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倒也不必。”
沈晏道:“但你如果願意有眼見地現在離開,或許我們這兄弟還能做得更長久一些。”
莫如臣無語。
臨走前,對他比了個邊境通用“友好”手勢。
江梨好奇地問:“阿晏哥哥,那手勢是什麼意思呀?”
沈晏眼眸一轉,道:“是很不好的意思。”
“阿梨,”他委屈巴巴地說,“他罵我呢。”
江梨更加覺得沈晏之前肯定是和莫如臣學壞了,她“啊”了聲,安撫地拍拍沈晏的背:“那咱們不跟他玩。”
沈晏忍著笑,應了聲好。
“阿梨,”他低眸道,“要你親我一下,我的心情才能好。”
……
……
剛剛走出將軍府大門的莫如臣猛地打了個噴嚏。
這大好的天氣,應該不至於感染風寒吧?
他懷疑有人在背後罵他,但他沒有證據。
莫如臣騎著馬趕回軍營,風風火火地闖到孟江和宋清辭面前。
“小沈回來了。”
孟江喜道:“小狼王沒事?我就知道,他哪裏那麼容易死!”
莫如臣白他一眼:“你知道個屁,說得好像昨天叫著要去求神拜佛的人不是你一樣。”
“淮衣當真無恙?”宋清辭笑著問,“郡主也無礙嗎?”
莫如臣臉色微妙地扭曲了一下,冷笑道:“好得很,他們兩個都好得很!”
孟江摸不著頭腦:“你在陰陽怪氣什麼呢?”
“你要是去了將軍府,估計得扭曲成一條麻繩。”莫如臣衝他重重一哼。
然後將沈晏當時的表現繪聲繪色地說給二人。
孟江捧著小心臟,無比慶幸:“還好俺不在。”
宋清辭微微一笑:“好了,沒事就好。”
“既然淮衣那裏無事,又找到了沱蘿花和七星卉,天崖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
他看向莫如臣,溫聲道:“那我們接下來就來解決阿臣的事吧。”
莫如臣疑惑:“我?我有什麼事?”
孟江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都知道,肯定是穆文的事唄!”
聽到這個名字,莫如臣的腦海裏才跳出那道討人厭的身影。
他這些日子忙得腳不沾地,連煙煙那裏都沒怎麼去過,更別說去關注什麼穆文了。
“怎麼,他要去提親?”莫如臣沉下臉,“老子去把他腿打折。”
孟江罵了聲。
“都是要成家的人了,怎麼還只想著用這麼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
他一手搭在莫如臣的肩上,道:“至少得打折兩條腿才行。”
宋清辭無奈地搖搖頭:“老孟,你怎麼也和阿臣瞎胡鬧。”
“阿臣,”宋清辭對莫如臣說道,“穆文那邊的事情,我和老孟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只差一個曝光的契機。”
他聲色溫柔,“這件事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我想,這最後一筆,就由你來添上吧。”
莫如臣抿了抿唇,真摯地道:“辭哥,謝謝你。”
“還有你哥哥我呢?”孟江不滿道。
莫如臣笑起來:“不會忘的。”
“你們的恩情,我莫如臣這輩子都記在心裏頭,絕不會忘!”
他說得這麼鄭重其事,孟江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都是兄弟,說什麼恩不恩的。”
宋清辭亦笑道:“是啊,都是兄弟。”
-
楊府。
因為莫娜慘死的事,城主夫人和城主大吵了一架。
她怒氣衝衝地指責楊德山竟然連自己女兒都不能保護好。
楊德山反口質問她為什麼沒教好莫娜,讓她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差點害死了全家人。
兩人不歡而散。
畢竟是髮妻,而且又剛剛經歷喪女之痛,楊德山沒有太為難她,只把城主夫人關了禁閉。
這段時間,倒是楊煙煙過得最舒心的日子。
不用擔心莫娜會來找她撒氣,也不用擔心城主夫人找藉口磋磨她和姨娘。
楊德山好像突然想起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女兒,派人送了不少綾羅綢緞來。
楊煙煙都不曾用,好好地堆在房裏。
她目光落在那一堆賞賜的東西上,有些諷刺又悲哀地笑了笑。
小時候她也曾爲了得到父親的注意,努力地去學習琴棋書畫,去學詩詞禮儀,將自己做到最好。
但換來的永遠是漠視,和莫娜母女的憤恨。
沒想到,現在倒是以這樣的方式獲得了。
莫如臣總是出現得神出鬼沒。
他上前一步環住她的腰,不滿地問:“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楊煙煙笑著問,“軍營的事不忙了嗎?”
