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只可惜生不逢時
這是要給他留門?
魏辰盛心中稀罕,冰冷的臉部輪廓都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起來,他也勾唇笑了起來。
“那便多謝王妃的一片心意了,待會讓丁盧給你送手爐。”
林妙清失笑,這是多擔心她會凍著呀!
“好,都聽你的。”
二人說了一會話,丁盧便走了過來,催促魏辰盛去書房。
王爺回頭,冷冷淡淡的目光掃過來,丁盧低著的腦袋又垂低了幾分,恨不得從地上挖個洞,將自己徹底埋進去。
他也不想打攪,但那些個大爺,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你別嚇唬他,去吧。”
還是林妙清看不下去,抬手推了魏辰盛一把。
丁盧感激地看她一眼,衝着她作揖。
王妃的大恩大德,他定會銘記於心!
林妙清唇角的笑意更盛,魏辰盛輕輕嘆息一聲,隨著丁盧往書房走去。
魏海旺勾結哈拉之事,他並未直接告知皇上,而是聯絡了各個暗莊,讓他們緊盯東宮的一舉一動。
“若是發現東宮有任何異常,及時向我彙報。”
“如今北涼王子很有可能在東宮,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需告知我。”
眾人應聲,又商量許久,隨後才一一散去。
他們一走,這訊息便也立刻發散出去,會有眼線即刻開始盯著東宮裏麪人的去向。
東宮。
御醫給哈拉把脈了半柱香的時間,才診斷出他中毒,隨即又是一番折騰,給他喂下解藥都已丑時。
哈拉麪色不太好,蒼白的小臉在燭下顯得很是脆弱,隔著面紗,倒是沒人察覺。
只是他自己覺得精神不濟,格外的不好受。
“殿下,好了。”御醫起身,留下一副藥方便被人送走。
魏海旺合上門扉,又關緊門窗,回身時發現哈拉也自顧自的摘掉了面紗。
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便這樣直接展露在魏海旺眼前。
哈拉打了個哈欠,沒什麼精神道:“你從哪兒找來的庸醫,我都快要被他的銀針紮成刺蝟了,卻還是難受得很。”
他眯起眸子,看向燭光中自己的手,輕笑道:“我都要懷疑這毒是殿下您下的了。”
魏海旺蹙眉,不悅道:“你必須要走了,魏辰盛懷疑到我頭上,他這回沒找到你,以後肯定還會再來。”
“他在我父皇面前又向來有一套,更別提這回還立了功,定能被他找到機會……”
“若是下次沒能避開,我們兩誰都別想好。”
哈拉聞言嗤笑:“可是我如今怎麼走?”
“你又想讓我走到哪裏去?”他滿臉的不悅,用面紗按了下被包紮的傷口,刺骨的疼讓他精神了些許。
“回北涼,按照我們原先定好的計劃進行,我要藉助北涼的兵力,來對抗魏辰盛。”太子語氣陰鬱,面色也有些瘋狂。
哈拉聞言垂眸,唇角勾了下,沒回話。
魏海旺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冷著臉道:“你別裝死,這可是我們說好的!”
他不是什麼大善人,不可能冒著危險救一個廢物。
男人眼中的癲狂幾乎要溢出來,哈拉幽幽嘆氣,面上不解:“你不是太子嗎?你本來就能得到皇位不是嗎?”
為何還要冒險?
魏海旺陰冷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輕嗤道:“你懂什麼,總之你不能再待下去,我會盡快想辦法將你送出去。”
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過於簡單兒戲。
哈拉搖搖腦袋,擺手道:“沒用的。”
魏海旺擰著眉頭看向他,似是不解他語氣為何這般篤定,壓下心底涌出來的躁意,他問:“怎麼說?”
“難道你沒發現嗎?”哈拉似是覺得他的反應有趣,單手撐著坐上窗臺,屈起一隻腿,“他進來後,雖在與你品酒,卻心不在焉。”
他那時候嘴裏說的往事,或許也只是個幌子。
魏辰恆不是真好他敘舊的,而是在用眼睛記錄東宮的佈局,至於他想做什麼,大概得好好猜猜。
“自然,他一心想進來抓住你,哪能靜下心跟我聊天。”魏海旺冷冷一笑,琉璃似的眼珠子裡滿是譏諷。
也不知是在嘲諷他,還是嘲諷自己。
哈拉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他或許一出去,便會在東宮附近遍佈眼線,我現在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在這裏麵待著,反而沒那麼快被逮住。
“魏辰盛心思深沉歹毒,他今日離開,肯定也是藏了別種心思,你要當心。”
魏海旺只是被權利迷了眼,倒也不是傻子。
他聞言,想明白後面色陰沉:“那便一直這樣被動?”
事實便是暫時只能如此,但他心中有所不甘,非要問出口。
哈拉卻不配合,只冷冷道:“時候不早我困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趕他?
魏海旺活生生氣笑了:“這可是我的寢殿,你未免太過隨意了點。”
哈拉扯了下嘴角:“我現在睡哪都是睡,這兒睡得舒服,為何要換個地方?便委屈殿下受苦,換處睡吧。”
魏辰盛:“……”
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他咬牙切齒,暗中怒罵幾聲,隨即摔門離去。
哈拉裹著新換上的被褥,不甚滿意地翻了個身,暗中一雙眼睛依舊明亮。
換了個地方,他壓根就睡不好。
如今危機四伏,他還與父皇失去聯絡,日後該如何做,心裏也有些沒底。
北涼的眼線遍佈北齊,他越獄的資訊肯定很快便會傳到父皇耳中,也不知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動作。
現下與他捆綁在一處的魏海旺還處於禁足的狀態,也不知外界的訊息,他是否還靈通。
夜襲北齊皇宮一事如此大,不知兩國之間,是否已經開始派人談判。
“罷了,現下想東想西也無甚用處,徒增煩惱。”哈拉無奈吐出一口氣,放棄與自己較勁,沉沉合上眸。
被趕出寢殿,跑去偏殿的魏海旺心中多少有些怨氣,暗暗罵了哈拉半天,才捨得熄燈上榻。
長夜漫漫,他卻無心睡眠。
他雖一直對魏辰盛下狠手,每一次都巴不得弄死他,但是不可否認,二人幼時曾有令人豔羨的兄弟情。
只可惜生在了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