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安摸了摸鼻尖：“之前洛枕月陪你去檢查的時候，她來找過閻醫生，因為名字不錯，就多注意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

    江綿點點頭，“感覺人挺不錯的，對誰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話音剛落，護士就在辦公室門口喊起了江綿的名字。

    “來了！”

    薄肆安一面應答著，一面扶她起來朝診室走。

    辦公室裏的值班醫生不是閻金枝，是另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男醫生。

    “雙胞胎？”

    男醫生審視的目光讓江綿覺得不自在，她悄悄伸手拽緊薄肆安的衣服，點了點頭。

    “和之前流程一樣，去做個檢查吧。”

    他手速極快，從旁邊拿過一張單子，蓋好了章遞給他們兩人，便讓護士去叫下一位。

    江綿扶著腰站起來，薄肆安一手拿著檢查要用到的單子，一手攙住她的胳膊出去了。

    剛到走廊裏，她就緩下速度來。

    以為她不舒服，薄肆安緊張地問：“沒事吧？要不咱們再走慢一點？”

    江綿搖了搖頭：“不了，我只是覺得今天這個醫生沒有之前的閻醫生好相處。”

    他的眼神像鷹一樣審視著自己，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讓她後背汗毛直立。

    “別想太多，可能他只是有點忙而已。”

    薄肆安寬慰了幾句。

    他其實也覺得不對勁，但想到招進來的人不是蔣醒就是他親自把關的，不可能存在傷害江綿的可能。

    所以關於這些，他只能安撫江綿。

    “也是，今天是工作日，忙一點也不是沒可能，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吧。”

    薄肆安帶著人去了一樓血液科，溫度有些低，江綿抱著胳膊抖了抖。

    薄肆安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頓時溫暖了許多。

    “你不冷嗎？”

    看他只穿一件薄薄的單衣，她不免有點擔心。

    “這裏溫度會比樓上的低，爲了保持血液不凝固。放心，我都習慣了，而且現在是你抵抗力比較低。”

    薄肆安給她攏了攏衣服，一直到檢驗室門口，還捨不得放她一個人過去。

    “也就抽個血的事，好啦，你怎麼最近這麼粘人？”

    胳膊被他抓著不鬆開，她也沒辦法，只能伸出另外一隻遞給醫生抽血。

    不知道為什麼，薄肆安偶爾會給她一種溫順大型犬的錯覺。

    就好像他特別害怕自己被拋棄，所以只能用最笨的辦法粘著她，讓她不離開自己的視線。

    一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有點難過。

    “誒，我來按住吧。”

    針不知道什麼時候抽走了，她想事情想得沒注意到胳膊上的血珠，還是薄肆安給她按住纔沒繼續流血。

    “啊，不好意思。”

    江綿要從他手下去拿棉花，被他躲開了。

    “綿綿，你有心事。”

    在回診室的路上，他沉聲說。

    剛纔走神得連止血都忘了，難不成還有其他讓她擔憂的事嗎？

    江綿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地面，任由他扶著坐在候診區的凳子上。

    很快護士又在門口叫號，輪到他們了。

    醫生看著報告，皺了皺眉。

    江綿不敢說話，緊張得心要蹦出嗓子眼了。

    薄肆安立在一旁，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在她看過來的時候，迴應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具體沒什麼問題，”醫生把報告整理好堆疊在一旁，“月份大了，你們要準備好生產要用的東西。孕婦可能需要剖宮產，做好心理準備，不要緊張。”

    “醫生，還有別的問題嗎？”

    薄肆安決定有什麼問題先問完，免得江綿緊張到手都涼了。

    醫生聞言微愣：“沒有了，只是孕婦需要多吃一些，到時候生產也不至於太痛苦。”

    “啊？還要多吃啊？我……”

    江綿忘了自己的緊張，苦著個臉，“可是我真的吃不了那麼多東西了。”

    “盡力而爲。”

    醫生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勸了這麼一句，把她的病歷寫完，交還回去給他們。

    見他一句多的話也不肯說，兩個人也沒再多說什麼，道了謝就離開了。

    出了辦公室，看到導診臺有兩個護士在交談。

    “徐醫生看起來好高冷啊。”

    “其實他也不想的，但他不喜歡笑，聽說今天已經嚇哭好幾個小孩子了。”

    “這也太狠了。”

    “啊，徐醫生，中午好。”

    “嗯，中午好。”

    江綿出於好奇，偏過頭看了一眼，是剛纔那個醫生。

    怪不得會說他嚇哭小孩子，看起來也不是很兇嘛。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引得薄肆安看過來：“笑什麼呢？”

    “沒什麼，走，回去吧。”

    她挽著他的手，完全沒有了剛纔的不舒服。

    另一邊，江芯家。

    兩個人睡到中午才醒。

    江芯閉著眼睛，不情不願從床頭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已經中午十二點半了啊，好睏。”

    她翻身抱住身邊人的腰，懶懶散散地靠上去。

    蔣醒安靜地睡著，任由她怎麼作弄都沒有醒過來。

    忽然，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鈴聲響起，男人瞬間睜開了眼睛。

    江芯趕緊翻過身裝睡。

    “我還以為是誰給我打電話。”

    蔣醒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是鬧鐘，別裝睡了。”

    “居然被你發現了。”

    她撅著嘴，一副嬌羞模樣，“我這不是怕聽到什麼商業機密嘛。”

    “我可不信，你這張嘴什麼都說得出來。”

    蔣醒點了點她的唇，“好了，我得去工作了，已經荒廢半天了。”

    江芯勾著他的脖子溫存了一會兒。

    直到鬧鐘提示下午一點整，她才依依不捨地放開身邊的男人。

    “今天不去上班嗎？”蔣醒問。

    江芯搖搖頭：“有點累，看情況吧到時候。”

    “那晚上你等我回來。”

    蔣醒穿戴整齊，在她唇上輕啄一口，起身離開。

    “好。”

    她緩緩地起身，目不轉睛看著蔣醒在玄關處換好鞋子離開。

    她就這麼一直看著，直到他的車駛出小區大門，才拉上窗簾回去。

    回到臥室，在書架上挑挑揀揀，最後挑出一枚鬆塔模樣的薰香點燃。

    在溫和的香味裡，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孟芝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