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姐妹密話
選秀人選已經初步確認,名單送至戶部,只等皇上確定選秀日期。
上京城這些時日畫師忙得腳不沾地,有名的畫師更是千金一畫,在上京城尤其搶手。
若說原先上京城的大戶人家都覺稷王是扶不上的爛泥,恥於將女兒與這等紈絝聯絡在一起,那麼現在就是新帝登基後宮空虛,又是青年俊傑,且後位空懸,朝中重臣都卯著勁把自家閨女往前推,一旦得寵,受封皇后,一家從此權勢巔峰,富貴無極了。
尤其是潛邸時同周嘉玉並沒有過多交好的,拼著此時往前湊湊,趁著新帝鞏固實力獻一獻媚,日後難保成為新帝心腹。
各家都在想盡辦法。
方文許便也派人將方如意的畫像送到了戶部。
方文許除有方如意這個愛女之外,還有一個幼子,前日剛剛參加完會試,他將方家的前程寄託在幼子方麒麟身上,將他的前程看的無比重要。若是女兒能找到一個於方家於麒麟仕途有助益的夫家,能讓方家在朝野穩固,他這一生奮鬥也算值得了。若說兩月以前他還在四處打聽朝中的青年才俊瞧不上不受寵的稷王,現如今他卻不得不將女兒送去選秀了。
人的氣運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這夜,方如意被父親叫到書房。
“如意,為父記得你先前說,你曾送給皇上一方帕子。”
“是。”方如意答道,“正是那日靜心湖女兒落水之前。”
想來若非她給了皇上一方帕子,皇上也注意不到落水的她。這方帕子間接救了她的性命。
“當時靜心湖如此多人,湖面結冰視線難及,何以這麼多人之中只有皇上注意到你落水。”
方文許揣測道,“想必是對你早有注意。”
方如意沉默片刻,明白父親的意思。
他現下是後悔沒有早與皇上走動,現在想走動也夠不上了。
“為父與宋邱海同年為官,當年為父一甲十二名,宋邱海甚至排不上一甲的紅榜,然他如今坐上了尚書之位不說,他竟能慧眼識珠早早地同皇上結下往來,而為父明知皇上對你有意,卻沒有促成這門親事。”
若他如宋邱海這般會察言觀色,如意如今已是一朝皇后。
“是為父耽誤了你。”
方如意知道父親在打什麼算盤,這就猶如天上餡餅掉在自己頭上卻沒有撿,眼看著它變成一座金山,他自然是想往回找補找補。
“為父已經將你的畫像送到了戶部,想來皇上心中有你一分位置,皇后之位未必是宋家的。”
方如意淡淡應下,她心中雖不願參加選秀,卻知父親的決定無法更改。
但願皇上對她無意,或宋邱海從中作梗,讓她被踢出選秀名單。
戶部將名單呈上去,皇上卻遲遲沒有確定選秀日期。
眾臣心急如焚,卻也不敢催促。
邊關傳來訊息,婆羅使團已入大蕭邊境,想來不日便要到達。
江挽雲實在無聊,甚至每日來醫館的很多病患都在討論皇上選秀一事,葉大夫怕她心煩,便包攬了醫館的大半病患,連帶著張大夫兩人,把江挽雲的活都給搶了。在府中讀書又實在太無聊,無聊極了,江挽雲便練了一套鍼灸推拿的手法,去沈府找沈芳菲替她復健。
沈芳菲開始重新走路已近一月,雖然恢復緩慢,但是她耐心十足,沈國公和沈大哥對沈芳菲更是愛護有加,沈芳菲更是堅韌,如今已不必靠丫鬟攙扶也能自己走一段了,只可惜腿上還沒有多少力氣,走幾步便要扶著牆歇片刻。
尤其前段時間得知周嘉刑非但沒死還帶著賊寇回京逼宮,沈芳菲受了驚嚇,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沈國公怕沈芳菲受驚嚇,便沒有同她講述更詳細的內容,只說周嘉刑被就地處決了。
沈芳菲想問,卻也怕父親擔憂,便沒有問。
直到江挽雲到了沈府。
得知沈芳菲近來進步神速,已能自己走好一段路程,江挽雲甚是欣慰。
“待姐姐恢復了,便到御和堂來幫妹妹的忙,旁的人都到御和堂瞧過了,只有姐姐沒來過。”
“我必定是要去的。”沈芳菲溫婉一笑,“聽寒霜說,你近來新研究了一套鍼灸推拿的法子,我若是恢復了,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到時必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二人玩笑著,江挽雲蹲下來給沈芳菲鍼灸,紮了幾針,察覺學位周圍的肌肉微微跳動,便知是有反應了,江挽雲一喜。
“姐姐你可有痛感?”
“有一些麻麻的感覺……”沈芳菲也是麵露驚喜,她先前腿上一直覺得少些感覺,如今一紮針,方纔覺得腿是自己的。
“我再行鍼試試。”
江挽雲捏著針柄提插捻轉,重插輕提,看著沈芳菲臉上驚喜的表情便知針感越來越重。
得氣了。
這對常人來說實在尋常不過,行鍼時得氣更能增加鍼灸的效果,可能伴隨著微微的麻脹微痛不適感,可對沈芳菲來說,這就是活著的證明。
行鍼之後停留片刻,考慮到沈芳菲體質較弱,便拔了針。
“感覺如何?”
“好像有一些感覺了。”
先前腿上有東西擦過感覺微弱,如今好像強些了,不知道腿上的力氣怎麼樣。
沈芳菲說著,便要起身走走試試,江挽雲扶著她,護著她走了幾步。
“感覺輕盈一些了。”
二人皆是面色驚喜。
江挽雲更是沒想到鍼灸一次竟然有如此明顯的效果,她近來查閱醫書,先人常用鍼灸緩解肢體病痛,她便想著結合先人的治法自己試一試,能起些作用也是好的,沒想到這麼好用。
“早知鍼灸有如此大的作用,先前我便用這個法子了,也不至於耽擱了許久。”
江挽雲有些自責。
“無礙的,若不是你,我今日還未必能站得起來。”沈芳菲寬慰她道。
“那我日後每隔兩日來替姐姐鍼灸一次應當能讓姐姐恢復快些。”
沈芳菲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收了收,拉著江挽雲在軟塌坐下。
她握著她的手放在矮桌上。
“聽聞那日宮變你就在現場,可以同我講講那日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