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洪看出了我的表情異樣，問我：“華子，我……我說錯什麼了？你……你怎麼了？”

    我抬起頭，看著舒洪，好一會兒，問道：“你們去過查蠻金河？”

    “查蠻金河？”舒洪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舒洪的點頭，讓我突然破防，我當時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就猛然地站了起來，雙眼瞪得很大，直勾勾的盯著舒洪。

    “怎麼了？”舒洪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說完，舒洪開始流眼淚。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在我看來，真的是那樣。

    女人一旦遇到委屈的事，眼淚很隨意的就流了出來。

    但是，男人不行。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要嚥了委屈，把難受藏在心裏。

    我問舒洪：“既然去過查蠻迷谷，我想查蠻聖祭你們也參加了的。你也應該知道，我是從查蠻聖祭一路追過來的，可是，我想請問你，為什麼一直以來你都不說，而是一口咬定，就是參加九百流沙。”

    聽我說完，舒洪像是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們的考古小組一共十人，除了查蠻迷谷的嚮導一人之外，都是長安大學的學者和學生，我們的目的是研究查蠻文化，對查蠻聖祭和查蠻內部恩怨並不感興趣。而且，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我們並沒有進入查蠻古鎮，一直都是在查蠻金河附近研究。”

    “那你研究出了什麼？”我冷冷的說道。

    舒洪看著我說：“我們研究的課題是查蠻的歷史起源和分裂演變。本來，這次十年聖祭是我們研究的主要目的，可是，我們進入查蠻迷谷後，發現很多不明勢力在查蠻迷谷隱藏，考慮到安全問題，我們沒有進入查蠻聖祭，而是順著查蠻金河考察。可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查蠻金河纔是我們噩夢的開始。”

    說到這裏，舒洪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舒洪接著說道：“查蠻金河只在查蠻迷谷內出現，它的起源是地下河，而它的消失也是地下河。我們順著金河找上游無果，又順著下游找盡頭也找不到。感覺查蠻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不過，我們在查蠻金河的盡頭地下河裏，發現了一塊長方形大磚。那塊大磚有半米長，三十公分寬，是我們在金河深淵附近，偶然發現的。大磚上記錄了一段文字，大意就是說的戈壁綠洲和查蠻黃金城的存在。我們就是順著這條線索，找到的死亡戈壁。也就是因為那塊磚，我的同伴全部死於非命。所以，我做了決定，一定要探尋查蠻，爲了我自己，也是爲了我的那些同伴。”

    舒洪說完，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整個人就癱坐在沙發上，再也不看我們。

    房間裡很寂靜，沒有人開口說話，而我去看胖子和蔡哥，兩個人都雲淡風輕的坐著，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我知道，他們是想讓我表態，由我決定舒洪的去留。

    舒洪剛纔的話，我選擇相信。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相信舒洪是專家學者，從見她的第一面，我就覺得她的談吐不凡，氣質儒雅，不是一般的極限運動愛好者。

    又根據她剛纔說話時候的口氣和表情，我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

    不過，被人矇騙的感覺，讓人心裏很是難受。

    我在心裏仔細權衡，還是決定，與舒洪劃清界限，她是她，我們是我們。

    考慮到舒洪的感受，我並沒有當面拒絕她。而是自顧自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多大一會，胖子和蔡哥也跟著過來了。

    我們三人或坐或躺的休息，沒有人說話，而舒洪，也一直沒有出現。

    差不多過了三個小時，胖子一覺睡醒，他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嚷嚷道：“哎呀，餓死了。該吃飯了。”

    蔡哥和我對視一眼，蔡哥說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準備出發吧。”

    我說：“這麼快，裝備的事情都還沒有搞定。”

    “不用擔心，我這邊也有朋友，車和裝備，幫我們備齊了。只等我們過去取。”蔡哥說完，看了一眼胖子，說道：“一會小心點，儘量不弄出動靜，咱們一走了之，至於舒洪，讓她自己決定去留吧。”

    胖子撇著嘴說：“你倆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次去武鳴村，如果有女人陪著，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再說，人家畢竟對查蠻和武鳴村都很熟悉，帶著也是一個好向導，何樂而不為。”

    蔡哥看向我，我堅持搖搖頭。

    看到我的態度，蔡哥沒有說話。倒是胖子啐了一口：“真是木頭。”

    我們三個簡單收拾後，出了房間，乘坐電梯到一樓大廳。

    電梯門開啟，我們走出去，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大廳休息沙發上的舒洪。

    她所在的位置，正對電梯門，幾乎每個從電梯走出的人，她都要看一眼。

    我們三個徑直走出酒店大門，沒有人主動和她招呼。而舒洪，也沒有和我們招呼的意思。

    大家就像是陌路人，各走各的。

    然而，當我們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上去的時候，舒洪在一旁也拉開了車門，自顧自的坐上了。

    我是做的副駕駛，回頭看一眼舒洪，舒洪也大方的看著我，四目相對，彼此都沒有說話。

    “玉城玉器批發城。”蔡哥說了一句。

    計程車師傅並沒有發現車內氣氛的不同，一路上熱情洋溢的講解玉城的風土人情和好吃好玩，煩的要命。

    我一路無話，倒是胖子，時不時地接幾句話茬，兩人聊的倒也愉快。

    很快，我們便到了玉城玉器批發市場，在大門口闊氣的招牌下，我們剛下車，就圍攏上來一群玉器販子。

    這些人都挎著一個黑皮包，手裏脖子上掛著各種名貴玉器，一臉笑的跑過來介紹兜售。

    蔡哥一臉冷酷，販子套話幾句，看他沒有反應，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我和胖子身上。

    胖子一邊走一邊討價還價，說的熱鬧。

    唯獨，心裏窩著火，又不知道往哪裏發，忍了一下，突然就爆發了出來，衝那群玉器販子一頓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