莫如臣答道:“忙。”
“那你怎麼有空過來?”她訝然。
他看著她笑,低頭抵著她的額頭。
很輕地說:“想你了。”
少年的目光純淨,又像一團烈火,不躲不閃地直視著她。
楊煙煙忍不住彎了彎唇角,柔聲道:“我也想阿臣了。”
“煙煙,”莫如臣眼眸驟亮,“再說一遍。”
她咬了下唇,看著他,聲音輕柔卻堅定地重複道:“我也想阿臣。”
他教她喜歡就要說喜歡,討厭就要說討厭。
不要爲了別人,委曲求全,喪失了表達自己的權利。
他教得很好。
所以楊煙煙仰起頭,誠懇而真切地,對著她喜歡的少年郎展露心聲。
莫如臣笑容燦爛了幾分。
他捧著楊煙煙的臉,道:“這樣多乖。”
唇瓣下移,落在女孩子的唇上。
他吻得同樣熱烈,滾燙地碾過她的嘴角。
試探性地探出舌尖,穿過縫隙間,抵上細整的齒。
楊煙煙有點懵。
他親過她幾回,但都只是貼了貼。
從沒想到,原來還有更深入的……
莫如臣看她傻乎乎的樣子,低低一笑:“煙煙,張嘴。”
她下意識地聽話,貝齒間露出淺淺的空隙。
少年迅速抓住這個機會。
柔軟的舌尖成了肆意的游魚,在溫暖的溪流間上下翻躍。
魚尾碰到了同樣綿軟的水草。
它似乎對此很感興趣,繞著水草而遊。
擺動之間,魚身纏上了水草,溼軟的包裹感。
溪流攪動起細小的漩渦,許久,那條魚才結束了這場嬉戲。
莫如臣吮乾淨少女唇邊的水漬,打量著她盈著淚的通紅眼眶。
慢聲笑問:“哭什麼,我咬疼你了?”
楊煙煙搖頭。
她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和她從小學習的謹小慎微截然不同。
格外的,驚心動魄。
或許最開始喜歡上莫如臣,就是因為少年和她是全然相反的人。
他永遠站在熾烈的陽光之下,讓她這株淤泥里長出的野花,也生出了想要觸碰的慾望。
於是她碰到了。
感受到了。
他所給予她的一切,熱烈而赤誠。
“不是疼的——”
莫如臣抬著她的下巴,又親了一口,得意地輕笑:“那就是舒服的了。”
他伸出指腹,擦過楊煙煙的眼角。
楊煙煙臉色猶泛着紅,聽到他的話以後,抬起那雙永遠溫柔的眼看著他。
認真地想了想:“是……舒服的。”
她想得很簡單。
因為莫如臣告訴過她,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在他面前都不用偽裝。
她覺得,他應該也是需要回饋的。
莫如臣喉頭一滾。
對上楊煙煙鄭重到有幾分傻氣的神情,無奈又好笑。
“笨死了。”
“你這麼說,只會讓我更想欺負你。”
楊煙煙不理解男人的想法,她只是向着莫如臣微笑:“阿臣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不會欺負我。”
秀婉的眉眼彎了彎,“我甘願的……唔。”
於是少年滾熱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
……
穆文最近很是春風得意。
原本讓他納楊煙煙為妾,他是不太樂意的。
但見過楊煙煙以後,又改變了主意。
雖然是個庶女,但確實是個美人,留下來玩玩也不錯。
他都和楊府那邊準備開始過禮了,忽然又傳出了莫娜病死的訊息。
莫娜死得很是蹊蹺,但穆文並不在意。他在乎的是,莫娜死了,楊煙煙就是楊府唯一的女兒。
他幾乎瞬間興奮起來,恨不得馬上就讓楊煙煙進門。
穆文也有一點小聰明,他知道以楊德山唯利是圖的性子,決計是看不上他們楊家。
不管怎麼說,楊煙煙都是他現在唯一的女兒,楊德山肯定想用來換門好姻親。
事實證明他想得不錯。
穆文偶然聽見楊府的下人在討論,楊德山已經開始籌辦將楊煙煙過繼到嫡母膝下的事。
這樣一來,就能給楊煙煙抬了個嫡女的身價。
等這事真成了,楊家絕對不在楊德山的考慮範圍之內。
穆文聽了以後,急得抓耳撓腮。
一方面是捨不得美人,一方面也牢牢搭上楊府的關係。
他左思右想,決定先下手為強。
——
穆文進了楊府。
他先去拜訪了城主夫人。
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姨母,節哀。”
莫娜死得並不風光,楊德山連喪事都沒辦,草草下葬。
穆文悄悄抬頭看了眼,頓時覺得心驚。
短短數日,城主夫人哪裏還有之前的半點貴婦之態。
面容蒼老得彷彿瞬間長了十歲,額邊白髮冒出來了許多。
她抬起沒神采的眼,覷了眼穆文,淡聲問:“你來做什麼?”
