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瀚一身金色玄衣，上面的花紋繡製得完美無瑕，不像那些紈絝子弟一樣花裏胡哨，也沒有過分清素，上面的圖案是山海經中的一幕，栩栩如生。

    兩扇門房合在一起，被人從裡面關得緊緊的，如果裡面的人不開啟，外面的人根本無法進入。

    “莫姑娘，你開門，我有事和你說。”

    男人敲門，傳來了重重的聲響，屋內的人卻罔若未聞。

    莫子言單手拿著茶几，白色的霧氣飄到上空便消失不見，茶香洋洋灑灑地進入鼻息，清爽悠淡的感覺涌上心頭。

    裴瀚之前說的那些話，莫子言還記在心裏，不管是醋意還是怒火，她心中還有隔閡。

    門口的聲音越來越大，莫子言依舊閉門不見，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準備鬆衣沐浴。

    “莫姑娘，你要是在裡面的話就應一聲，之前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況且那是因為有外人在。”

    男人的語氣中帶著焦急，房屋內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他垂下眼眸斂收了其中的光芒，逐漸變得黯淡。

    “那你再不開門，我就走了。”

    回答裴瀚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房外的竹子上有幾隻鳥兒在跳躍，吵鬧的聲音和裴瀚周圍的安靜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轉身準備離開，背影有幾分落寞，微風將額邊的碎髮揚起，心裏卻難受得要命。

    “嘭！”

    屋內傳來聲音，像是什麼東西被砸在了地上，裴瀚的心一緊，唇角緊繃得不像話。

    他擔心莫子言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硬著頭皮破門而入。

    剛踏入門口，映入眼簾的是莫子言只穿了個肚兜地躺在了地上，旁邊的茶杯不小心摔在了一旁，小碎片飛濺在地上，泛着冷冽的白光。

    莫子言震驚羞愧的聲音響起，打破了裴瀚的思緒。

    “你……你不準看！”

    裴瀚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轉身關上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能將自己的臉朝向門牆。

    莫子言嘗試著伸動手臂和腿部，細汗慢慢地從臉蛋邊流了下來，神色十分不好，她努力移動著，漫長得好像過了很久，但她的身體依舊動不了。

    “莫姑娘，今日是我唐突了，對不起，我們下次再說。”

    說完，裴瀚正打算離開，他自己絲毫沒有察覺耳尖變得一片通紅，平日裏的淡定悠閒已經銷聲匿跡，慌得判若兩人。

    “裴大人，等一下。”

    女人的話音未落，裴瀚剛開啟的門扇又快速被他關上，心臟跳得格外異常，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胸腔。

    “可以麻煩你……把我抱在床上去嗎？”

    莫子言說完這句話，臉上都染上了紅暈，這次不是被氣紅的，而是被自己的話給羞到了，她差點咬到嘴唇。

    裴瀚艱難點了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等他轉過身面對著莫子言的時候，眼睛已經自覺地閉上，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在眼下留下一片陰影。

    他怕碎片傷到莫子言，只能用腳試探，慢慢的走過去用靴子攏在一起，然後憑藉着剛纔的記憶，朝莫子言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外面的鳥叫聲更加激烈，竹葉相碰，產生了沙沙的聲音，撫過兩人的心坎。

    裴瀚雙手緊握，一隻手抱著莫子言的上半身，另外一隻手攬住她的雙腿，肌膚接觸到的柔軟讓他的大腦有幾秒的空白，不自覺地滾動著喉結。

    莫子言也沒有好到哪去，男人緊緻的肌肉貼著她的身軀，硌得慌。接觸到的肌膚像碰上了滾燙的火苗，房屋內氣氛曖昧。

    男人把她穩穩當當地放在了床榻上，哪怕閉上了眼睛，也絲毫沒影響到他的判斷。

    裴瀚把被子給她蓋上，然後轉身背對著她，一時間尷尬得不行，乾咳了兩聲。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耐著性子解釋：“我之前說那番話不是真心話。”

    “裴大人，那是你的事，你可以不用再和我解釋，我都知道了。”

    床上的莫子言感覺到自己的四肢能慢慢的動了，但恢復得很慢。

    “你看到的那兩個舞姬是恆王派來監視我的，我說的那些話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別放在心上。恆王很可能和你的事情有關......”

    莫子言態度冷淡：“哦。”

    哦？裴瀚疑惑不解，莫子言到底有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情急之下，他轉過身直視著莫子言，好在她幾乎赤裸的身體被床褥給遮掩住了。

    男人漂亮的瞳孔中滿是真誠，修長的兩隻手指朝上，“我說的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謊言，天打雷劈！”

    莫子言冷哼了一聲，表面上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心底卻很高興。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舞姬看到兩人爭執時，眼神一直在她和裴瀚之間打量，是莫子言當時被衝昏了頭腦，忘記舞姬滿是心計的笑容。

    看著她出神，裴瀚以為她還是沒有相信：“莫姑娘要是還是不信的話，你說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只要我能做到，在下萬死不辭！”

    莫子言故意沉默了一會，等裴瀚快要發火的時候纔開口：“我相信你。”

    男人緊張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去，輕鬆地撥出一口氣。

    “那你先忙，我晚點再來找你。”

    莫子言看著裴瀚走了出去，還不忘記把門關上，心中洋溢著絲絲甜意。

    午後的古街道上顯得格外熱鬧，賣小玩意兒的和賣糕點的吆喝聲連成一片，孩童纏著父母買東西，肉包子和湯麪的香味飄散在人潮中，無聲地引誘著人們。

    裴瀚帶著宋齊走在街道上，神情比剛來時好了很多，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路過的青春姑娘偷偷側目，看得臉紅心跳。

    一個富有古舊意味的牌匾立然於店鋪之上，雕刻的紋路一看就是老木匠所刻。裴瀚不自覺地在門口停了下來，宋齊疑惑地看著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大人在首飾鋪駐足。

    這家店鋪和平時的有所不同，平時的首飾店佈置華麗，連櫃檯上都泛着耀眼的光芒，像是有一層細金鋪在上面，看上去都奢華。

    而裴瀚所在的這家，佈置素淨簡樸之中又帶有精心設計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