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市公安局。

    孟芝在審訊室裏，看著前面的座位發呆。

    剛纔來錄口供的警察出去了，門現在鎖上了，這裏有監控，沒辦法離開。

    蔣醒做得很絕，不僅把會議室的監控錄影提供給了警方，還把故意引導別人網暴江綿的截圖也一併提交了。

    他還說已經請好律師了。

    孟芝想不通，為什麼蔣醒也認識江綿那個窮鬼老公？

    薄肆安和薄氏只佔了一個姓氏，總不可能真有關係吧？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孟芝晃晃腦袋，努力想著眼下她能做些什麼。

    一旦誹謗罪成立，她少說也要關三年。

    還會留案底，到時候想做什麼都行不通。

    江芯也沒有什麼動靜，指不定在背後偷著樂，慶祝她成了替罪羊。

    好她個江芯，太過分了！

    她正想著，那兩名警察沉著臉進來了。

    “孟芝，你可以走了。”

    其中一位年輕男警察沒好氣地說。

    孟芝呆呆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是說我嗎？”

    那警察看起來更不耐煩了：“除了你還有誰叫孟芝，趕緊走吧。”

    雖然心裏還帶著疑惑，她還是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孟芝決定還是問問：“那個……警察小哥，我能問一下是誰保的我嗎？”

    先前對她不耐煩的警察更不耐煩了：“你的好朋友，問那麼多幹嘛？趕緊走，走走走，別在這礙眼。”

    而後把孟芝推出去，“砰”地關上了門。

    孟芝停了一會兒，聽到門內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你說有關係真好，這三年起步的罪行，隨隨便便就沒有了，多好。”

    她聽見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警察開口：“少說兩句吧，收拾收拾去整理卷宗。”

    孟芝聽得心煩意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淚汪汪出去了。

    一看到江芯她就哭。

    江芯眼裏是隱藏不了的厭惡，但嘴上還是好聲好氣道：“好了，別哭了，我不是說到做到來撈你了嗎。”

    天知道她花了多少錢才攔下蔣醒的律師，讓輿論停滯住，事情纔沒有發酵到孟芝一出門就被扔臭雞蛋的程度。

    孟芝沒說話，看起來委屈得很。

    她也確實委屈，江芯口口聲聲說不會發現，還說出什麼事她來擔保。

    江芯確實是給她善後了，但是她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真是打的一手好牌，不用自己出手，就摸清了薄氏的底細。

    孟芝忿忿，想到江芯豐厚的酬勞後，怒火又被澆滅了。

    “走吧，這地方不能久待。”

    江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戴上墨鏡起身離開。

    孟芝低著頭，鵪鶉似的跟在她身後走出了派出所大門。

    回到車上後，孟芝本想給江芯開車，表示表示自己的立場，結果發現江芯的小助理已經在駕駛位上了，只好坐進了副駕駛。

    車緩緩駛離公安局大門，江芯開口，話語十分冷冰冰：“孟芝，你知道怎麼說的吧？”

    被突然點到名字的孟芝渾身一緊，趕緊回頭看向江芯。

    接著，她討好似的對江芯笑了笑：“江芯姐，我知道的。”

    她既然毫髮無損從公安局出來，肯定會有媒體來採訪的。

    到時候一定不能暴露是江芯保的她，不然還沒有傳播出去，她就被江芯弄死了。

    南昭市有權有勢的人不少，她也只是螻蟻中的一個。

    除了依附江芯過活，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江芯正慢條斯理地擦著眼鏡，沒有說話。

    她越是不說話，孟芝就越緊張。

    剛纔自己有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算了，多說多錯，還不如乖乖閉嘴，這樣還有錢拿。

    孟芝沉默著，一直在等待江芯說話，沒有背過身去。

    彆扭的姿勢擰得她腰痠背痛。

    江芯擦完了墨鏡，放進盒子裏，這纔看向孟芝：“是嗎？要不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看看能不能回答得上來？”

    孟芝無所畏懼地點點頭：“江芯姐，你儘管問，答案包你滿意！”

    “是嗎？”江芯勾唇一笑，“孟小姐，請問引導水軍網暴的事是真的嗎？”

    孟芝一愣，趕緊回答：“是，我做錯了我承認，我就是看不慣她比我優秀——”

    她的話被江芯制止住了。

    “你這麼說，是生怕媒體不給你扣帽子，不挑你的刺？”

    江芯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對孟芝道：“那其他問題呢，比如你和江綿什麼關係？你要說認識嗎？”

    孟芝一時語塞。

    如果她說認識，那就是反向證明她嫉妒成性。

    如果說不認識，那她大機率會被批成惡毒的女人。

    無論哪一條，她都無法全身而退。

    江芯見她不回答，明白她聽清楚了自己的暗示，趁熱打鐵，進一步逼問：“如果他們問起你和我的關係，你又怎麼回答？”

    孟芝沒說話。

    她的確想得太簡單了。

    江芯嘆了口氣，扔給她一份檔案：“看看，多記點，不要被他們的車軲轆話套牢，到時候你和我都跑不掉。”

    孟芝接過檔案，千恩萬謝地轉回去，逐字逐句地看起來。

    江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螢幕，上面還停在和蔣醒的聊天記錄上。

    那些低三下四的語氣看得她煩躁無比，索性鎖了屏靠在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

    孟芝現在還不能扔，她還有的用。

    江芯睜開眼睛，看著孟芝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次借孟芝的手，大概能摸清江綿背後究竟都有些什麼勢力了。

    看來對付江綿並不輕鬆。

    江芯頭疼地再次閉上眼，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蔣醒和薄肆安，究竟是什麼關係？

    打電話讓她留意孟芝的時候，蔣醒好像還額外提點了幾句，讓她不要打江綿的主意。

    好奇怪，他們認識嗎？

    江芯不解，再加上最近因為孟芝的事休息不好，直接睡著了。

    孟芝回去後，也安安靜靜沒再打擾她。

    夜裏，江芯破天荒在門口看到了蔣醒。

    他手裏提著一個精緻的蛋糕，對江芯道：“生日快樂，寶貝。”

    江芯怔愣，抬頭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蔣醒微微一笑，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秘密。”

    燭光搖曳，氣氛越來越曖昧。

    江芯莫名感覺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