都是一家人,城主夫人很清楚自家這個侄子的脾性。
絕不只是好心來看望。
穆文舔了下唇。
他耍了點小心機,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主意。
而是先假意抹眼淚,“姨母,這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城主夫人皺起眉:“怎麼了又是?”
穆文便將那日聽到的幾個僕人的閒聊,學來給她聽。
他也不指責楊德山,只憤憤地說:“娜娜表妹纔剛走,這些奴僕一個個就要反了天去!”
“姨母,您可要好好管管啊。”
城主夫人聽得怒從心頭起。
她和楊德山同牀共枕這麼多年,再清楚不過,將楊煙煙過繼給她這種事,楊德山真的做得出來!
所以她才更加怨恨。
憑什麼她的娜娜死得那麼慘,那個下賤丫頭卻能搖身一變成嫡女!
不,想都別想!
穆文看見城主夫人臉色鐵青,一雙手緊緊攥著,青筋都鼓了起來。
他知道此時最易成事,嘴角輕輕上揚起得逞的弧度。
“姨母,”他裝出不敢相信的樣子,“莫非,那些人說得都是真的?”
城主夫人冷哼一聲:“這話你該去問問楊德山那個沒良心的!”
穆文腹誹,他哪裏敢去。
他哀聲道:“如此一來,我和煙煙表妹,只怕是有緣無分了。”
聞言,城主夫人忽然有了精神。
對啊!
楊德山想讓楊煙煙頂替她女兒的位置,攀上個好親事,哪有這麼好的事!
她偏偏要讓他的如意算盤落空!
“文兒,”城主夫人努力擠出和煦的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楊煙煙?”
穆文急忙點頭道:“姨母,我是真心歡喜煙煙表妹的。”
城主夫人臉上揚起冷笑:“你也聽到了,楊德山他是絕不會讓煙煙嫁給你的。”
“但姨母有辦法,撮合你們。”
她嘴角笑著,眼神卻陰冷極了:“你願不願意?”
穆文使勁抑制著心裏的激動,面上裝作猶豫地停頓了一會兒,才應下來:“我都聽從姨母安排。”
這樣一來,便是以後事情敗露,他也能將事情全部推到城主夫人的身上。
然而正沾沾自喜的穆文並不知道,他和城主夫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暗衛盡收眼底。
隨後傳到了莫如臣的耳朵裡。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我遲早要把這小子兩條腿都打折了!”
居然想用那麼骯髒的方法,來打他的煙煙主意。
他都忍著沒碰過,穆文怎麼敢的!
“阿臣,”宋清辭推給他一杯清茶,“為這種人不值得生氣。”
關於楊德山想要讓楊煙煙做嫡女的訊息,當然是他們安排讓穆文“偶然”聽見的。
莫如臣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幾口下肚,才平息了一腔怒火。
穆文既然想耍小聰明,就讓他聰明反被聰明誤。
-
楊府內。
楊德山正緊緊皺著眉沉思。
不久之前,沈晏來找他談了次話。
除了問南疆人的事,他竟然還提起了楊煙煙。
聽沈晏的意思,似乎是他青雲軍裡的兄弟,看上了楊煙煙。
但覺得她的身份有些低了。
話裡話外都是在暗示楊德山,麻溜兒地給楊煙煙趁此提成嫡女。
能請動沈晏這尊大佛來做說客,身份肯定不低!
