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死因
等到剩下三人翻出屋外時,宋齊已經將剛剛偷跑出來的男人緝拿住了。
那男人被捆綁住了雙手,嘴被破布堵住,只能嗚嗚出聲,他抬起眼來,滿眼恐慌地看著面前三人。
“帶回去。”
裴瀚命令道。
那男人不斷地掙扎著,宋齊一個手刀劈下去,他便瞬間沒了知覺,整個人昏死過去。
“我得去一趟義莊。”沉思許久的莫子言忽然出聲。
夜裏的涼風格外刺骨,似乎是在警告著民眾不要出門,而她卻要在半夜三更去義莊驗屍。
白玄將摺扇一收,立馬應聲道:“好,我同你一塊兒去。”
“不行,我也同你一塊去。”裴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莫子言皺了皺眉,指了指方纔宋齊消失的方向說道:“你應當回去審問那個男人,萬一待會兒他咬舌自盡了怎麼辦?”
“放心,有宋齊在,不會有事的。”
莫子言又看了眼白玄:“有白玄跟我去,沒關係的。”
“不行,他打不過我。”
莫子言:“……”
你倆還開始比起武力值來了嗎?
裴瀚的手捏得她手腕很緊,莫子言只能不甘不願地應下。
半夜的義莊,是一片死寂,整個建築裡聽不到一絲呼吸聲,風灌入走廊,吹得呼呼作響,像是某種鬼怪夜裏的哀嚎。
莫子言面不改色地握著一個不斷隨風晃動的火把,穿梭在義莊中。
白玄雙手抱臂,瑟瑟發抖地環視著周圍,只覺得這個義莊格外陰冷,義莊兩側通風,陰風灌入,掀起的不知是塵土還是骨灰。
莫子言一下便找到了沈家主母的屍首,她點亮了屋內的火把,火光晃動,沈家祖母慘白的臉上,光影也在不斷跳躍著。
彷彿她又重新活了過來似的。
白玄眉頭一蹙,只覺面前畫面十分詭異,胃裏一陣波濤洶涌。
裴瀚的面色也不大好,他悄悄打量著莫子言,卻見她一路沉著冷靜,沒有半點懼怕。
他心裏不禁升起幾分佩服來。
“脖頸處有紅印,所以當時的杵作認為,沈家祖母是自縊而亡。”
莫子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脖頸,冰涼的脖頸上確實有一條凹陷。
她皺著眉走到她頭邊,俯下身去,抬手輕輕掰開她凌亂的髮絲,很快她便摸到一手黏膩,正有血液緩緩流出。
“果然,她是中劍而亡。”
莫子言輕笑一聲,舉起沾著暗紅色血跡的手來,衝着另外二人一笑。
白玄眉毛又皺緊了不少。
他們走到莫子言身旁,一眼便看到了那原本被頭髮所遮擋住的傷口。
“兇手下手十分迅速,是從頭顱處直接擊穿,沒來得及流血,而傷口被髮絲遮擋住,這纔沒讓人發現了她真正的死因。”
“寶劍?”裴瀚疑惑地吐出二字。
“很有可能。”莫子言應道。
白玄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心裏頭也很不是滋味兒。
“我再去看看另外三個屍體。”
莫子言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她興奮的轉身就要走出,卻被裴瀚一把拉住了手。
“太晚了,不要再去了。”裴瀚眼裏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莫子言有些不情願。
“可以明早再來查,”沒想到這個時候白玄到和裴瀚站在了同一戰線上,“你這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這麼折騰,明天檔案肯定沒心思了!”
莫子言只能委屈地答應了,她將手裏的血漬悄悄地全擦到了裴瀚身上。
裴瀚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掐了掐她的手臂。
回到縣衙,幾人來到別院,那人被關在了柴房裏,正不斷地砰砰撞擊著柴房。
宋齊見了三人,立馬出聲說道:“大人,這人什麼都不肯說。”
裴瀚和莫子言面面相覷,白玄輕輕搖搖紙扇,跟在他們身後,幾人一同進了柴房。
那男人雙腿雙腳都被綁住了,卻還一直在用肩膀撞擊著門扉,幾人一開門,便看到了他躺在地上不斷蠕動的場景。
“還挺倔強嘛!”莫子言笑了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那男人被他們三人重新扔回了柴房,他滿眼畏懼地看著他們。
白玄有些嫌棄地用摺扇將他嘴裏的破布給挑出,那男人忽然大聲說道:“求求各位官差放過我吧!”
“喲,還知道我們是官差呢!”
莫子言笑意盈盈,彎彎的眼裏都是威脅。
“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要讓我親自動手哦!”
莫子言儼然一副笑面虎形象。
男人咬了咬牙,立馬跪倒在地,砰的一聲磕了個頭:“求求各位官差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鬼鬼祟祟地從沈府中逃出來,是要去哪兒啊?還把值錢的東西全帶上了,看樣子覺悟挺大的。”
莫子言踹了一腳落在一旁的包袱,蹲在他身側出聲說道。
“我我認了還不行嗎?是我偷了東西,我怕被老爺他們發現,所以所以纔想著半夜逃離!”
“你包袱裡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偷的?”
莫子言挑了挑眉,伸手就要去掀開他的包袱。
“也也有一些老爺他們賞賜給我的!”
那男人慌忙補充道。
“哦?賞賜?”莫子言來了勁兒,從地上拾起一根小木棍,戳了戳他的脊樑骨,“看樣子你在府中的待遇很不錯呀,為什麼要逃呢?又為什麼要偷東西呢?”
“我、我欠了錢!那些賞賜,根本就不夠我還錢!所以我才偷了,不然不然老爺可是要打斷我的腿!”
“哦,是這樣呀!”莫子言將木棍漸漸滑到他的脖頸處,冰涼尖銳的觸感,讓那男人渾身一顫。
“我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這些東西,我會我會還回去的!”
“我看你謊話連篇呢。”莫子言用木棍在他脖子後邊畫着烏龜,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瑟瑟發抖的模樣。
白玄輕輕一笑,抬起摺扇來遮住嘴角。
裴瀚還是第一次見人如此審訊的,也不由得彎了眼角。
“我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抖得厲害,明明心裏怕得要死,卻一句真話也不肯說。
莫子言皺起眉,漸漸沒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