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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達成協議

    江挽雲的一席話,只有三個字刺入了謹萱的心。

    “嫡長子”。

    只有正室原配所生,才能成為嫡長子。

    若她的孩子出生,只能是庶子。

    她堂堂忻都公主,竟只能屈就為一妾室。

    她眼中透出濃濃的不甘和落寞。

    “妹妹?”江挽雲假意沒看懂她的神色,繼續添油加醋道,“我瞧妹妹面色不太好,可是氣血不太足?不如我替妹妹開個方子療養一番,咱們女子還是要氣血充足纔好孕育。”

    “姐姐,我有些累了,今日不便見客,姐姐先回吧。”

    謹萱聽不下去,便先轉身回了房。

    “妹妹沒事兒吧,不如叫個太醫來瞧一瞧?”

    江挽雲裝傻充愣一番,被謹萱的丫鬟趕出了軒雅閣。

    她有些得意的回煙霞閣。

    接下來的幾日,有人都要睡不好了。

    江挽雲剛回到煙霞閣,雙喜就氣喘吁吁的回來了,手裏還攥著那塊玉佩。

    “王妃,八方閣的人說,玉器他們收下了,玉佩還給您,你若是有事相求,便帶著玉佩去八方閣找人,必定讓您得償所願,就當是玉器的補償了。”

    江挽雲接過玉佩,不知這背後之人到底是何用意。

    她自然也不敢貿然相求,萬一是什麼驚天大坑她就慘了。

    等了兩日,江挽雲日日躺在躺椅上寫自己的話本。

    自從上次差點被周嘉玉抓住,她就不敢以他為原型寫了,改了個筆名重新做人,書販子十分狗腿子的求她快些出書,最好三五日便寫完一本。

    三五日寫完一本是不可能的,不過閒著也是閒著,既有銀子賺,她寫的也自在,便一直沒停,雙喜每日就負責替她磨墨,她用不慣古代的毛筆,自己發明了一支木頭鋼筆,用起來十分順手。

    這日,她正寫到盡興處,雙喜一邊磨墨一邊湊過頭偷看,看的面紅耳赤的捂著臉跑開了,江挽雲正要打趣她,煙霞閣的大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江挽雲迅速將書藏到身後,攤開紙假裝練字。

    謹萱氣勢洶洶的走進院子,不等江挽雲先開口,便開門見山道。

    “你離開王爺吧。”

    “妹妹這是何意?”江挽雲裝作不解問。

    “我聽聞之前太子大婚之時你同王爺出了些口角,欲離開上京被王爺派人攔住了。外頭都只傳你們是鬧脾氣,我不認為如此,你是真的想離開王府的,是嗎?”

    既然她將一切都攤開說了,江挽雲便也不在裝傻充愣。

    “妹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離開王爺離開上京,這一輩子都不讓王爺找到你。”

    “你如何幫我?”

    如今她連出王府都不得自由,周嘉玉防備著任何人,即便是謹萱,想將她放走也不容易。

    她必須要知道,她願意爲了這件事付出多大的風險。

    “現下北方戰勝,雲昌侯不日凱旋,那日上京必定會亂,至於王爺,他更是會忙的顧不上你,屆時我便說讓侍女回忻都取些我常吃常用之物,你扮做我的侍女前往忻都,在忻都躲上一年半載,想必王爺不會爲了你同忻都鬧僵,等到風頭過去,你愛去哪裏便去哪裏,只要不回上京。”

    她計劃周密,想來不是一日之功。

    “成交。”

    這個結果正是江挽雲想要的。

    “既如此,這幾日你收拾好行囊,老老實實的別出錯,安心等到雲昌侯回京之時。”

    送走謹萱,雙喜不敢置信的從房中走出來。

    “王妃,您當真要如此做嗎?”

    這可謂是與虎謀皮,未見得能全身而退。

    “謹萱雖盲目,卻未見得是趕盡殺絕之人,何況她也要為自己留有餘地。與其在上京等死,不如衝出去搏一條生路。”

    她不願成為被困於上京鬱郁一生的金絲雀,越是看多了上京城高門大院中的悲哀,她越想離開這個地方。

    除非她自願,沒有任何人能困住她。

    北方寒冷,尤其入冬之後,物資匱乏,北面部族常與大蕭產生紛爭,明面上是為爭奪物資,實則不過是以侵擾為由,希望大蕭以糧食為贈禮緩和邊疆關係藉此敲詐。

    太子不願多次退讓,皇上也打算藉此看看太子是否有平衡周邊小國的能力,便也沒有插手,只將雲昌侯派遣出去作為統帥,周昭果然不負眾望,將北面部族打的節節敗退,北面沒有糧食供給,時日一長,自然要投降。

    北面大勝,這也就意味著最起碼能換五到七年的和平,皇上自然欣喜,揚言要大賞雲昌侯。

    只是捷報中提及雲昌侯被射傷小腿,北邊嚴寒,且缺乏藥物,耽擱了救治,軍醫寄希望於太醫院的種種珍品,否則恐怕只能截肢,終生殘廢。

    這日是雲昌侯進京的日子。

    城門大開,雲昌侯的車隊踏入街市,為首的人騎一匹棗紅色駿馬,眉眼凌厲,劍眉星目,一路多經風霜的臉色有些黑,更是引得路邊歡迎的姑娘家頻頻心動。

    迎著百姓們崇敬的目光,周昭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腿上的冷痛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軍醫的話讓他的信心幾乎崩塌,他不願讓這次勝利成為他在戰場上留下的最後一筆。

    “侯爺,不如先去太醫院,晚些再進宮回稟,想來皇上不會責怪。”副將有些擔心道。

    侯爺已受傷近半月,傷口遲遲不愈,且常有血液流出,傷口有些發炎潰爛,若是耽擱下去,怕是真要危險了。

    “不必。”

    雲昌侯撐著病體進宮,硬是跪在了皇上面前。

    “雲昌侯平身。”

    好歹是自家姐姐留下的獨子,皇上心中還是有心疼的。

    “臣見過皇上,邊疆戰事已了,臣不負皇上重託,此次戰近一月,將士亦是辛苦,還望皇上能恩准他們告假幾日,回家探親養傷。”

    “朕準了。”看著周昭有些僵硬的腿,皇上不由道,“戰事彙報早些晚些都無甚不同,朕方纔已派人去太醫院將江為清叫來,雲昌侯,你先去側殿歇著等候吧。”

    “謝皇上。”

    雲昌侯挺直脊背,撐著病腿走進了側殿,僵硬著坐下來,額頭已是一層薄汗。

    多日以來繃緊神經,一旦放鬆了,病絲便席捲而上,纏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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