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取消資格
許撻眼神暗了暗:“你在說什麼笑話,這只是隨手練筆的作品,頂多是這麼些年忘了整理。”
他摩挲著手指,沒有把那幅畫拿過來的趨勢,“你要是喜歡,你留著好了。不然以後你說我侵犯肖像權。”
外面忽然起了風,不怎麼緊閉的窗戶忽地被吹開,木製窗櫺搖搖晃晃,窗簾像舞女的長裙,翩翩起舞。
薄嘉懿下意識別過臉。
許撻眼神裡閃過一絲憐惜——這麼些年來,她的眼睛還沒好。
她之前就畏光,之前有一次爲了保護自己受了傷,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說她可憐也是真可憐,但現在確實有罪。
想到這裏,許撻收起了剛纔的心軟。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答應?”
薄嘉懿生氣地問,“錢,還是地位,還是女人?”
許撻搖了搖頭:“我都不需要。”
“那你就耗吧,白律師,我們走。還有別的辦法的。”
薄嘉懿生氣地站起身,畫被她重重拍在桌上,揚起一層細細密密的灰。
許撻佝僂著身體,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門的聲音帶著怒氣,窗櫺拍打發出響聲,他纔回過神來。
他步伐沉重,一步一頓地往那張畫過去。
底下壓著薄嘉懿的名片。
他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的。
畫上的少女眼神清澈,眼角的淚痣讓人痴迷。
許撻撫了撫畫紙,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事情都過去了,他也沒那個必要……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你想好了?”
對面的女音毫不留情,帶著幾分嘲弄,“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給我打電話,會不會太著急了點?”
“我只是想提醒你,東西忘了拿。”
許撻看著窗外,外面水窪上飄著一片枯葉,風颳起葉子,帶起陣陣漣漪。
但那片水窪很快又恢復寂靜——像他的心。
一如剛纔他看到薄嘉懿的時候,只是怔愣了一瞬。
時過境遷,他們都不是少年時候了。
電話那頭很久沒有說話,久到許撻以為薄嘉懿把手機賭氣扔到了一邊。
她的脾氣他一直都記得,聽到不喜歡聽的話就把手機扔開,直到對方耐心耗盡,自己結束通話。
“我知道了,改天我讓人過去取。”
薄嘉懿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在下次庭審前,還繼續在這裏住著吧,許撻。”
他的名字順著她的嗓音從電話那頭流淌過來,像是春天的暖風。
許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意識到她在和自己打電話,便應了一聲。
和他聲音一道響起的,是通話結束的聲音。
那張名片在他手裏被揉得變了形,他看了很久。
直到外面夜幕降臨,長街亮起路燈,人聲漸漸平息,居民樓裡飄出晚飯的香氣。
許撻纔回過神來。
他發現自己在窗邊站了很久,腿都沒有知覺了。
手裏的名片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他並未驚慌,反而很寧靜。
如果命運不該如此……
許撻晃了晃頭,如果十五年前沒有經過停車場,他現在就不會和薄家扯上關係。
薄肆安感冒了。
江綿看他從回家之後就一副蔫蔫的樣子,以為是最近兩個案子熬得太厲害,便讓他休息一會兒。
誰知道薄肆安只是說了一句不吃晚飯就回臥室休息了,直到江綿因為擔心,帶著燉的湯讓他吃一些墊墊肚子,才發現他開始發燒了。
“老公,肆安,你醒一醒。”
江綿顧不得手裏的湯,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焦急地撥通了南又的電話。
半小時後。
南又拿出薄肆安的體溫計,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而後搖搖頭。
他檢查完,纔對江綿說:“這段時間休息不好,導致免疫力下降,感冒引起了扁桃體發炎,這兩天吃消炎藥就會好一些了。”
江綿這才放下心來:“那有什麼忌口的嗎?多久能好?”
南又奇怪地看向她:“要不了一個星期。等他扁桃體沒那麼嚴重之後就沒事了,這兩天可能體溫會反覆,你隨時注意一些。”
“這個我知道。”
南又給她拿了藥,叮囑了幾句,看天色太晚就回去了。
薄肆安後半夜才退了燒。
他醒來的時候,江綿沒有在他身旁,反而趴在床邊。
本來他想把江綿抱去床上的,誰知道他一動江綿就醒了。
“你退燒了,太好了。”
江綿迷迷糊糊地,還確認了一下不是在做夢。
“嗯,我恢復得差不多了。”
爲了不讓她擔心,薄肆安撒了個謊。
因為江綿熬得太晚,第二天薄肆安去警局找祁明的時候她還沒醒。
祁明把手邊的檔案遞過去:“最近又出新情況了,IP地址追查出來,是那天叫花旗的。”
薄肆安皺起眉毛:“我又沒有得罪他。”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最主要的是,那群人都來自同一個水軍公司。”
祁明一邊說,一邊坐回電腦前。
不一會兒,傳真機響了幾下,出來幾張紙。
他拿起來,整理整齊,遞給薄肆安。
“這些人的IP地址都是同一個。如果你想起訴的話,可以直接報警起訴,反正謠言已經傳播得能立案了。”
祁明拍了拍薄肆安的肩膀,“決定權在你。”
“嗯,我先發律師函讓他們閉嘴吧。這段時間實在抽不出空來再打第二堂官司了。”
薄肆安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
他示意了一下祁明,背過身接電話:“怎麼了?”
“老公,有一個壞訊息。”
電話那頭,江綿有些支支吾吾。
“你說吧,我在呢。”
薄肆安柔聲安撫。
江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剛纔畫協的人給我打電話,說取消我的參與資格。”
“為什麼?你不是已經透過初賽了嗎?”
薄肆安看了看周圍,“你等我,我在警局,很快回來。”
他不顧江綿說了什麼,結束通話了電話,和祁明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回到家裏,江綿沒有在客廳裡。
屋子裏安靜得針掉在地上都聽得清。
薄肆安心裏一緊,想了個江綿最常去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幾步上了樓。
不出所料,他在畫室看到了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