匕首。”

    莫子言瞪大了眼，有些興奮地收下。

    忙活了許久，莫子言看著茶杯中透明色的溶液，這才滿意地鬆了口氣。

    她讓裴瀚將你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放在桌上，下邊墊了一塊舊布。

    莫子言將配置好的試劑刷在寶劍上，隨即便將寶劍置於陰暗處，卻不見寶劍上有任何反應。

    莫子言搖頭：“此劍並非兇器。”

    “何出此言？”裴瀚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的動作。

    莫子言就猜到他會這麼問，爲了讓他信服，她專程從，膳房借了一把菜刀。

    “你來瞧瞧這個。”

    莫子言再一次將手中的溶液塗滿菜刀，將它置於陰暗處。

    菜刀上冒出點點藍色熒光。

    裴瀚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他指著菜刀上冒出的熒光，問道：“這是……”

    “這是一種試劑……嗯，或許該說是藥劑，可以用來檢驗血液，若是曾經沾過血的刀，擦上藥劑，便會發出幽藍色的光。”

    莫子言嘗試著和他解釋魯米諾血液反應的現象，雖然不知道原理，但裴瀚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指著那把光亮的寶劍說道：“此物不沾人血，故而不泛藍光。”

    莫子言認可地點點頭。

    “罷了，先暫時將先前的卷宗重新改改吧，畢竟那些死因全部有誤。”

    莫子言攤了攤手，將剩餘的藥劑全部收集起來，裝進了陶瓷小藥罐裡，以便下次使用。

    在這個朝代想要配製出魯米諾試劑，可真是費了她好大一番功夫，裴瀚全程圍觀，差點就要問她在學些什麼仙術了。

    還好這個傢伙十分信任她，說什麼他都聽了。

    裴瀚前腳剛走，檀閆晗便來到了她的屋中，看她麵露喜色，莫子言就知道準沒好事。

    “子言子言！你今天可有空？”

    莫子言有些警惕地看著她：“你又想做甚？”

    檀閆晗嘿嘿一笑，將兜裡的請帖掏出，衝她說道：“你來汾陽還有好些公子小姐沒有見過呢，你本來也是莫家女，也該和他們認識認識。”

    莫子言眨眨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請帖。

    “這是誰給你的？”她問道。

    “恰巧有些朋友，她們得知有宴會，便拉上我了。”檀閆晗一把抓住莫子言的手臂，像是怕她逃跑一般。

    水汪汪的眼裏滿是懇求，她搖晃著她的手臂撒嬌道：“子言～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會陪我一塊兒去的是不是？”

    莫子言想要將手抽出，誰知道她抱著她手臂正緊，一點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你就答應我，就當陪陪我嘛！”

    莫子言搖了搖頭，她輕輕拍了拍檀閆晗的腦袋，柔聲和她解釋道：“我和那些公子小姐不同，我如今整日隨著裴大人辦案，是個天天和死人打照面的仵作，只怕是不討喜罷！”

    “誒，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檀閆晗見她有些動搖了，便立馬乘勝追擊，“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

    莫子言瞬間無言，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爲了圖方便，她成日裏穿的和個男子一般，哪有什麼合適的衣裙。

    莫子言嘆了口氣：“還是罷了，我不習慣出席於那些場合，況且我也沒有合適的衣衫。”

    “不習慣可以重新適應，況且，這不是還有我嗎？我可是檀閆晗檀小姐呢！”

    不容莫子言拒絕，她招了招手，幾個婢女便立馬迎上來，將莫子言帶了下去。

    一些婢女將莫子言的衣物盡數剝除，她立馬羞澀地蜷縮起來。

    一個碩大的木桶裏裝滿了熱水，水面上鋪滿了紅豔的花瓣，莫子言無力反抗那麼多婢女，他們架住她的胳膊和腿，將她摁入了水中。

    一股沁人的幽香撲鼻而來，暖融融的熱氣都快將她的肌膚融化掉了。

    如瀑的長髮被水沾溼，婢女們精心替她梳洗，莫子言忽然開始享受起來。

    就好像回到了現代的洗浴中心。

    檀閆晗趁著這時出門去給她購置了些服飾。

    她被那些婢女摁在銅鏡前，他們七手八腳地給她化著妝，粉黛峨眉胭脂，所有的工具都齊齊上陣。

    檀閆晗有些無聊地在大廳裡等著，一邊吃著放在桌上的果脯，一邊望著庭院裏飛來飛去的小鳥，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呼喚。

    她轉過頭去，瞳孔放大，微微張著嘴，剛要塞到嘴邊的果脯也落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什麼表情？”莫子言稍稍有些羞澀地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