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凜想這般肯定，可心中卻有隱秘的角落在否決。

    他不期待那個女人的關愛，卻還是默默相信了她的荒唐之言。

    從前，他願意冷眼看她的荒唐，可在發現心中有軟肋的時候，卻再不捨得。

    是的，不捨得。

    在自己做出無數讓她離開的方案，讓她更好活下去的方案時，戚凜心中更為明確這個想法。

    他不願意那樣一個愛熱鬧的人整日被束縛在這裏，更不願意他有朝一日也變成戚山雁那個模樣。

    被辱罵忌憚殺害，是戚凜這一生都過不去的陰影。

    所以，他不願意自己變成那個樣子，也不願意讓搖光對他露出痛恨的表情。

    於是，他想在一切開始之前將事情結束，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這些想法，戚凜無法言說，因為搖光回來了。

    因為他的自負，因為他的愚蠢，她會和自己死在一起。

    當她回來的那一刻，他的一切作為就都成了跳樑小醜。

    他會帶著最不捨得傷害的人走入地獄。

    戚凜不可抑制的慌張，搖光會恨他的吧。

    他剝奪了她未來觀察這個世界的機會，剝奪了她嚮往的熱鬧。

    搖光在他深想之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住腦，別想！”

    時間只剩下不到十分鐘了，搖光不想和這傢伙再磨嘰什麼。

    “我回來是我自願的，你那狗屁程式根本就沒有讓我回來的命令，我為此還險些程式崩塌。”

    “還有，那女人的怪物論你聽聽就好。”

    “廢物都愛在她所觸碰不到的領域指指點點，她懂個屁的人工智慧！”

    “我們不是怪物，是科技下獨一無二的產物，明白嗎？”

    “但凡你聰明一點，世界都是你的！”

    她陡然轉向臉色難看的戚山雁：“你究竟是怕怪物，還是怕一個高階生命剝奪你全部的財產呢？”

    戚山雁不語，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不想和一個巧言令色的人爭辯什麼，即便她說的都是對的。

    “你看，她屁都不敢放一個！”搖光此刻幾近粗魯。

    那不斷減少的時間猶如踩在她的心跳讓，讓她心焦至極。

    “嗯。”戚凜這一刻，除了應答外還能做什麼呢？

    他都知道，可是他害死了搖光。

    “還有我回來。”搖光深深吸了口氣，覺得要死也要死的明白。

    她墊腳按住戚凜的肩膀，平視著他：“不是因為你是我的造物主，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理由，只是因為我愛你，明白嗎？”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你，你便是我在這世界的唯一意義。”

    “戚凜，你就是死了，也別忘了這件事，明白嗎！”

    那邊的時間進入一分鐘倒計時。

    搖光想著他可能醒不過來的未來，眼眶發紅：“我愛你，你得記住這件事！”

    在經過這麼多，我再也無法擁有其他的愛人了，你是我的唯一明白嗎？

    她踮起腳，送給了這個世界他們第一個吻，也可能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吻。

    當雙唇相接的瞬間，天樞的聲音響起：“檢測腦電波活躍指數達標，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任務，開啟世界脫離程式！”

    一聲轟鳴之前，兩人堪堪離開這個世界。

    搖光最後的想法是，要是知道這麼簡單，她早就親了，何必去叭叭那麼多浪費感情！

    戚凜，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