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情緒，薄肆安把人摟在懷裏，用最普通的方式安慰著：“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被人帶走。”

    無論她被藏在哪裏，他都回去找。

    第二天一早，江綿剛吃完早飯，就看到一條新聞。

    “今日凌晨五點半，有人在城北垃圾回收站發現一具女性屍體……”

    即使給臉部打了碼，江綿還是能透過那一身穿著打扮看出來。

    她心裏一涼，筷子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地上。

    怎麼會……昨天遇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她捂著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

    如果洛枕月沒在旁邊，如果這個女人是她自己，後果會怎樣？

    “我今天不用去市裏了，你想吃什麼——”

    薄肆安的話卡在他進門的瞬間。

    江綿愣愣地看著電視機，眼神空洞，彷彿喪失了靈魂的木偶，眼眶泛紅，估計剛纔哭過。

    “綿綿？”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沒有迴應。

    薄肆安皺了皺眉，朝她走過去，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老公，那個女人，她，她……”

    江綿如夢初醒，抓著他的手，眼淚流得更兇了。

    “你先冷靜下來，慢慢說，好不好？”

    薄肆安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能把她嚇成這樣的，指定不是什麼好事——極大可能和江芯有關。

    “我昨晚跟你說的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人，她的屍體今早被發現了。”

    江綿的手在顫抖，她在極力忍耐未知的恐懼。

    “我昨天和她遇上的時候，她還是活著的……”

    “會不會她代替我死了……”

    看她越說越控制不住情緒，薄肆安索性強行讓她看著自己。

    “綿綿，這不關你的事。是江芯做的，你和她長得像不是你們痛苦的理由。”

    他眼神暗了暗，想到昨天押夏彰去警察局時候的事。

    夏彰說不知道江芯的藏身地點，甚至沒有聯繫方式，每次交代給他要做的事都是讓人代為轉達。

    可是他又說，自己的未婚妻被江芯帶走作為人質控制他。

    這份記錄破綻太多了。

    “可是，老公，如果被帶走的是我，我也會也是這個下場。”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明明江芯只利用過自己，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從出院到現在，已經有兩樁命案了。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故意安排的。

    難道是因為她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軌跡嗎？

    “綿綿，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江芯帶走的，絕對不會。”

    薄肆安把她抱在懷裏，力氣大得好像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

    至於夏彰那邊……他有必要再好好談一談。

    正想著，薄肆安手機響了。

    是夏彰打過來的。

    薄肆安直接接通，開啟了擴音：“什麼事？”

    “薄先生，江芯殺害了我的未婚妻。”

    “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是你的未婚妻，以及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是江芯做的？”

    薄肆安安撫著江綿，對夏彰說，“如果沒有絕對的勝算，你讓我怎麼幫你？”

    言下之意，他已經知道夏彰的敘述有所保留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肯定能聽出來他話裡的暗示。

    “薄先生，我會去調查的。”

    夏彰似乎下定了決心，“給我一個星期，一週後江芯的罪證我會親手呈上。”

    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芯要是有這麼好對付就好了。”

    江綿還很低落，悶悶地說，“要是這樣，我就不會恐懼了。”

    “有我在，你沒必要去考慮那個家。”

    薄肆安嘆了口氣，“往後我們有很長的路要走，那樣的家庭只會給你增加負擔。”

    “嗯。”

    她點了點頭，抱緊了他的腰。

    另一邊。

    薄嘉德大白天的就要來見她，江芯覺得很意外。

    自己和他的那點子事，幾乎和他走得近的人都知道了。

    “薄先生，你找我？”

    江芯推開門，熟稔地在沙發上坐下，“是什麼事？”

    “你把老秦的女人殺了？”

    薄嘉德抬眸看向她，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江芯一愣，聽到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等她笑得差不多了，纔回答他的問題：“秦證看上那個女人了？不聽話的寵物，不是應該丟了嗎？”

    更何況她每次看到那雙和江綿相似的眼睛，心裏對江綿的憤恨會更多一分。

    而且，不聽話的人，她不需要。

    要怪只能怪那個姑娘太善良，聽信了她精心編織的謊言，還企圖要把她從狼窩裏帶走。

    “我記得你不會隨便動手殺人。”

    薄嘉德說，“給我一個理由，起碼能讓老秦相信。”

    “薄先生，籠子裡的鳥飛出去，適應不了適者生存的法則，就會自殺。”

    江芯看著他，“連瑤昨天下午從秦先生的別墅出去，我只是勸了幾句，讓她回別墅罷了。”

    “至於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甚至她死了的訊息，我也是剛剛纔聽見的。”

    她敢篤定，薄嘉德一定在用其他的方式探她的口風。

    而且說不定在和秦證打電話。

    果不其然，薄嘉德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笑起來。

    他舉起手機，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老秦，這次你可是真的冤枉江芯了。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讓她再給你找不就是了。”

    江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噁心。

    辦公桌後的男人虛偽至極，他和他的圈子沒有一個乾淨的。

    結束通話了電話後，薄嘉德對她笑了笑：“做的不錯。”

    “什麼？我沒聽懂你什麼意思，人確實不是我殺的。”

    “江芯，你現在還是祈禱屍檢的時候不會出現氰化物成分。”

    薄嘉德似乎對此瞭如指掌，“老秦那邊有了把柄，以後無論如何都在我們這邊的陣營。”

    江芯興致缺缺：“嗯，我知道了。”

    果然，做什麼都沒辦法瞞過這隻老狐狸。

    他究竟知道多少事？

    感受到江芯疑惑的眼神，薄嘉德和她四目相對：“我知道你的所有。”

    “那還真是謝謝薄先生厚愛，看得起我。”

    江芯不願多待，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