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白骨
這男人一旦沾了次葷,此後只要聞見肉香,便不能自已。
趙中和在吳敏院子周圍閒逛的次數越來越多,不時還找藉口進她的院子,在和她言語動作間,悄悄揩油。
時間愈長,那趙中和也按捺不住了,男人也是貪心的,他來得越發頻繁,吳敏也越發驕橫。
那天剛入夜,吳敏院中的侍從婢女卻被他支走,他提著紅燈籠,悄悄摸進屋。
吳敏正對鏡梳洗,聽見吱呀門開聲,便頭也不回地責罵道:“你動作也太慢了,廢物!”
身後人沒有回答,她惱怒轉身:“啞巴了……老、老爺?”
吳敏站起身來,手裏木梳骨碌滾落,恰似慌亂後退的她,腳步無章。
“哈哈,看來吳小娘子都等著急了,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
趙中和笑眯眯的,兩眼彎成兩道深深的縫,貪婪從他咧開的嘴角里洩露而出,隨著他的笑聲,溢滿整個屋子。
“老、老爺怎麼來了?”
不時的騷擾已經讓吳敏有些難以承受了,她情不自禁地皺起眉來,眼裏滿是警惕與抗拒。
整個人抵在了梳妝檯上,她驚慌的雙手扶住木桌,看著來人。
趙中和步步逼近:“吳小娘子總是對我愛答不理的,這可不好啊,這段時間二弟冷落你不少,作為兄長,怎麼忍心看自己弟妹寂寞空虛呢?”
“不不不!你別過來!”吳敏慌張極了,雙手在身後摸索著。
她摸到冰涼尖銳的銀釵子,立馬握在手裏,猛地揮在胸前。
趙中和麪色一滯,雙手抬起,默默後退幾步,盯著那閃著寒光的銀釵子,好聲勸阻起來:“吳娘子,你、你別激動!”
“別說話!”吳敏手裏銀釵又一揮,整個人向前邁了一步,“你退到牆那邊去!”
“好好好!”生怕這女人瘋了把他給捅了,趙中和立馬後庭。
見他和自己拉開距離,吳敏這才稍稍放了心,她轉身看了眼門扉,小心翼翼地走到門旁,不時看他幾眼。
一手摸到了門,她立馬轉過身去,兩手摸著門,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吳敏急得冒汗,忽而看到門上影子,她慌張轉身,誰知那人卻擒住她的雙手,生生迫使她鬆了手裏銀釵。
“和我共雲雨吧,吳娘子!”
趙中和嘴裏哈著熱氣,貼在吳敏耳邊,激得她一身雞皮疙瘩豎起,渾身發顫,使勁地反抗著。
那趙中和越發興奮,把她摁在地上,壓在身下,抬手就要去解她衣裳。
吳敏抵死不從,趁他沒注意,一下子掙開了他的手,不斷地和他拉扯著,衣物凌亂,髮絲散落,雪白肌膚半露半遮。
她忽然摸到身下壓著的那個銀釵子,她捏緊了釵子,眼眶發紅,猛地朝他揮去。
趙中和一驚,立馬抬手攔住,他用力一推,竟生生將銀釵刺進了吳敏的脖頸。
吳敏痛得失聲大叫,雪白的脖頸瞬間被猩紅滾燙的血液浸染。
趙中和慌了神,看到手上沾染的血漬,他立馬跌坐在一旁,看著女人痛苦地抱著脖子在地上哀嚎。
糟了糟了!
什麼旖旎的美夢瞬間被鮮血潑滅,他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開了門就往外逃。
出了院子,他又心虛地守在門外,生怕那女人爬出來告他的狀,過了許久,也沒見她出來,他心裏的一份擔憂落下,但又立馬被更大的恐懼給籠罩住了。
他殺了人!
趙中和將手上的血跡洗淨,惴惴不安,一夜未眠。
第二日,吳敏身亡,官府來查,卻看見了燒了一夜的煤炭。
事情完美地繞開了他,讓他逃過一劫。
至此,此事在三年時間裏,逐漸被人淡忘。
“既然不怕,那便開館吧!”檀章年用命令的口吻擊碎了趙中和三年的安穩。
他心慌得捏緊了手,細密的冷汗從額上冒出,細碎的髮絲沾上汗液,也都垂在腦邊。
一群官兵走上前,這下趙家誰也沒再敢反抗了,只能看著那官兵抬開棺材板。
趙中和咬著唇,緊張地看著眼前一幕。
莫子言輕掃他一眼。
“啊!”檀閆晗驚叫出聲,立馬抬手捂住了眼睛。
棺材裏是一具森森白骨,還散著一股惡腐之氣。
那些官兵們也都下意識後退一步,眾人都是心間一顫,紛紛退步捂鼻。
裴瀚蹙眉,和莫子言相視一眼。
趙中和驚得腿都軟了,卻又暗自竊喜,顫抖出聲:“都、都已經化作白骨了,沒什麼好看的,人都死了三年了,要有問題,早、早該查了!”
“彆着急嘛,誰說屍骨不能查了?”
莫子言的抬步向前,不同常人的萬分冷靜。
“莫姑娘,你小心些……”檀章年蹙眉提醒著她。
裴瀚跟在她身邊,二人走到棺材旁,細細打量起那屍骨來。
接下來,眾人都瞪大了眼。
莫子言伸出手去,捏住了吳敏的手骨,還擦了擦。
果然,屍骨發黑,這必然是中毒身亡。
她衝着裴瀚點了點頭,裴瀚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你方纔,瞧見那趙家老爺了嗎?”
莫子言點點頭:“你也發現了?”
“怕是他還有些東西沒吐出來,”裴瀚輕輕捏了下莫子言的肩膀,“先不說。”
莫子言放下屍骨,轉過身去,二人的目光掃過眾人。
“並非燒炭身亡。”裴瀚下著定論,“致命傷與卷宗所載不符,是失血過多而亡,但死因和卷宗有出入。”
檀章年面容嚴峻,摸了摸鬍子,思索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莫子言悄悄看了眼趙中和,卻見他不斷地捏著手,兩眼慌亂無神,漫無目的的四處飄逸著。
“趙氏主僕,皆要問話。”裴瀚揹着手,身姿挺拔,雙眸冷清,身後還站著個知府,趙中全哪裏敢不答應,只能咬著牙應了聲。
裴瀚和莫子言入了趙府,打聽之下,找到了先前服侍過吳敏的侍女。
“吳娘子她愛漂亮,”那侍女面對兩位官府的大人,低垂著頭,渾身發顫,“每日早起都要給她梳不同的髮髻,若是梳不好了,她不喜歡,或是不滿意了,便會打罵我們,罰我們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