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華然冷笑一聲，看著那三個人，“你們本事這麼大，怎麼不去查呢？”

    “不說算了。”

    洛枕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對其他兩個人說，“咱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一如往常打卡上班。

    平時和華然關係不錯的同事最先發現了不對，本來這件事只是小範圍內討論，可是越傳越廣，喬修明只好開了個小會說明情況。

    “總之，華然因為洩露公司機密，被送警察局了。”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

    他們臉上或是驚恐，或是平靜，都不太激動。

    喬修明覺得無趣，只好宣佈了散會。

    總裁辦公室裏，薄肆安翻看著季度報告。

    晨會剛結束沒多久，他還有一大堆事情沒有處理。

    “薄總，新專案的投資報告需要您檢查。”

    蔣醒上前，把日程表遞過去，“晚上七點，有一場慈善晚會，主辦方送了邀請函。”

    “晚上……”

    鋼筆在薄肆安指尖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沉吟半晌，“不重要的話就推了吧。”

    “好的薄總。”

    蔣醒把日程劃掉，剛準備轉身出門，被薄肆安叫住了。

    “晚上還是去一趟，你去通知一聲少夫人。”

    薄肆安頓了頓，繼續道，“晚禮服的話，就去平時我訂的那家，你應該認識，讓他們裝好了給少夫人送去。”

    “你先過去吧，如果還有什麼事的話，我打電話找你。”

    與此同時，薄家老宅。

    江綿在小花園的鞦韆上盪來盪去，打量著這裏的佈局。

    她想了想，把平板拿過來，起了個底稿開始畫畫。

    薄奶奶在客廳裡聽著京劇，咿咿呀呀的唱腔環繞在房間裡。

    過了好一會兒，蔣醒開車過來了。

    江綿抬頭望過去，以為是薄肆安，站起身就準備過去。

    看到車上下來的人，她愣了愣：“蔣醒？”

    “少夫人，總裁讓我給您送晚上宴會要用到的禮服。”

    蔣醒雙手遞過來一個口袋。

    “宴會？”

    江綿開啟袋子看了一眼，裡面確實是一條禮服裙。

    “今天晚上七點，薄總會出席一個慈善晚宴。您也需要一起去。”

    蔣醒簡短地說完，轉身上了車離開。

    江綿皺著眉毛，還是覺得奇怪。

    另一邊，薄嘉德看著精緻的請柬，毫不留情地放進了菸灰缸。

    紙片燃燒騰起黃藍色的火焰，男人冷著臉，沒有任何反應。

    晚上七點，江綿換了禮服，和薄肆安一道乘車去了晚宴的會場。

    下車的時候，她踉蹌了一下。

    薄肆安眼疾手快扶著她，才避免了當著一眾媒體摔倒在地的尷尬局面。

    “如果不舒服的話，一會兒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薄肆安輕聲在她耳邊說。

    江綿搖了搖頭：“不，我只是覺得心慌，而且……”

    她說著，握緊他的手，“你今晚一定要在我身邊待著，好不好？”

    “說什麼傻話？今晚又沒什麼名媛聚會，我不會把你丟下不管的。”

    薄肆安拍了拍她的手臂，向門童遞了請柬。

    慈善晚會的人沒有多少，而且大多上了年紀，都是坐著聊聊天，更年輕一些的聚在一起，也不怎麼說話。

    江綿警惕地看著周圍，死死環住薄肆安的胳膊，一分一秒都不敢鬆懈。

    她想起了那個夢——從一進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地方有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可是她不能告訴薄肆安。

    今晚帶她過來，一來爲了交際，二來爲了讓別人熟悉她是薄氏少夫人。

    “怎麼這麼緊張？”

    薄肆安輕笑，從她臂彎裡抽離手臂，轉而攬住她的肩，“放鬆一些，今晚的宴會沒那麼嚴肅。”

    “我沒事。”

    江綿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侍者端了香檳過來，薄肆安和對方交談了幾句，拿了一杯香檳。

    沒過多久，那個人又過來了，但是托盤裡端著一杯果汁。

    江綿看向薄肆安，面帶疑惑：“我還是能喝酒的。”

    “不行，晚宴魚龍混雜，我不放心。”

    薄肆安說著，晃了晃杯裏的酒水，“上次的事我還記著。”

    江綿點了點頭，目光突然被長桌上放的塔可。

    裡面包著翠綠的蔬菜和新鮮的小番茄，色彩碰撞煞是喜人。

    “想吃？”

    薄肆安注意到她盯著那個地方看了許久，“我去給你拿？”

    “不用，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就過來了。”

    江綿說著，往餐桌那邊走，還頻頻回頭，擔心薄肆安突然不見。

    不過意外還是出現了。

    她拿著塔可剛轉過身，頭頂的燈突然“砰”一下炸開，整個會場陷入一片黑暗。

    比這個更可怕的是，在燈熄滅了之後，會場也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老公？”

    江綿試探地喊了一聲。

    “……肆安？”

    她聲音顫抖，摸索著餐桌的邊緣，六神無主。

    “肆安，你在哪裏？”

    她話音未落，不知道誰突然大喊了一聲：“不好了！著火了！”

    滾滾濃煙從其他地方冒出來，江綿聞到了嗆人的煙味。

    “不好了，肆安……”

    江綿慌慌張張，在黑暗裡看著那一處火光，不顧自己鞋跟多高，往那邊跑過去。

    人群烏泱泱地從那邊過來，阻力太大，江綿走一步都要廢好大的力氣。

    “你們有沒有看到我老公？”

    她慌不擇路，攔住一個年輕人。

    那人奇怪地看她一眼：“誰是你老公，我不認識。”

    江綿訕訕把人放開，對那個年輕人道了歉，繼續往前跑。

    “你好，請問有沒有看到薄肆安？”

    “請問有沒有看到這麼高的年輕人，穿的銀色西裝……”

    她問了好幾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否認。

    火勢越來越大，江綿不顧一切往前跑，有幾個看不過去的要把她拉回來。

    “放開我，讓我過去。”

    江綿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開了其他人的桎梏。

    推開那扇門的時候，薄肆安像夢裏一樣，在火光裡。

    但是那個身影越來越近，她也衝上前去。

    “肆安！”

    江綿大聲喊了一句，撲進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