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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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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體檢

    “看你哪天有時間。”

    薄肆安此刻非常好說話,以至於南又差點以為電話那頭的人只是套了個殼子,不是真正的他。

    “那,週六吧。”

    細長的鋼筆在手指間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南又在臺歷上又標了一筆,“週六我早上換班,然後就去你家,給太太檢查。”

    “行,那就這樣定下了。”

    反正南又嘴巴嚴實,他沒有那麼多顧慮。

    末了,薄肆安破天荒說了句:“辛苦你了。”

    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南又再次愣住。

    薄肆安吃錯藥了吧?

    還是自己在做夢?

    爲了尋求真實,他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

    “嘶——”

    尖銳的疼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抬頭剛好看到值夜班的護士站在門口。

    “有什麼事嗎?”

    看著護士的表情,南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發問。

    “啊,剛纔急診送來一個孕婦,只知道她要生了,不知道是哪一個階段。”

    護士怔愣了一下,想起來重要的事,公事公辦地向他稟報。

    “先安排一個空床位,我馬上就過來。”

    護士走了之後,南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整理好要用到的東西,起身跟過去了。

    他剛進病房,就看到拉著圍簾的病床。

    南又皺了皺眉,問旁邊的護士:“怎麼回事?”

    “產婦已經孕40周了,超預產期一週多,而且還有高血壓。”

    護士迅速地說著情況,“除了高血壓之外,其他指標還比較正常。這只是粗略的檢查。”

    “我去看一眼。”

    南又把病歷交給護士,拉開簾子,面色平靜的掛好聽診器。

    他看向產婦:“現在我需要確認你肚子裡胎兒的情況,冒犯了。”

    說著,他直接掀開了產婦的衣服,將聽診器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會兒換一個地方。

    一個年老的女人叫嚷著想上前,被另一個護士攔住了:“阿姨,我們醫生在做檢查。”

    “誰知道他是檢查還是佔我兒媳婦便宜?”

    女人抱著手臂,朝南又這個方向白了一眼,“光聽能聽得出什麼?”

    “胎位倒置。”

    南又將聽診器挽好,放在白大褂口袋裏,對已經疼得大汗淋漓的產婦說:“這個情況,只能剖腹產。”

    產婦艱難地點了點頭,氣若游絲地回答他:“好……我剖……”

    “李護士,幫我列印一份知情同意書。”

    “你要做什麼?”

    那年老的女人突然開始撒潑,“你不會是要她剖腹產吧?!”

    “現在這個情況除了剖腹產沒有別的選擇。”

    南又從另一邊的口袋裏掏出一隻筆,邊寫邊對另一個護士說:“覃姐,麻煩你跑一趟麻醉科。”

    “不行,我不同意!”

    年老的女人突然撲過來,要撕掉南又的處方單。

    “你幹什麼?!”

    “順產的孩子才聰明!剖出來的都沒一個聰明的!”

    女人嘴裏嚷嚷著,連知情同意書都不籤。

    南又看到陪產婦來的還有另一個家屬,直覺告訴他這是產婦的丈夫。

    他直接把紙遞了過去:“你媽媽不籤,那就你來。”

    男人磨磨蹭蹭,似乎沒有下定決心。

    他這樣子看得南又火大:“你多耽擱一秒,你老婆的生命就危險一分!到時候別說是醫生了,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你明白嗎?”

    在婦產科他確實見過各式各樣的丈夫,但是他還會忍不住生氣——尤其是這種不果斷的。

    “你要是籤,我就和你斷絕母子關係!”

    女人的聲音吵得南又頭疼,他沒好氣地回頭罵了一句:“你給我閉嘴。”

    男人猶豫再三,在產婦的痛苦呻吟下終於簽了字。

    南又趕時間,幾乎那人放下筆他就把產婦往手術室推。

    好在麻醉醫生已經在等著了,等南又準備好進手術室之後,產婦已經睡著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又不敢懈怠。

    他是這臺手術的主刀醫師。

    一個小生命被護士抱起,在手術室裡發出嘹亮啼哭的那一刻,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他縫合完切口,等人撤走器械。

    “是個六斤四兩的女兒!”

    護士看起來很高興,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好可愛啊。”

    說著她轉過身,說要去宣佈這個喜訊。

    等產婦甦醒過來之後,南又才褪去做手術時候的裝束,隨著病床一起從手術室出來。

    護士手裏還抱著孩子,那家人臉色好像不太好。

    “不會是嫌棄性別吧?”

    南又皺了皺眉,低聲問護士。

    護士點了點頭。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女人嫌棄的聲音:“嘖,賠錢貨,兒子,我們走。”

    男人看了看產婦,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轉頭離開。

    “這什麼男人啊?!”

    南又感覺自己值這個夜班是爲了受氣。

    他剛想發作,但想到旁邊還有一個虛弱的產婦,就忍下去了。

    “先讓她回病房休息,孩子放到保溫箱裏。”

    他說完,朝男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盡頭是黑洞洞的樓道,沒有一個人影。

    “算你小子好運。”

    南又低聲咒罵了一句,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要不是明天還要去薄肆安家,他今晚就算把醫院翻過來都要把那懦弱男人揍一頓。

    第二天一早,江綿感覺自己還不怎麼清醒,正坐在客廳裡昏昏欲睡,聽到有車駛進院子。

    她趕緊出門看,發現薄肆安已經在那裏站著了。

    車上下來一個人,她感覺很眼熟。

    “這不是南又嗎?”

    江綿伸出食指戳了戳薄肆安腰間的軟肉,靠近他小聲問,“他怎麼突然來了?”

    “我讓他來給你檢查一下。”

    薄肆安站直了身體,沒有和她咬耳朵,以很平常的音量回答她。

    南又在後備箱拿出檢查要用到的器械,對著江綿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太——江小姐,中午好。”

    “中午好。”

    江綿笑了笑,看向跟過來的一個面生的女人,“這位是南醫生的朋友嗎?”

    “她是我的搭檔。”

    南又介紹道,“今天的檢查有些地方可能我不方便做,同性之間會好一點。”

    更何況他一個人要完成一整套檢查流程,堪比機器十二小時不停運轉。

    “進屋再說吧,外面太曬,曬傷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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