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謎團，在我心裏解不開。

    我很想問胖子，可我知道，問也白搭，不到查蠻聖地，他不會告訴我。

    帶著疑團，我跟胖子先後下洞。

    臺階並非懸空，而是靠著岩石泥土修建。

    地宮洞口很狹窄，除了臺階，只能容一人勉強透過。

    我的揹包抱在懷裏，而胖子把揹包頂在頭上，速度比我快，果然是靈活的胖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臺階還沒有到盡頭。我體力不支，想休息一下，就喊胖子。

    可是，不管我怎麼喊，胖子都沒有應聲，只是沉悶的回聲在洞內迴盪。

    體力不支加上無邊無際的恐懼，我破口大罵：“不講義氣的東西，怎麼說不見就不見。消失總得打個招呼吧。”

    沒有胖子在，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經歷幾次生死，我的心理素質有了質的改變，像是從柔軟的小饅頭變成了堅硬的小石頭。

    心想，即使沒有胖子，我有木棍有匕首，也要硬殺到查蠻聖地。

    臺階終於到頭了。我感受到腳踏實地的感覺，懸著的心踏實了。

    此刻，胖子就站在那裏等我。

    讓我驚呆的不是胖子在一旁對著我壞笑，而是和胖子站在一起的那個人。

    不等我問，胖子介紹道：這是蔡哥，認識一下。

    蔡哥四十多歲，個頭不高，短髮，很瘦，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

    此時，我心裏很想大罵胖子，但是遇到這次極限挑戰的組織者蔡哥，心裏的怨氣消了一大半。感覺蔡哥在，更有底氣。

    我伸出手，很熱情地走向蔡哥：“蔡哥你好，我是……”

    蔡哥的表情很冷，看了我一眼，衝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並沒有跟我握手的意思。

    看我尷尬，胖子圓場，笑道：“特殊時期特殊環境，握什麼手啊。”

    蔡哥沒接胖子的話茬，一臉凝重地說：“這次下地宮，不同往日。在你們沒下來之前，我看了九個地宮入口，三個入口都有人下來，具體多少人不知道。總之，這次大家一定要小心。”

    “那我們還去嗎？”胖子陪著小心，看著蔡哥的臉說。

    “肯定要去。十年一次的聖祭。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十年。”蔡哥看向胖子：“你不是嗎？”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解釋什麼。

    不過，從胖子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是想來發財的，而蔡哥，我覺得他得目的性更強。

    這時，蔡哥正眼打量我，他的目光很堅毅，更鎮定，看的我頭皮有些發麻。

    “嗯，還不錯。”突然，蔡哥衝我點頭。

    我能夠得到蔡哥的認同，胖子有些驚訝，一臉好奇地看我，好像在問，他到底哪裏還不錯。

    “細皮嫩肉，五官端正，看著很順眼。”蔡哥說完，轉身走開，去收拾不遠處的裝備。

    從散落的裝備和吃剩下的食物包裝袋，我判斷，蔡哥已經下來一段時間了。

    我們三個收拾了裝備，又吃了點食物，補充體能。

    準備出發時，我忍不住問：“我和胖子在上面發現兩具屍體，其他人呢？”

    我的疑問讓胖子和蔡哥都很驚訝。胖子有些急，不等胖子開口，蔡哥先回答了：“那兩個人既是這次極限挑戰的金主，就是他們出錢購買的裝備，也是這次行動的遇難者。至於其他人，他們跟查蠻族無關，我讓他們在上面自由活動，有的自行離開，有的自行探險。”

    “死了人，你說的有些輕巧。”我不依不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穩定。

    胖子急了，罵道：“尼瑪怎麼問題這麼多，蔡哥本可以不來，爲了你和你的蘇玲兒，纔不得不再次踏上這個傷心地。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蔡哥制止了胖子的暴躁，厲聲喝道：“孫胖子，再吵吵給我滾上去。”

    一句話，胖子立刻閉嘴，只是不服氣地瞪我。

    我不知道哪裏來了勇氣，很堅定地問蔡哥：“我不覺得是你們帶我來的，我倒是覺得，你們在利用我，或者說是故意指引我來到了這裏。”

    蔡哥笑了：“你很聰明，看來在來的路上，胖子向你透露不少。事實上，我也沒想瞞你，只是事情太複雜，很難說的清，我們只是想讓你自己經歷，自己判斷，而不是透過我們的敘述，影響你的判斷。你有什麼疑問，就問吧。”

    “那好，我不多問，就問三個問題。”我也不客氣，直接問：“第一，胖子不是蘇智派個保護我的，而是來護送我前往查蠻聖地的，對不對？”

    蔡哥點頭：“對。”

    我在等蔡哥繼續說，可沒下文了。

    我不服氣，繼續追問：“胖子聽你的，是你讓他找到的蘇智，讓蘇智把胖子介紹給我的，對不對？”

    “嗯，對。”蔡哥點頭，然後提醒道：“還有一個問題。”

    “我擦……”我爆了粗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問，感覺問什麼都不會得到滿意的答覆。

    糾結半天，我問了一個我都覺得白痴的問題：“一路上，你是不是安排人跟著我們。”

    “是”蔡哥還是點頭。

    一邊的胖子，聽完炸毛了。“我擦，蔡哥，玩人不帶這麼玩的。我帶著這個憨貨走的這麼辛苦，好幾次差點被當成野豬抓了，你總是讓兄弟給我們提個醒。”

    蔡哥沒搭理胖子，而是看向我，說道：“你的問題問完了，公平期間，我也問你三個問題，行嗎？”

    “行。”我毫不遲疑，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問吧。”

    “你怕死嗎？”蔡哥問。

    我答：“很怕，剛到墨脫時，不怕你笑話，我都要站不穩了。”

    看我還要繼續，被蔡哥制止了，他繼續問：“如果此去你會魂歸此處，你還願意往前嗎？”

    說實話，看蔡哥問得這麼鄭重，我有點遲疑了。

    但是，當我想到影片中的蘇玲兒，想到我們曾經的美好，我咬緊牙，斬釘截鐵地回答：“我願意，哪怕是死，也要和蘇玲兒死在一起。”

    蔡哥再次衝我點頭，語氣輕鬆了很多：“你和蘇玲兒在一起了？”

    我有點迷惑，蔡哥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但我看胖子那副表情後，點頭回答道：“是的，我們在一起了。蘇玲兒是我的唯一，我也是她的唯一。”

    蔡哥再次點頭，說了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