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剛剛洗了胃。”

    祁明無所謂地提了一句，“估計是想假裝精神病來躲罪，你想怎麼處理？”

    他平時就痛恨那些拐賣孩子的人販子，偏偏律法不完善，處理得沒有多嚴重。

    關個十來年，在犯罪者眼裏根本算不上多重的刑罰。

    “那就順她的意，她要裝精神病，就讓她成為精神病。”

    薄肆安的聲音冷冷的，沒有半點感情。

    “行，我知道了。”

    祁明結束通話了電話，玩味地看著病房裏的女人。

    女警開啟門出來，對祁明搖了搖頭：“祁警官，她醒了，但是跟個木頭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走，趁此機會問問她。”

    祁明心情不錯，開啟病房的門進去了。

    江芯已經坐起來了，即使還很虛弱。

    看到來人穿著警服，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江小姐，你別害怕，我們只是想問你點事。”

    祁明隨和地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對江芯說：“江小姐，最近的失蹤案件好像和你有關？”

    “江小姐？”

    江芯呆愣著重複了一句，“這是誰，我不認識。”

    “江芯，你別裝了。”

    祁明沒什麼耐心，“你的罪證都提交到我這裏了，還想抵賴？”

    江芯按著太陽穴：“我真的不知道，江芯是誰，我不認識，我叫連瑤……”

    祁明和錄口供的女警對視一眼，然後對江芯說：“抱歉，連小姐，你精神不穩定，我們只能先讓你去治療了。”

    說著他和女警一起出了門，說要去找醫生來。

    看著病房的門關上，江芯才恢復成正常的模樣。

    她冷笑一聲，想著警局的人也不過如此。

    “初步診斷是人格分裂，把她轉移到精神病院去治療是個好建議。”

    醫生把檢查報告交給祁明，叮囑了幾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咱們就把她轉移到精神病院吧，享受一下坐警車的待遇。”

    祁明說著，和女警一起把江芯從市立醫院帶走了。

    江芯沾沾自喜，以為計劃成功了。

    就是不清楚薄嘉德怎麼做的，明明應該是直接送去醫院，她醒來的時候偏偏看到了警察。

    不過都進精神病院了，她肯定沒什麼容易被抓住的把柄了。

    “你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

    女警說話溫溫柔柔的，還是想從她嘴裏問出來點什麼。

    “嗯……江芯把我騙過去，她最開始只是說讓我去陪酒，但是到最後讓我去做皮肉生意……我如果不同意，她還動手打我……”

    江芯偽裝成一個受害者的樣子，抱著頭，似乎這些回憶讓她痛苦，“她和那些變態沆瀣一氣，騙了好多女孩子……你們一定要救她們出去！”

    女警看她越來越激動，只好安撫道：“沒事的，你慢慢回憶，我們會讓兇手伏法的。”

    來到精神病院，醫生早早地等在門口。

    薄肆安特意交代了，留一間病房給江芯。

    精神病院住院區大多圍著鐵柵欄，防止病人想不開用各種尖銳的東西傷害自己。

    江芯跟在祁明身後，一路過來，有哭鬧著要離開病房的，有傻笑著看江芯的，還有衣衫不整的。

    她感覺自己好像行走在地獄，登時後悔裝精神病躲罪。

    “到了。”

    祁明停下，等醫生把江芯送進去。

    江芯看著鐵門被鎖上，慌了神：“你們把我關起來做什麼？我纔是受害者！”

    “江小姐，不，或者說是連小姐——叫什麼都無所謂，你在這裏好好待一段時間，我們查到證據，如果你無罪，自然會放你出來。”

    他這句話完全堵死了江芯的退路。

    “我……”

    江芯啞口無言，只得眼睜睜看著祁明和他的搭檔離開。

    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門，祁明又給薄肆安打了個電話：“人我送到了，你想怎麼處置隨意。至於警局那邊，就按她的狀況來說明。”

    “祁警官，你明明知道她是裝的，怎麼……”

    搭檔不解地問。

    “讓她判刑就便宜她了。”

    祁明搖下車窗，發動車子，“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正常人住兩三天都會被逼成一個瘋子，更何況她還上趕著去裝自己有病。”

    搭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多問。

    薄肆安和祁明通了電話之後，給江綿打了過去：“綿綿，我今天公司有點事，可能會晚一點回家，如果餓了的話讓吳姨先做飯，不用等我。”

    “會很晚嗎？”

    江綿遲疑的聲音傳過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話，還是不要太拼命了。”

    “好，不會太晚的，我又不是不回來。”

    薄肆安輕笑著和她說了幾句話，惹得江綿嬌嗔了幾句，才依依不捨結束通話了電話。

    “蔣醒，走，去精神病院。”

    把手裏的事處理完，薄肆安撥通了內線。

    一個小時後，薄肆安的車在精神病院門口停下。

    “我來找今天剛送進來的那位。”

    薄肆安對導診臺的護士說。

    護士一聽就明白了：“她在二樓靠近最後的那一個病房，患者有傷人傾向，請您多注意一點。”

    “沒事，帶我過去就行了。”

    江芯靠在鐵柵欄門裏發呆，她在想自己要過多久這樣的日子。

    沒有手機，沒辦法聯絡薄嘉德，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撈自己。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一步又一步，像是鼓點。

    江芯莫名感覺自己後背發涼。

    那身影在她背面停下來了。

    “江芯。”

    薄肆安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嚇得她一激靈。

    “你，你你你，薄肆安？！”

    江芯看到那個人，立刻離門遠了一些。

    “不錯，精神挺清楚的。”

    薄肆安冷笑著看向她，“裝精神病快樂嗎？”

    “你，你要做什麼？”

    有護士來開門，讓薄肆安和蔣醒進去。

    “做什麼？當然是讓你體驗體驗被人欺凌的生活。”

    薄肆安冷著臉，示意身後來的人把飯菜端上來。

    酸臭的味道在病房裏散開來，江芯忍住胃裏的翻滾，看向薄肆安：“我不會吃的。”

    “吃不吃在我，而不是在你。”

    薄肆安看著她，說的話讓江芯如墜冰窟：“在綿綿的夢裏，你是這麼對待她的。那今天，我也用你的方式讓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