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再也不能有身孕
方纔施洛落水的那一瞬間,唐寶和由夢靈都驚呆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在旁邊的小女孩卻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小女孩是玄澤國最小的公主,一位妃子所生,名喚韓緗蓮,她的母妃最愛淺黃色,而她出生於夏季,所以纔有這麼一個雅緻的名字。
韓緗蓮今年五歲了,性格乖巧討喜,是皇帝的小棉襖。
正當施洛落水一事爭執不下的時候,小小的緗蓮卻站出來說,是施洛自己打人在先,不慎掉進荷花池裏。
“蓮兒,你方纔說的是真的嗎?”皇帝輕撫愛女細軟的髮絲,嚴肅問道。
“回父皇,是真的,蓮兒不做說謊的壞孩子。”韓緗蓮將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父皇,一定是皇妹看走眼了,她這麼小,懂什麼?!”韓墨文不忿道。
皇帝聞言,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年紀小,但不代表她是非不分,五歲稚子豈會撒謊?”
皇帝說話時,視線落在韓墨文懷裏的施洛身上。
“身為侍妾,以下犯上,對郡主不敬,你可知罪?!”
施洛身上還穿著那套溼漉漉的衣裳,聽見皇帝猛地呵斥,渾身愈發冰冷,指尖輕輕顫抖。
她情緒激動,剛想說些什麼,忽然感到小腹一陣劇痛,緊接著,裙底下流淌出一大灘觸目驚心的紅。
“啊!她落紅了!”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施洛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唐寶走過去蹲下身,把手指搭在施洛冰冷的手腕上。
“你幹什麼?!”韓墨文憤怒等著她。
唐寶不理會他,專注聽著脈象,片刻,臉色變得難看。
“她這是小產了,快扶她進屋裏,叫太醫過來!”
韓墨文頓時面如死灰,他才高興了沒幾日,還在腹中的孩子就沒有了,說不定,還是個男孩兒。
“快快快,扶她進屋!”
施洛被人七手八腳扶進了一起偏殿的暖閣裡,幾名太醫進屋去救治她,唐寶沒有插手。
她與施洛今日的糾紛,本就說不清楚,眼下,她遠離施洛纔是明智的做法。
反正皇宮裏不缺太醫,不至於讓她親自動手。
韓墨文緊張地守在屋外,來回踱步,其餘人在原先設宴席的殿內坐等。
好好的一場宮宴,就因為施洛的事情草草收場,皇帝心裏多少是有些不高興的。
過了半個時辰,太醫總算出來了,宣佈施洛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韓墨文情緒很激動,無法接受這件事。
“怎麼會,那可是本王的長子!”他死死認定施洛肚子裡懷的一定是男孩兒。
“六皇子請節哀。”太醫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皇帝看見太醫這副模樣,皺眉冷哼一聲:“還有什麼,全部說出來!支支吾吾,成何體統!”
“是!”太醫腿一軟,撲通跪下,“施夫人這一胎是頭一胎,月份還小,本就應該精心護理,可是,她掉入水裏,身體受損大出血,只怕……”
“只怕什麼?!”韓墨文暴躁地一把揪起太醫的衣襟,怒問。
“只怕以後再也不能有身孕了。”太醫結結巴巴答道。
“怎麼會這樣……”
又一重大打擊迎頭落下,韓墨文身形恍惚了一下,整個人無比陰鬱。
皇后連忙站出來圓場:“看來這丫頭福薄,但六皇子也不要過於傷心,她畢竟只是一個侍妾,開枝散葉的事情,就交給王妃和兩位側妃吧。”
韓墨文恍惚地點了點頭,仰頭悶下一口烈酒。
宮宴散了後,韓墨文讓人抬著施洛回府,將她安置在自己的院子裡。
韓墨文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一臉多日都是流連在王妃和兩位側妃的屋裏喝悶酒,不願踏足施洛的洛神居。
施洛醒來後,得知自己的孩子沒了,且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頓時淚如雨下。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一定是太醫誤診了!不可能!”
“夫人,您消消氣,現在還在養病,不宜動怒。”
施洛抄起茶杯和花瓶,朝伺候她的下人們砸去,可憐那些無辜的下人全部淪爲了發泄的物件。
很快,那些人經不住施洛每日這麼折騰,去請示柳昭,求柳昭調走他們去別的地方當差。
“王妃,那些下人天天哭著來找我,您看如何處理?”管家無奈嘆了口氣。
“既然施妹妹不喜歡被人打擾,那便調走所有下人,只留一個丫鬟給她就好。”柳昭紅唇勾起,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
她施洛的報應總算來了!
柳昭此刻得意得簡直想笑出聲,礙於管家還在,只好強行壓下笑意。
“施夫人剛小產,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這……這樣真的合適嗎?”管家已有些為難。
他的話立刻招來柳昭一記惡狠狠的眼刀。
“是她自己不願意別人伺候,有什麼不合適?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
很快,管家便將施洛院裏的下人全部調走了,只留給她一個丫鬟伺候著。
那些下人如獲大赦,施洛看見,心裏氣得要吐血。
“一群見風使舵的狗東西,當初巴結我還來不及,現在跟躲瘟神似的!滾吧,統統給我滾!”
施洛的窘困,讓柳昭和兩位側妃高興得不得了,都說她這是報應。
而韓墨文,從此再也沒有踏足施洛的院子。
一來,韓墨文痛失孩子,得知是施洛自己挑釁唐寶才掉進水裏,他將悲痛轉為恨意,徹底厭惡了施洛。
二來,施洛再無生育的可能,不會下蛋的母雞再漂亮又什麼用。
短短一段時間內,施洛的經歷可謂是一波三折。
她憑藉自己的手段,獲得了盛寵,可又因為得意過頭,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沒有人同情她,施洛終日把自己關在院子裡,鬱鬱寡歡。
偶爾午夜夢醒時,她忍不住垂淚問自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日子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一室的冷清與她作伴。
唐寶和由夢靈提起施洛的時候,心裏十分複雜,其實她是希望施洛過上好日子,當初才懇求韓墨淵帶施洛一起上京城的。
可是誰知施洛心術不正,才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境地,今日的一切,只能怪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