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水可是知道，羅院長對於麗山書院看的極重，畢竟他老人家十幾年的心血都耗費在這上面，為的就是能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

    雖然麗山書院漸漸變了些味道，但是不得不承認，不管在什麼地方，絕對的公平都是很難實現的。

    那些貴族子弟，包括樓崇山和自己這樣的關係戶，是很難真正避免的。

    可是相應的，麗山書院給那些平民學子提供了一個機會，一把真正可以進入上層社會的鑰匙。

    只要那些人能夠透過麗山書院的入學考試，他們就可以進入書院和大家一起學習。

    而且，據江映水所知，麗山書院每個月都會給一些家境不好的學子補貼，食宿幾乎相當於免費，那些學子也可以透過書院的一些勤工儉學政策，為自己掙得一些生活費。

    只要能夠進入麗山書院，就不必擔心，因為家境的原因留不下來。

    而衆所周知，每次科舉考試，麗山書院的學子都至少能佔據一半的名額，雖然這是因為進入書院的聲源本身就很優秀的緣故，但也側面證明了，麗山書院的教學隊伍是十分優秀的。

    何況，進入書院不僅能為中進士多幾分籌碼，即使不指望這個，麗山書院的優秀學子，甚至不需要科舉，也可以做官，相當於又多了一條入朝的途徑。

    這對於那些平民學子來說，絕對是彌足珍貴的機會。

    可以說，雖然麗山書院並不是一個絕對公平的地方，但他的存在，也的確為平民學子帶去了更多的好處，也是因為如此，羅院長才能受到那麼多人的愛戴和尊敬。

    眼下書院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後續會有什麼影響，江映水覺得，自己有必要上門看望一下羅院長，讓他老人家不要太過憂心纔好，畢竟羅院長年紀也大了，勞心費神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顯然李豫在方纔得知江映水上門的時候，便多少有了幾分心理準備，因此，聽她果真這樣問的時候，也沒覺得多意外。

    “大致的情況，我想映水你是聽說了的。”李豫笑著把手中的摺扇合起，“不過，我這裏倒是的確有一點兒內部訊息。”

    “哦？”雖然江映水早知道，但還是故意露出了些疑惑的模樣，“是什麼訊息，能否說來聽聽？”

    聞言，李豫淡淡一笑，沉默片刻，才說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在此之前，我能否先問映水一個問題？”

    頓了頓，面上的笑意淡了兩分，李豫這話的意思，是想要和自己交換訊息？

    不過，江映水想了下，自己這裏貌似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訊息，就是不知道，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麼了。

    除了那件事以外，她倒也沒有什麼秘密，這樣想著，江映水還是點了點頭，“李公子但說無妨。”

    “嗯……”

    沉吟片刻，李豫纔開口問道：“我聽聞，這段時間，樓公子和清江樓那位陳姑娘，走的頗近？”

    聽到這話，江映水微微怔了下，方纔點了點頭，看向李豫似笑非笑道：“我倒是不知道，李公子竟然還喜歡關注這些事情。”

    聽出她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李豫也不惱，反倒是語氣更認真了兩分，“映水，這些你都是知道的，而且……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你的縱容吧？”

    李豫目光沉靜的看著她，“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有一個女子會主動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哪怕對丈夫沒有愛爲了自己的地位，也沒道理這樣做。

    除非——

    想到那種可能，李豫忍不住渾身一震，隱隱有些興奮起來。

    沒想到他果真是要問這個，江映水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真話。

    只是，以李豫這個人的聰明程度，說假話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相信吧？

    略思索了一番，江映水還是覺得，除了不能暴露自己要這麼做的原因以外，其他的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畢竟自己的行為也不是什麼秘密，有心人只要探究一番，都是能看出來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和李豫坦白，反正只要不說真正的原因便好。

    如此想著，江映水乾脆直接點了點頭，“沒錯，的確是我故意的。”

    不等李豫再追問原因，江映水便主動解釋道：“我和樓崇山的婚事，是皇上指婚，在這之前，我與他從未見面，甚至連彼此的名字都不曾聽說過，自然談不上什麼感情。”

    “我這個人，從小便很有自己的想法，我要找的丈夫，必定是和我心意相通的，否則的話，我寧願不找。”

    這倒不是假話，江映水的確就是這麼想的，婚姻這種東西，對於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必須品。

    “當初礙於聖旨不能違抗，我嫁到了丞相府，來了之後我才發現，樓崇山並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他心儀的女子也另有其人。”

    說起這話的時候，江映水面色平靜，只是心中，並不如面上看起來這般毫無波瀾。

    努力把那股不適的感覺壓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既然這樣，我何不成全他們？”

    “京城雖繁華，可繁華卻迷人眼，倒是邊城的風光，更讓人想念。”

    她並沒有把話說的太過直白，不過像是李豫這樣的聰明人，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恰恰是因為明白，李豫才難以控制心中的興奮和激動。

    他沒想到，江映水真的願意放棄丞相府少夫人這個身份，倒不是他覺得江映水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畢竟她本來就是將軍家的小姐，身份並不比這低什麼。

    他只是沒想到，江映水會真的對樓崇山沒有一點兒留戀，或者說，他不敢相信。

    不過，這樣自然是最好的，只要江映水心裏沒有樓崇山，那麼自己總是有機會的。

    哪怕將來江映水要離開，會得罪頂上的那一位，他也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幫她。

    也許江映水現在對自己的確沒有那種心思，不過李豫相信，只要她能看到自己的真心，總會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