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所言甚是，本官這就派人搜查！”黃文躍待莫子言話音落下，忙不迭向裴瀚道。

    當下便領著一干人馬向護城河方向出發。

    留下裴瀚、莫子言、趙高飛和若干府衙。

    裴瀚發話：“既然屍檢已經結束，當務之急便是排查線索，索性一同前去。”

    “這一列府衙，隨我前去。”裴瀚揚手呼來一隊人馬，預計一同出發。

    “大人，我也一同前去吧？我想去尋找第一案發現場，也方便接下來查案。”

    莫子言看向裴瀚。

    裴瀚自是點點頭：“好。”

    於是，剩下的人馬也緊隨黃文躍一行的腳步，自護城河下游而上，排查是否有人口失蹤情況。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何時下起雨來，莫子言看向天空，發現天色漸晚，他們出發已經兩個時辰了。

    今日事發匆忙，莫子言匆匆吃了些東西果腹，此時已是有些肚子空空。

    “咕嚕——”

    突然，莫子言的肚子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她尷尬地扭過頭去，視線不由得落在小腹上。

    頓時脹得臉色緋紅，不好意思去看裴瀚。

    而裴瀚顯然注意到了莫子言的異樣，道：“已經是酉時了。”

    酉時，那大概就是現代的下午六七點。

    是啊！莫子言瘋狂腹誹，已經六七點了，是不是該吃晚飯了！

    “查了這麼久，應當也累了，先找個客棧暫時歇腳，墊墊肚子，休整休整吧。”

    莫子言這纔開心地笑了：“大人真是一朵解語花，這想法，正中我下懷！”

    看著眼前女子巧笑嫣然，裴瀚的嘴角微不可聞地牽動了一下，隨後迅速恢復如常。

    正值二八年華的女子，笑起來都像是花團錦簇般熱烈鮮豔，而況莫子言實在有一張脫俗的臉，難叫人移開雙目。

    這樣的場景，彷彿與夢中重合。

    裴瀚不由得有些恍惚，一時分辨不清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是現實還是夢境。

    眾人得了命令，紛紛落座就近的客棧。

    那趙高飛一副得了大赦的模樣：“多謝大人！這下可把我給餓壞了，我一定要多吃點燒鵝！早就想著這一口了！”

    莫子言忍不住回他：“趙大哥瞧你那饞蟲模樣！不知道的以為大人沒給你飯吃呢！”

    “大人，這你可得替我作證啊！這話不是我說出口的！”

    趙高飛急忙撇清關係。

    “好你個趙大哥！”莫子言故作慍色，“吃你的燒鵝吧，少說廢話！”

    裴瀚一下被拉回現實。

    時間緊任務重，經過短暫歇腳，一行人又開始了繼續排查。

    耗時兩天兩夜，一行人最終來到了護城河西北部上游的林周縣。

    這林周縣是蘭陵州管轄境內最偏北的一個縣，這兩日途徑的地方都沒有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這是蘭陵州境內的最後一個縣了。

    若此地再無線索，那隻怕這案情又要變得撲朔迷離了。

    不出意外的話，那死者應該來自林周縣。

    這林周縣位置較之其他縣要偏僻，那林周知縣張文廣聽聞裴瀚到來，早早地便迎在城外，夾道都是歡迎的百姓，可謂誠惶誠恐之態。

    “恭迎欽差大人光臨本縣，本縣無上榮光啊！”

    張文廣身量不高，氣質卻不錯。官服官帽不算嶄新華貴，但勝在整潔乾淨，言行舉止一股儒生氣質。

    案情重大，裴瀚沒有過多寒暄，直奔主題：“多謝知縣相迎。我等前來只為查案。不知近日來貴縣可有失蹤人口上報？”

    張文廣回憶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回稟大人，有！那城西杜家數日前報案，說是大小姐閨名喚做雲芝的失蹤了，如今已一月有餘。”

    裴瀚和莫子言聞言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

    “不知這位杜小姐年芳幾何？”

    莫子言問道。

    “不過十六七，尚未婚配。”

    是個年輕的閨閣女子。

    莫子言心底有了判斷，她從行囊中拿出畫像，交給張文廣辨認：“不知那位杜小姐與畫中人長相可一致？”

    “這……”張文廣卻有些犯難，“這倒有些為難下官了，下官並不曾見過杜小姐，無從辨認她的長相。”

    儘管張文廣無法判斷畫像，但好在他對於裴瀚查案一事相當配合。

    他轉而又道：“不過大人，下官這就派人去杜家傳訊息，杜家人速速來此辨認畫像，配合查案。”

    “好。”

    “還請諸位大人且在花廳暫時歇息，等杜家人來了下官便傳喚他們配合辦案。”

    沒想到，莫子言心想，這位知縣客客氣氣，辦事也麻利。

    他們這一路排查過來，經歷了幾個縣。

    有些知縣一副奴顏婢膝的模樣，只管吃喝玩樂招待，甚至還給裴瀚歇腳的客棧塞些鶯鶯燕燕。辦起事來卻不甚爽利，拖拖拉拉，唯恐辦案進展不被拖累。

    於是裴瀚這一路也是沒少整頓批評他們這些溜鬚拍馬卻忽略本質的痼疾。

    還有些知縣，見了裴瀚彷彿見了地煞，唯恐避之不及。莫子言本還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懼怕至此，後來看到徹查之後的結果才明白：這些知縣多少有些貪汙腐敗的作風，難怪會做賊心虛。

    兩日的路途，線索進展不大，貪官汙吏倒是整治了不少。

    今日遇見的這位張知縣，到像個清流。

    花廳不大，卻還算亮堂，待在此處還算舒展。

    幾人暫時在花廳小憩，那趙高飛不由得感慨道：“真是萬幸啊！咱們馬不停蹄走了兩日了，終於找到些線索了！不用繼續風餐露宿，奔波不停了！”

    莫子言和趙高飛也算是熟悉了，毫不客氣的吐槽他：“哪來的一身嬌氣毛病！不過纔出來了兩日，就一副叫苦連天的模樣。你一個糙老爺們，連我一個姑娘家都比不過。”

    趙高飛撇撇嘴：“那能一樣嗎？我這是心力交瘁！不光是身體勞累！”

    裴瀚適時補刀：“哦？看來平日裏的任務對你來說太過輕鬆，得不到鍛鍊，纔會如此虛弱不堪。日後要多給你派些髒活累活纔是了。”

    莫子言被逗得哈哈大笑了：“好啊，趙大哥，這下你可有好果子吃了！”

    趙高飛惱了，心有不甘：“大人，你這是赤裸裸地偏袒。”

    裴瀚的表情瞬間變得古井無波，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