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出氣
莫子言同意了裴瀚的提議:“好。不如我來扮演沈夫人,你來扮演兇手。我們來推演一下兇手的犯罪過程。”
裴瀚點頭。
爲了不破壞現場,又模擬命案發生時沈夫人躺在床上的情景,莫子言和衣坐在沈夫人床榻邊,閉上雙眼。
而後扮演兇手的裴瀚躡手躡腳地從門外走進來,關於兇手究竟是如何進來的,他們推論應當是那兇手趁著家丁不注意提早潛進來的。
因此他們的調查重點在於,這個兇手在殺害了沈家主母之後如何出去的。
接著,裴瀚走到莫子言身邊,將她從床上拉了下來,而後輕輕地將莫子言放在地上,這是模擬兇手給了沈夫人一擊之後,將其扔在地上的情景。
而後便是兇手行兇後離開房間的過程了,可是裴瀚將整個房間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實在找不到出來光明正大地走出正門以為,兇手有什麼辦法離開。
畢竟沈夫人的房間窗戶開得很高,本身也很狹小,連幾歲孩童都難以透過窗戶進出,更何況是一個行兇的男子。可以說,在房門緊閉的情況下,這間房間和密室沒有什麼區別。
莫子言看到裴瀚苦惱的表情,站了起來:“怎麼了?遇到難處了?”
裴瀚將目光落在莫子言臉上:“是了,我實在有些想不出來,這間密室般的屋子,兇手要如何逃出去?”
莫子言用手支著下巴,思考起來,她自然觀察到窗門的特點。於是她將頭抬起來,打量房梁結構,可結果是——完好無損、嚴絲合縫,並且屋頂和房梁的間距較窄,也難以藏下一個人。
裴瀚注意到莫子言搖了搖頭,還嘆了口氣,於是他道:“罷了,這個難題一時半會是解不開了,你且放寬心,咱們慢慢來就是了。”
只是莫子言沉浸在自己的構想之中,沒有聽到裴瀚的話。
裴瀚心想,既然案件調查進展止步不前,還是別讓莫子言醉心於此,白白浪費精力。
“子言,”裴瀚排排莫子言的後背,將她從沉思中拉出來,而後對莫子言道:“先別想了,不如我們先出去走走,散散心。說不定能找些別的線索。”
二人並肩出了沈府,走在汾陽的大街上,茶樓客棧酒肆密集,風格各異,與蘭陵府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他們路過一家酒肆,這酒肆搭著臨街的棚子,因而人三三兩兩坐在座椅上,顯得十分熱鬧。
“哎,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個人啊,就這樣沒了!”有人感慨道。
“是啊是啊,沈夫人樂善好施,菩薩心腸,又溫婉賢淑。真不知道是遭了什麼罪了,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那對面的人也是搖搖頭,嘆道。
沈夫人?莫子言捕捉到兩人談話中的關鍵資訊,不由得被吸引了注意,二人默契地走到這酒桌前坐下,與兩人攀談起來。
“這位大哥,你們是在說沈家主母嗎?”莫子言問道。
“是啊!你也聽說過沈夫人的美名吧?哎,真是可惜,這沈夫人前些日子遭奸人謀害,已經不在人世了!”
於是裴瀚應和了一句:“是啊,真是可惜。只是,我們初來汾陽不久,只對沈夫人略有耳聞,沒有聽說過他具體的事蹟,不知道你能否給我們講究?”
“這是自然。”那人顯然是仰慕沈家主母的人品,樂得講述她的事蹟:
“去年年成不好,米價上漲,好多人都吃不起飯,因而去年街上乞討的乞丐一下子變多了。沈家是大戶人家,沈夫人更是菩薩心腸,特地佈施粥飯,好讓這些人不再餓肚子!”
“是啊是啊!”
那人的朋友也接上話:“沈家夫人在府裡也是十分和善呢!他是沈老爺第一任正妻亡後續弦的,可對待那先人所生的沈家大少爺也一樣視如己出,將大少爺教養得極好呢!”
這是,卻不知從哪裏急匆匆跑來一個黃衣女子,她瞅準酒肆裡坐著的莫子言,徑直扯著她往外跑。
裴瀚當即就拔腳追了出去。
莫子言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是檀閆晗,她看到檀閆晗的神情無比焦急,感到十分莫名:“這是發生什麼了?這麼着急要帶我去哪兒?”
檀閆晗只顧拉著她橫衝直撞往前跑,沒有回答。
拉著莫子言來到一家綢緞莊,檀閆晗的腳步才終於停下。
兩人走進綢緞莊,檀閆晗立刻指著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氣鼓鼓地對莫子言說道:“莫姑娘,就是她!她欺負我!你幫我狠狠地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點記性!”
莫子言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衣著清雅,容貌姣好,年紀也不大,檀閆晗為什麼要叫自己教訓她?
她一臉哭笑不得地問起檀閆晗:“她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讓我教訓她?”
“哼!她好生大膽,感搶我的東西,還口出狂言說要教訓我!來啊,莫姑娘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教訓我!”
這搶了檀閆晗東西的女子正是汾陽齊家的養女齊明悅,也就是三年前那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所在的齊家。
齊明悅看檀閆晗一副有人撐腰的囂張表情,自然也不甘示弱,她盛氣凌人地將雙手抱在胸前,而後諷刺檀閆晗道:
“我說你突然跑出去是幹什麼呢!我還以為你害怕地跑掉了,結果你自己鬥不過我,是跑去找幫手了呀!”
“不過,你以為叫來幫手就有用嗎?你根本就鬥不過我!”齊明悅的神情一時有些張狂。
莫子言弄清了事情原委,這個忙她肯定是要幫的。她重又觀察了一下齊明悅,才發現她表面上看起來模樣囂張,其實是佯裝鎮定。
真正有底氣的人眼神只會十分堅定,腰背也挺得很直,整個人氣勢都是十足的;而這個齊明悅,眼睛裏卻在露怯,分明是一種沒有底氣的表情。
於是莫子言淡然道:“這位姑娘,我能不能幫到檀小姐忙說不好。可是我知道這位姑娘應該心裏挺沒底的吧?畢竟眼睛裏都是恐懼。
我想你刻意虛張聲勢,佯裝鎮定,應該也很累吧?只可惜再怎麼裝,也掩蓋不掉骨子裏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