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江綿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真的真的，”洛枕星聽到江綿的聲音，繼續道，“我不會騙你們的。”

    而後洛枕星突然說：“那什麼，老薄你把擴音關了，我給你說點私事。”

    薄肆安看了一眼江綿，發現她並沒有在意，便對洛枕星說：“行，你等我一下。”

    他的手機免竊聽功能很好，關掉擴音以後，江綿靠得這麼近她也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麼。

    那邊洛枕星壓低了聲音：“我說，你該不會是要博美人一笑，豪擲千把萬買這畫吧？你到時候買回家了你放哪？”

    薄肆安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呢？我連這個展覽都沒參加，哪兒去搞這個東西？”

    說著他故作輕鬆地開口：“你小子，又在編排我你等著。”

    “真沒有嗎？”洛枕星疑惑，“目前買家還沒有現身，但是已經託助理來跟我溝通了，而且他還指名了要嫂子的畫。”

    不是薄肆安做的，總不可能真有人看上那幅畫了吧？

    可是放眼望去，美術館裡比它優秀的作品多了去了。

    薄肆安清了清嗓子：“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別腦補那麼多。畫的事情你和那個買家洽談，到時候看他出多少錢吧。”

    洛枕星嘿嘿一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抽成？”

    “沒有，一分都不能少。”

    薄肆安的話十分無情。

    洛枕星當場斂了笑，對著電話憤憤罵道：“我就知道，你不狗是不可能的。”

    薄肆安對這句話很是受用：“我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我可去你的吧，不是你的話那我放心交接了。”

    洛枕星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轉過頭四處張望，偌大的美術館裡，人群三三兩兩聚集。

    除了江綿的那幅畫。

    一大堆人圍著那面牆，好像在小聲討論著什麼。

    洛枕星好奇上前，混在人群中聽他們說話。

    最前排的好像是南昭大學藝術系的學生，胸前還掛著校牌，分別是一男一女，在小聲爭吵。

    男的好像不太喜歡這幅畫，語氣特別的衝：“這種抄襲的作品憑什麼配掛在這裏？”

    女的也不甘示弱：“你資訊落後了是吧，畫的作者已經闢謠了，是那個人抄她，你別得了點知識就顯擺！”

    “誰顯擺了，我說的有錯嗎？它就算沒有抄襲，不也一樣是有爭論的嗎？誰會買一幅很有爭議的畫回家？！”

    “你該不會是嫉妒了吧？”女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男聲，語帶嘲諷，“是覺得自己比這位畫得好，但是賣不出去？”

    她的話好像精準踩到了男生的痛腳，對方氣得臉色發青。

    即使是這樣，男生還在嘴硬：“我有說我嫉妒了嗎？我是說這幅畫不配！”

    女生輕嗤：“它不配你配？你來美術館跟我吵架來的？”

    說著她轉過身就要走，圍觀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

    洛枕星站在最外圈，後知後覺也跟著隱沒在人群裡。

    女生走了兩步，轉頭對男聲道：“我告訴你，它出現在這裏就證明它有份量，少在那每天沉醉在自己的創作裡以為能比間梵高畢加索，連基礎人體結構都不及格的廢物不要跟我說話。”

    說完她就離開了。

    男生被罵的呆若木雞，怔愣看著她離開，沒追上去。

    人群中不知道誰開始竊竊私語。

    洛枕星聽力不錯，很容易就聽到了討論的話。

    “這小姑娘也太狠了。”

    “笑死了基礎課沒過關，我能笑一年。”

    “這幅畫看著挺溫暖的，看得我都想跳進畫中世界了。”

    “我也是，自從有了孩子之後，看這雲朵上的兩個小可愛，總會想到自己家孩子。”

    “你也是微薄來的？”

    洛枕星看著面前兩個阿姨聊著聊著開始互關，搖搖頭笑著感嘆江綿畫作的魔力。

    大概是圍觀的人太多，也許是氣不過，那男生咬咬牙走了。

    洛枕星緩步上前，打量著畫。

    美術館環境幽靜，每幅畫只有頂上的暖光燈光。

    偏偏江綿的畫，用了冷調的白光，還是從下往上。

    再加上浮雕邊框，整幅畫更顯得虛無縹緲了起來。

    他正看著，電話震動了一下。

    洛枕星看了一眼，趕緊走到其他區域接起來：“威爾斯先生，您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美術館這次的畫展有多恩家族贊助的一部分，而剛巧主事人威爾斯•多恩先生便是這次要買江綿的畫的人。

    不過洛枕星這邊只知道有人想買畫，不知道買畫的人是誰。

    “洛先生，我想確認一下拍賣會是在今晚對嗎？”

    “是，今晚七點開始。”

    “好的，我明白了，晚上見。”

    說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洛枕星覺得莫名其妙。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七點，拍賣會正式開始。

    這是美術館首次以畫展加義賣的形式展出畫作，所以也有很多想要來買畫回去的人，洛枕星將這個隱瞞了，只對江綿和薄肆安說用來展出。

    洛枕星作為主辦方之一坐在了前排，手裏拿著流程單。

    眼看著一幅幅畫拍賣結束，他不禁有點緊張。

    那個要買畫的神秘人，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出現。

    很快就到了江綿的那幅畫。

    “接下來，是神秘畫家mian的作品《心願》，一百萬起拍。”

    拍賣師展示完，場內很快就有人舉起了牌子。

    “五百萬！”

    “五百萬一次——好的，現在是何少出了六百萬！”

    “八百萬！齊先生出了八百萬！”

    “一千萬！”

    場內沸騰了，這幅看起來手法稚嫩的畫作，居然能出到一千萬！

    “一千萬一次，一千萬兩次！”

    就在拍賣師準備敲定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用英語喊了出來：“一千六百萬。”

    拍賣師愣住，繼續喊道：“一千六百萬一次！”

    有個男人上了臺，對拍賣師耳語幾句。

    拍賣師聽完，十分激動地高喊：“威爾斯先生出價一千六百萬美元買斷！拍賣結束！”

    洛枕星愣在當場。

    耳邊迴盪著慶賀的聲音：“《心願》被威爾斯先生一千八百萬美元收走，讓我們祝賀新銳畫家m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