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隱沒在黑暗裡的人領了命令，轉身走了。

    薄嘉德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古舊的金屬託著翠綠的寶石，在月光映照下閃著瑩瑩光芒。

    “我的好侄兒，你真會往叔叔心口捅刀子。”

    他面容逐漸變得狠厲。

    精神病院裏。

    鎮靜劑的效果消散，江芯清醒過來。

    看到封閉的窗戶，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想動，但是動不了。

    雙手被捆在床邊，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

    江芯轉過頭，盯著天花板發呆。

    一些發作的病人在走廊裏走來走去，像是遊魂。

    江芯想著白天薄肆安做的事，逐漸變得絕望。

    薄肆安起床的時候，江綿和薄奶奶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他有點驚訝：“你們怎麼起這麼早？”

    說著他準備拿起桌上的咖啡，剛伸手過去，就被江綿攔住了。

    “喝這個。”

    江綿不容他拒絕，強硬把豆漿塞到他手裏：“養生一點，經常喝咖啡，怪不得休息不好。”

    “而且，這可是我大清早和奶奶出去晨練買的，你可不能拂了我的面子。”

    “好，我喝。”

    薄肆安無奈地笑了笑，喝完豆漿，吃過早飯，就該去公司開晨會去了。

    出門前，江綿走上前來，給他整理了領帶：“這樣才精神點。”

    “好了，去上班吧。”

    她拍拍他的肩，準備轉身離開，沒成想被他拉住了。

    “怎麼了？”

    薄肆安點了點自己的唇邊：“早安吻。”

    “你……”

    江綿被他鬧得紅了臉，飛快在他臉頰邊輕啄一口，“好，好了，快去上班吧。”

    他笑了笑：“等我回來。”

    晨會主要還是討論公司發展的問題，薄肆安發現最近有一個小專案出現了紕漏，他得查查公司有沒有出現內鬼。

    至於葉灈，他還留著釣薄嘉德，暫時不動。

    “公司需要發展，不能固步自封，所以我特意從國外聘請了一個專業人員過來。到時候人事部和他對接，職位是設計部總監。”

    薄肆安看著人事部的負責人，吩咐了幾句，“我可是高薪聘請過來的，要好好跟人家學習。”

    “明白了薄總。”

    “還有，上次投資的那個公司結構出現了問題，再觀察觀察情況，如果他們逐漸走低，我們就撤資。”

    “總之，投資在精不在多，我們不是J公司，不需要數量取勝。如果有任何虧損的苗頭，直接撤資，不要有多的疑慮。”

    “剩下還有什麼問題，到我辦公室給我彙報，散會。”

    短短二十分鐘，薄肆安已經完成了前一天的工作總結。

    薄肆安穿回以前的裝束，筆挺的西裝襯得他多了幾分威嚴。

    從會議室到辦公室，招來許多年輕女職員的目光。

    甚至還有竊竊私語的——雖然聲音大得薄肆安都能聽得見。

    “這就是薄總嗎？好帥啊！”

    “不知道這麼年輕，結婚了沒有。”

    “結了吧，你看他無名指上還有銀圈呢！”

    “我看不一定，說不定是總裁故意戴著不想讓人騷擾。”

    一個突兀的女聲加入進來，旁邊討論的聲音突然停下來了。

    “算了吧謝書藝，總裁那樣的人哪裏是咱們能肖想的，散了吧散了吧。”

    薄肆安沒有過多關注那些人，但是注視的目光讓他覺得難受。

    回到辦公室，葉灈在辦公桌前面站著，似乎等他好久了。

    “葉叔叔。”

    薄肆安略微點了點頭，回到辦公桌後坐下。

    “葉叔叔找我有什麼事嗎？”

    “剛纔聽到你在會議上說，這幾天有一個專家要來，需要我去接嗎？”

    葉灈搓了搓手，十分緊張。

    薄肆安覺得奇怪：“葉叔叔，你是董事，不是員工，接個人而已，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

    “主要是上次那個專案的問題，我心裏過意不去，就想著補償補償你。”

    “不用了葉叔叔，我安排了專人去接。再說了，上次的事我也沒放在心上。”

    薄肆安毫不留情地拒絕，甚至朝門外喊了一聲蔣醒：“送葉叔叔回去。”

    “這，我，這……”

    葉灈還想說些什麼，被蔣醒強行拉走了。

    薄肆安站起身，準備去茶水間接杯咖啡，回來好繼續一天的工作。

    早上江綿給的豆漿雖然香甜，但是他已經習慣用咖啡提神了。

    茶水間裡有一個女人在熱水器旁站著，薄肆安直直地走過去，掏出自己的速溶咖啡準備衝好了就回去。

    “薄總，咖啡要磨好的豆子現衝的纔有味道。”

    女人輕聲提醒。

    “我知道，公司在茶水間放了咖啡豆，方便你們沖泡。”

    薄肆安不太想和她多說話，等飲水機燒水。

    “薄總，不如我給您泡一杯吧？”

    女人纖長的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就要拿走他的杯子。

    薄肆安終於想起來這是誰了——剛纔那個趾高氣昂的女人。

    “謝書藝，設計部初級設計師，看起來你很有時間？”

    薄肆安挑了挑眉，聲音聽不出喜怒。

    謝書藝一瞬間有點驚喜：“薄總，您居然記得我的名字！是的，我就是那個設計師。”

    “與其研究怎麼泡咖啡，不如鑽研設計稿。”

    薄肆安攪拌著咖啡，“據我所知，你的同期已經是中級設計師了，而你還在原地踏步。”

    端著咖啡出門前，薄肆安留了最後一句話：“公司不需要沒有優勢的人。”

    謝書藝臉色驟變。

    她咬著唇跺了跺腳，真的是，第一步就出師不利！

    薄肆安回到辦公室後，端詳了一下自己右手無名指的戒指。

    當時爲了偽裝自己是個窮小子的身份，連戒指都買的最樸素的銀圈。

    得找個時間帶綿綿去買一對婚戒，最好再辦一次婚禮。

    讓她成為整個南昭最幸福的女人。

    男人看著手上的戒指，眸子裡滿是平時看不到的柔和。

    “不行，得工作了。”

    薄肆安定了定神，開啟電腦，開始一天的忙碌。

    葉灈被蔣醒架出去之後，轉頭找了個藉口溜了。

    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定要去找薄嘉德彙報。

    蔣醒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葉灈的後面。

    和上次一樣的路線，蔣醒想了想，給薄肆安發了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