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瀚和莫子言欣然同意，裴瀚建議她道：“不如你一會兒就去試探她，最好多穿金戴銀，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檀閆晗笑了：“呀，瀚哥哥和我想得一模一樣，看來我和瀚哥哥心有靈犀！瀚哥哥你發現了嗎？我們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而後檀閆晗眼神揶揄地看向莫子言：“子言你可不要吃醋啊！默契這種東西，可不是我有意培養就能培養出來的。”

    莫子言自然知曉她是在開玩笑，被她這幅無賴的表情逗笑了：“檀閆晗，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還敢在我面前玩這些花樣！小心我教訓你！”

    說著伸出手在檀閆晗面前晃了晃，作勢要打她。

    檀閆晗十分配合地扮出害怕的表情：“好子言，我知錯了！你可千萬別不要打我呀！”

    看她這幅刻意而為之的慘樣，莫子言不由得笑得更歡了。

    裴瀚也忍不住嘴角勾起，幾人笑作一團，整個廳堂充滿歡聲笑語。

    過了一會兒，幾人鬧得差不多了，檀閆晗自信滿滿地出發去試探小丫鬟了。

    她按照裴瀚叮囑的，刻意先回房添了些首飾，還專門選了一些絢麗華貴的，生怕這小丫鬟沒注意到。

    檀閆晗走進小丫鬟休息的房間，假裝來詢問她有沒有什麼不便：“門外有人呢，若是你餓了，你只管告訴他們便是了，我們檀家還是不會缺你的飯吃的。”

    那小丫鬟點點頭，眼神卻老早被吸引到檀閆晗的金耳璫上了，許是房間裡只有檀閆晗和她在，她的眼神已經近乎張狂了。

    檀閆晗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想，這小丫鬟果然是個貪財之人。

    莫子言和裴瀚則留在此處繼續翻閱三年前案件的卷宗。

    這卷宗記錄詳實，有很多細節光看一遍是很難看出來的，並且案件距離現在已經有三年時間，期間不斷有些新發現和新線索的補充。

    莫子言這邊正在翻看齊三夫人的卷宗，她的視線被卷宗當中的一句話吸引：“死者離世前一段時間身體出現不適情況，原因尚不明確，但嚴重時會導致其昏迷。”

    她當即和裴瀚交換了想法：“裴大人，你看這條。這齊三夫人在死之前身體抱恙，情況還十分嚴重！這供詞是……正是她的陪嫁丫鬟提供的！但這撰寫卷宗的衙役在旁邊備註了一句，說是這小丫鬟在立案之後就不見了蹤跡。”

    這樣一來，情況就更復雜了，齊三夫人死前病重，是不是說明她的死因還有變數？

    此外，這個跟了他們一路的女子究竟是不是齊三夫人的陪嫁丫鬟？如果不是，那真正的丫鬟在哪裏？

    這個案件疑點重重，再加上前面兩樁案子和近日沈夫人的死，令調查難度陡增，饒是莫子言“身經百戰”，也不免感到吃力。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具體查查這齊三夫人的死因，唯有開棺驗屍！”

    莫子言說著，眼睛都亮了，這在她看來是案件調查的一個突破口

    哪知裴瀚卻只是搖搖頭：“不行，這不合適。齊三夫人已經下葬三年了，且不論屍體是否已經腐爛，最關鍵的是這樣難以取得齊家人的同意，反而會惹得齊家人不悅。”

    莫子言的眼角一下耷拉了下來，她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辦法，卻不被允許。

    那也沒辦法，裴瀚不點頭，她可沒有私自掘人墓地的本事，只好作罷。

    於是接著看起了另外兩樁案件的卷宗。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此刻已近黃昏，窗外天色昏暗，水汽凝結。

    伏案久坐，脖頸不由酸澀，莫子言起身活動筋骨，卻聽到外面有些動靜。

    她把裴瀚從太師椅上拉了起來，兩人一同走到外面去，發現是檀章年回來了。

    只見檀章年一套青色的官服上下都是泥點，鞋襪已經完全被水浸透了，走起路來發出“滋滋”的水聲，就連他的臉上都沾上了泥巴，一副筋疲力盡、狼狽不堪的模樣。

    “檀大人，你這是怎麼了？”莫子言對檀章年這副模樣感到好奇，於是主動問道。

    裴瀚也投來關切的眼神。

    檀章年嘆了口氣道：“唉，天災臨頭啊！這些日子雨水不停，城西的青華村因為大雨山體滑坡，造成了泥石流！死傷無數啊！老夫正是去救災回來休整，一會兒還要再回去！哀哉哀哉！”

    情況這般危急？

    這下用不著檀章年拜託了，裴瀚主動提出要去青華村幫忙：“本官與你一同前去，能幫點忙是一點，多個人也能多份力。”

    檀章年樂見其成，他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有裴瀚相跟著去幫忙自然是好事。

    沒多久，裴瀚都已經收拾妥當了，他儘量帶了些能幫上忙的東西，疏通泥石流清理道路的工具、乾糧、水壺等等。

    裴瀚神色還是有些不安：“這大水極易滋生病菌，聽檀大人說的，死傷還十分慘重，這樣下去，只怕會帶來瘟疫。”

    莫子言也一下憂心了起來：“不錯，極有可能出現這個情況，不如我們帶個郎中一同前去，也好備不時之需。”

    裴瀚點點頭，叫來趙高飛，讓他以最快速度去請來郎中。

    帶上了大夫，幾人欲乘上馬車一起啟程前往去村子，這時莫子言攔住了裴瀚。

    “裴大人，請讓我一同前去。”

    裴瀚自然不肯：“這怎麼行？此次必定危險重重，你還是不要和我們一同冒險了，就在此地等我回來。”

    莫子言搖搖頭，眼神堅決：“不。就像你剛纔說得那樣，多個人多點助力，我也可以幫忙！”

    更何況，讓她留在原地，她對裴瀚的擔憂只會更多。

    裴瀚拗不過她，此時情況危急也容不得再耽誤，他只好伸出手將莫子言拉上了馬車。

    天色漸趨於墨色，雲層堆積，好似是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馬車剛一出門，兜頭而來的便是瓢潑大雨。

    這雨好似是蓄謀已久，擊打在樹葉上噼啪作響，馬車的頂棚更是發出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