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過分，關凝臉色微微的一變。

    顧齊已經大步走進店裏，指著客人說：“你胡說什麼？”

    這客人也是一怔，看看顧齊打扮，衣料考究，相貌英俊，他撇嘴說：“我說什麼都是對著關家鋪子的老闆娘說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齊不耐煩：“怎麼和我沒關係了？”

    這客人一臉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莫非你是老闆娘新的相好？失敬失敬！”

    他們幾個一向眼饞關凝漂亮，可惜過去關凝和跑堂的是一對，人家夫妻檔就在眼皮子底下幹活兒，他們也只能多看關凝幾眼，飽餐秀色。

    如今跑堂的走了，他們還以為能分一杯羹，誰知道又冒出來個程咬金，這話就說的有些過分了。

    “真是可惜了，過去那個跑堂的小夥計，雖也不是什麼好出身，但相貌俊秀，且有一身好力氣。你這副模樣來幫老闆娘，你能幹嘛？”

    “哈哈，我看這小白臉，怕是五十斤大米都扛不動！”

    關凝忙說：“我並不是沒脾氣的人，你們若再混鬧下去，請恕我不再接待！”

    她聲音大了些，其他桌子的客人都看過來，有幾個熟客察覺到有人鬧事，摩拳擦掌的過來幫忙。

    這幾個客人見老闆娘地頭上人多勢眾，便不再嘴欠，趕緊坐下吃飯。

    關凝心情糟透了，但見顧齊，還是勉強擠出笑意，請他進廚房和自己說話。

    顧齊站著沒動，把袖子挽起來就要動手打人。

    這群人侮辱人就侮辱人，還說得他處處不如紀鴻卓，哪怕顧齊現在和紀鴻卓是朋友，他也受不了這種氣！

    那幾個食客見他衝過來，也紛紛迎戰，兩邊一觸即發，關凝是真急了，她擋在兩邊中間，說：“各退一步成不成？你們今天的費用我只收一半！”

    她拉著顧齊往回走，“還有你，不要在我的店裏打架，我還怎麼做生意？”

    “他說我是小白臉！”顧齊是真氣了，關凝居然不幫他出頭！

    關凝沒好氣瞥了他一眼，說：“你的臉還不夠白嗎？”

    顧齊……

    “小白臉又不是什麼好詞？”

    “那我說你小黑臉行了吧？小黑臉，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了？”

    見顧齊還是氣鼓鼓的，她嘆息：“你可真是公子哥兒，顧齊，出門做生意哪兒有那麼順利的，他們還只是隨口說兩句，地痞流氓直接上手的，我又不是沒有遇見過……”

    關凝的話戛然而止，她一半是想起了紀鴻卓幫她出手，結果自己卻暈厥倒地，這才引來現在的決裂。

    另一方面則想到了趙桀，趙桀的兇殘是她心底最害怕的事情，就好像一個人被毒蛇咬了，被野狗追了，今後看見就總是害怕。

    顧齊見她恍神片刻，才又板着臉和自己說：“做生意的人，就得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他們說點什麼我就炸，我現在非得上天不可！你別給我添亂了。”

    顧齊委委屈屈把送給她的食材都搬下車，那群客人們見他還能用的上一大群小廝，猜測顧齊出身非富則貴，倒是收斂了很多。

    只是顧齊受到的刺激委實不小，等回了寧王府，還是恍恍惚惚的，抓著寧王問：“王爺，你覺得我白嗎？”

    趙胤：“！？”

    顧齊和紀鴻卓都是年紀到了、拖著不結婚。

    趙胤一開始還以為他對關凝鍾情，莫非他現在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調轉方向，往死路上鑽？

    可趙胤的愛好是很正常的啊喂！

    趙胤很含蓄地說：“還……行吧。”

    “你也這麼說，成吧，我可能是小白臉了一些，可我難道連紀鴻卓也打不過嗎？”顧齊正色問趙胤。

    趙胤斷然說：“那當然是打不過的。”

    寧王年紀雖然比紀鴻卓和顧齊都小，但對紀鴻卓的劍法還是很瞭解的。他幫自己擋刀兩次，憑藉的便是從小練的一身武功。

    紀鴻卓走的是很正統的書生路線。

    千萬別以為書生一定是文弱的。

    相當一部分書生通讀兵書，運兵的方法、打仗時的全盤考慮，都比一些大老粗要厲害的多。

    這些書生，爲了進入軍營不至於太過虛弱拖後腿，也是會學習拳腳劍法的。

    要不，怎麼說劍乃君子器。

    “王爺，這我可不信。”

    趙胤只是笑了笑，這事兒不需要顧齊信不信，是事實啊。

    顧齊大聲嚷嚷：“王爺，不是我看輕了紀鴻卓，他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我就不同，看著就比他強壯啊！”

    “哦？”顧齊沒想到，紀鴻卓披著長衣，慢吞吞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盛馨。

    “你想比一比嗎？”

    顧齊挺起胸脯子：“比就比！”

    他是真上火了，和紀鴻卓二人各自拔出沒有開刃的長劍，一番來回，顧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中了紀鴻卓的虛招，朝前撲倒，紀鴻卓還在他後背上補了一腳。

    “服氣嗎？”紀鴻卓問。

    “不服氣，你不過是運氣好！”顧齊又跳了起來。

    如是三次，次次顧齊都被打得地上趴著，還不計算好幾次劍尖已經指著他咽喉，若是開刃的長劍，如今顧齊已經血染劍鋒了。

    顧齊慢慢爬了起來，滿臉都是倔強不屈，紀鴻卓看了十分無語。

    “只是切磋而已，你莫要當真。”

    “原來找阿凝麻煩的那些食客說的是真的，我真比不上紀鴻卓厲害！”

    聽到有人找阿凝麻煩，趙胤和紀鴻卓臉上都是一凝。

    半晌，紀鴻卓轉身回房去了。

    既然關凝直說了，她不需要自己的關心照顧，他又何必為狠心絕情的她掛懷。

    “我怎樣才能變強大！”顧齊捶著桂花樹嘶吼。

    趙胤略有幾分心疼地看著桂花樹。

    盛馨不客氣：“你放棄吧你。”

    顧齊說：“不行，我絕不會放棄！”

    他目光灼灼盯著王爺：“我要去軍營歷練自己，王爺，請你讓我去軍營吧！”

    盛馨目瞪口呆：“你？就你去軍營？得了吧，顧齊，你別被一群軍油子欺負得只剩下半條命回來！”

    趙胤卻聽出顧齊的悲憤，他問：“你當真？”

    “自然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趙胤聞言點頭：“好，那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