楊德山不願意得罪這樣的人,但又有些為難。
因為沈晏並沒有說是誰,也沒有說對方是想娶妻還是納妾。
而且他始終對這個醉酒後生的女兒有些膈應。
楊德山沒有糾結太久。
終究還是理智佔了上風,他咬牙,決定就讓楊煙煙做嫡女!
主意一定,楊德山也不含糊,直接去了城主夫人的院子。
他將這話說了,城主夫人差點氣急攻心。
她死死盯著楊德山,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為這男人的絕情而感到寒心。
“好!”許久,城主夫人吐出一口鬱氣。
狠狠掐著指尖,她作出黯然的模樣,“我答應,讓楊煙煙過繼到我膝下,你去安排族中長老來見證吧。”
楊德山和她畢竟夫妻多年,此時見到一向好強的妻子示弱,也不由心頭軟了軟。
“如兒,”他喊起城主夫人的閨名,“你放心,你永遠是我楊德山的正室夫人。”
城主夫人心頭冷笑,臉上卻露出悽婉的笑:“多謝老爺垂憐。”
等楊德山走了,她才狠狠將桌上的東西拂到地上。
賤人!
都是賤人!
什麼永遠是正室夫人,只是說得好聽。等她沒有用了,楊德山一定會毫不留情地一腳把她踹開。
她可憐的娜娜不就是這樣嗎,死的時候還盼望著父親能來救她!
楊德山冷眼旁觀害死了她的女兒,她纔不會讓他那麼好過。
……
……
莫如臣忙著怎麼娶媳婦。
沈晏則忙著怎麼哄媳婦。
如何讓阿梨同意讓他進房間睡覺,線上等,非常急。
“好阿梨,”沈晏敲了敲房門,“你就原諒我吧。”
“阿梨,這不是讓大家看我的笑話嗎?”
江梨在房間裡不為所動,笑一聲:“誰敢看你顧少將軍的笑話啊,畢竟動不動就來個鎖喉。”
沈晏:“……”
還在記仇呢。
“都是我的錯,”他嫻熟地道歉,“阿梨,阿梨,除了這個,你打我罵我都好。”
江梨輕哼一聲:“我纔沒有那麼粗魯。”
“阿晏哥哥,不早了,”她打了個呵欠,“我休息了,你快點去書房吧。”
沈晏急忙道:“阿梨,我不去書房。你若是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門口睡了。”
呵呵,還來這一套。
江梨已經不想相信他了。
上次她是迷迷糊糊睡昏了頭,纔會覺得他會感染風寒。
仔細想想沈晏身體那麼好,當初受那麼重的傷還能活蹦亂跳的,吹一吹風怎麼了。
而且江梨想了想,他說不定根本沒有吹風,就是故意裝出來給她看的。
“阿晏哥哥,你要是有這樣的癖好,也不是不可以。”
江梨提高聲音喊了聲:“小五。”
房外頓時閃現一道身影,小五笑嘻嘻地應著:“在呢,少夫人。”
“你們少將軍要是願意待在門口睡,就麻煩你去書房把錦被給他搬過來了。”江梨吩咐道。
小五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一道寒涼的視線頓時落在他的身上,沈晏黑漆漆的眸緊盯著他。
小五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但他轉念一想,反正少將軍都已經扣了他的俸祿,現在只有少夫人給他錢。
爲了能繼續過上快樂喝酒吃肉的日子,他選擇聽金主的話!
於是他又強撐著揚起頭,對沈晏道:“少將軍,只能委屈你了。”
沈晏冷笑:“好得很,你兩個月俸祿沒了。”
小五頓時一臉肉痛,更加決定要堅決擁護現在唯一的金主——少夫人的吩咐。
但他是安分不下來的,沒一會兒就開始跟沈晏聊天起來。
“少將軍,少夫人把蠟燭熄了,看來是準備睡了。”
“少將軍,少夫人把這門栓加固了好幾層,都是爲着防你啊。”
“少將軍,你還要站在門口多久啊,真的不打算去書房睡嗎?”
“少將軍……”
沈晏額角一跳,寒聲打斷他:“閉嘴。”
“你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
“阿晏哥哥,”房間裡的小姑娘不耐地開了口,“你到底還讓不讓我睡了。”
這隔音效果一點也不行!
