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們在喊我
看她突然開始發呆,薄肆安以為她又情緒低落了,忍不住問:“想什麼呢?”
江綿搖了搖頭,興致缺缺:“沒什麼,吹風呢。”
她決定還是不問比較好。
如果薄肆安受過教育,就憑他這腦子,拿到保送機會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且薄奶奶對他的重視程度,不會不讓他去上學的。
至於箇中原因,較真起來的話,說不定會讓薄肆安難過。
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
“我去把風力調小一點。”
薄肆安說著站起身來,往風扇那邊走。
“好。”
江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最近薄肆安都在家裏,估計是特意空出時間來,方便應對她生產的事。
即使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左右,也很難確保沒有意外發生。
肚子裡的寶寶好像感知到了什麼,小幅度地動了動。
“老公,快來,寶寶動了!”
她激動得忘了自己剛纔的情緒,伸手拉過他的,放在自己的腹部,“感覺到了嗎?”
薄肆安如她所言,手掌輕輕覆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層層面板下來自新生命的律動。
這一刻,他們只是尋常夫婦,不必考慮外界險惡,只用期待新生命的降臨。
“真的,綿綿,它們在動!”
欣喜溢於言表,他抬頭看向她,眼裏好似帶了星星,“好神奇。”
“嗯!”
薄肆安還不滿足,收回了手,耳朵輕輕貼在她的腹部。
“你說,它們會說話嗎?”
他孩子似的發問,引得江綿笑起來。
“孩子纔多大點兒啊,你這未免想得也太多了。”
“我聽見了,綿綿。”
他十分正經地抬頭看向她,“他們在喊我。”
“是嗎?”
江綿笑了笑,“那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在喊我,真的,我聽見了。”
她佯裝生氣,撅起嘴:“明明是我陪他們時間最長,喊的卻是你,一群小沒良心的。”
“好啦,和你開玩笑呢。”
薄肆安握住她的手,親暱地蹭了蹭,“孩子還沒出生,怎麼可能會說話,是吧?”
“說不定咱們孩子,繼承了你這個做爸爸的聰明腦瓜,天賦異稟呢?”
“綿綿,你都快把我誇成天才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好,我會爲了你心裏的形象去努力的!”
江綿看他認真的神色,趕緊阻攔:“我開玩笑的。”
他們的孩子,只要能夠順利生下來,平平安安長大,她就心滿意足了。
與此同時,在辦公室裏做開會準備的江芯突然打了個噴嚏。
助理看了一眼空調的溫度,詢問道:“江總,要調高一點空調溫度嗎?”
最近的天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沒入夏就熱成這樣。
尤其是市區,綠植覆蓋面不夠廣,高樓大廈聳立,空氣根本流通不了。
就導致了溫度比周邊地區還要高上那麼一兩度。
“不用。”
江芯理了理額前的碎髮,瞥了一眼助理,搖搖頭拒絕了。
“先去不止會議室吧,不要出現上次那種缺東少西的情況。”
她淡淡開口,“我過一會兒就來。”
“好的江總。”
助理拿著需要用到的會議資料,開啟門出去了。
天氣熱得江芯心裏煩躁。
她看向手機,萌生出一個想法。
半小時之後,江芯冷著臉準時出現在會議室。
各部門的管理都正襟危坐。
他們不知道是誰惹怒了江芯,生怕哪句話不對勁被江芯當成出頭鳥對付了。
果不其然,生氣的江芯比平時可怕多了。
恰好有一個部門上交的檔案出現了一點小紕漏,她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啪!”
資料夾和桌面相撞,清脆的響聲在不大的空間裡迴盪。
“這麼基礎的錯誤,都能讓我看到?”
她豔紅的指甲在桌面上點了又點,“這種小錯誤都犯,不如早晚收拾包袱給我滾蛋。”
眾人不敢吱聲,都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正前方。
“重做。”
“這麼稀爛的玩意你自己看看,能盈利嗎?”
“這樣的財務報表,漏洞百出,是等著公檢法的來查我嗎?”
“連一份文書都寫不明白,我的公司是來給你們養老的嗎?”
這是迄今為止,江芯第二次在會議室罵人。
平時她頂多面無表情地把檔案駁回,讓下面的人重做。
今天直接升級,把每個部門都罵了一個遍。
直到最後,散會都是讓助理代為宣佈的。
眾人如夢初醒,會議室立刻從安靜轉為吵鬧。
“江總這是吃火藥了?今天這麼大脾氣?”
“誰知道呢,算了,小聲點吧。”
“天氣熱,可能脾氣也跟著躁起來了。”
“確實,這麼一想,也能明白她為什麼會生氣了。”
“算了算了,少說兩句。”
一行人小聲討論著,手裏拿著自己的檔案,回工位上去了。
江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裏那股煩悶勁兒還沒消散。
她揉了揉太陽穴,把空調又降了一點溫度。
剛纔打孟芝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江綿那邊的進度也不知道是什麼樣。
再加上那個檔案看得她火冒三丈,纔會在開會的時候發這麼一通脾氣。
直到下午六點太陽落了山,江芯才感覺自己心情勉強舒服了那麼一點。
薄肆安家。
天黑了,吃過晚飯後,江綿感覺自己渾身冒汗。
她怎麼扇風,都感覺身上黏黏膩膩的,一點也不舒服。
薄肆安給她打了水來,說爲了避免在浴室摔倒,他給她擦擦身上的汗。
等江綿睡著之後,薄肆安纔拿起手機出門。
“怎麼了,薄大總裁,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
南又聽起來心情很好,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
“你最近有時間嗎?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他的話讓南又的笑容一瞬間僵在臉上:“什麼不放心?”
總不會是江綿想引產了吧?
“我希望你能來我家,給綿綿做一次健康檢查。”
說著,薄肆安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目前最信得過你。”
南又沒接話。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但想了想,自己畢竟是薄家的家庭醫生,這是事他確實有義務去做。
“好吧,你定一個日子。”
“週末你有空嗎?”
桌上的檯曆畫滿了記號,不貼近看都不一定看得清。
南又瞄了一眼檯曆:“週六還是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