聽到她的聲音,沈晏臉上的煩躁冷漠立馬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換上可憐兮兮的腔調:“阿梨,你疼疼我,外面好冷。”
小五及時捂住嘴,齜牙咧嘴無聲地吐出一個嫌棄的“咦”。
——
楊德山準備將楊煙煙提成嫡女,要上族譜,所以準備請宗族長老做個見證。
想了想,他又覺得這事還應該通知一聲沈晏。
思及此,楊德山給青雲軍的幾位都下了請帖。
身為當事人的楊煙煙,對此卻一無所知,這訊息還是莫如臣來告訴她的。
她懵了一瞬。
莫如臣敲了下她的頭,笑嘻嘻地問:“怎麼,高興傻了?”
楊煙煙眨了眨眼,才從混沌的思緒中找到了一絲清明。
“阿臣,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從沒有吃過糖的孩子,得到第一顆糖時不會覺得幸福,而是惶恐。
她猶豫地說:“太不真實了。”
莫如臣用力捏了捏她的臉,“疼不疼?”
楊煙煙輕輕“嘶”了聲,乖巧點頭:“疼。”
“疼就對了,”莫如臣放輕力氣,揉著她臉上那處發紅的肌膚,“因為這都是真的。”
“沒在做夢,”他低頭在她臉上吧唧一口,“我的煙煙本來就值得擁有這些。”
他扯著她的嘴角往上,“笑一個。”
楊煙煙被他逗笑了,紅唇輕輕揚起。
明眸皓齒,倒是把莫如臣看愣了。
“這樣多好看。”他回過神,不自然地輕輕咳了一下。
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莫如臣又直視著她,無比認真地說:“但是不許對別人這麼笑,只可以對我。”
楊煙煙和他相處久了,膽子也大了點,含著笑問:“少將軍也不行嗎?”
莫如臣輕哼:“當然不行。”
“那,”她接著問,“小宋將軍和孟將軍呢?”
“不行不行,”他猛搖頭,“都不行。”
楊煙煙故意做出思考的模樣:“哦。”
少年果然炸毛:“煙煙!你還想!”
她噗地輕笑出聲。
莫如臣終於明白過來,抿著唇鬱悶地說:“你怎麼學壞了。”
他低頭去吻她,洩憤地輕輕咬了下她的唇瓣。
將人按在懷裏,才心滿意足地道:“反正不準對別人這麼笑,不然我就親你。”
“楊德山要為你宴請族中長輩來見證。”
莫如臣揉了揉她的頭,“穆文想要趁這機會對你下手。”
“文表哥?”楊煙煙訝異。
在她的印象裡,穆文始終斯斯文文的,對她算不上很熱絡但也不疏遠。
“笨死了。”他又忍不住生氣。
“你那好表哥,想對你圖謀不軌,”莫如臣語氣酸酸的,“你還叫他表哥。”
他將穆文和城主夫人的談話說給楊煙煙聽。
楊煙煙從最開始的震驚,很快冷靜了下來。
她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他們算計的竟然是她的清白和名聲。
如果真的得逞了,她好不容易纔觸到的一點美好,就又要成為幻影了。
“怕什麼,”莫如臣抱著她,“小爺在呢。”
“別說我根本不會讓他得手,就算是真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狠狠咬牙,只想現在就把穆文碎屍萬段。
莫如臣緊緊摟著她的腰,安撫地拍了拍楊煙煙的背,輕聲道:“我也不會丟下你。”
楊煙煙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
少年的體溫是那樣溫暖。
她無比貪念著這一瞬的美好,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一直這樣下去。
他說不會丟下她。
但若是真的被穆文算計成功了,她會嫌棄她自己的。
好不容易纔抓到了一絲和阿臣相配的可能,怎麼能讓人輕易破壞。
“我和宋清辭他們都安排好了,”莫如臣揚眉,“你到時候別怕,我在。”
“好,”楊煙煙笑,“我信你。”
少女聲音溫溫柔柔的,看著他時帶著一如既往的淺笑。
莫如臣嘆道:“我真想明天就能娶你。”
然後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親她抱她,不用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地進楊府。
楊煙煙被他過分直白的話鬧得臉紅。
“不過也不會太久的。”
莫如臣凝視著她,眼裏光芒耀目,問道:“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雖然清楚答案,但他還是想親口聽她說出來。
被他灼灼目光盯著,楊煙煙的心直跳。
半晌,她羞赧卻篤定地說:“願意的。”
這下輪到莫如臣的心臟猛烈跳動了。
他眸光如焰,在她額上親了親。
“小爺真是喜歡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