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她的命格是兩世悽苦之象
“蕭郎君,這位就是孫先生吧,快裡面請,裡面請。
一聽蕭恆回來,趙靈兒急忙做出“虛”的手勢,低著頭不在言語。
香子凡蹙眉間,香徐撩開珠簾,帶著二人朝著他走來。
“少主,能救你命的老先生來了。”
香子凡還在思索,不免有些溜號的沒反應過來。
他的視線並沒有從小娘子那處移開,也沒有起身去迎給他看病的醫者。
“我家少主身子弱,先生別見怪啊。”
香徐抬手抱拳,為有些失態的少主打著掩護。
“無妨。”
既然已經來了,孫子福自是不會當一回事的,他擺了擺手淺笑地朝著內室走去。
撩開珠簾,蕭恆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趙靈兒。
心裏蒙上了一層醋意。
已婚的小娘子,不知道尺度,竟和陌生男人獨處一室,成何體統。
“老先生勿怪,子凡想起身相迎,實在力有不逮。”
如果可以,香子凡才不會在女人面前說這樣的話,讓自己難堪。
蕭恆:“……”
本是很氣的他,因為男子這句力有不逮,不氣了。
也是,人家都起不來炕,他還嚇擔心個什麼。
就不能陽光,善良點。
嘴角微微翹起,他來到趙靈兒的身邊,霸道地扯著她的手。
“娘子,讓你久等了。”
“無妨,是夫君受累了。”
趙靈兒搖著頭微微一笑。
明明知道男人就是故意裝做,這般在意她,心裏還是高興。
抬眸間拿出帕子,給漢子擦拭額頭上的汗。
香子凡被恩愛的夫妻弄蒙了。
小娘子是什麼意思呢?
他夫君就差給她捧在手心痛愛,又怎麼會不喜?
難不成是故意,在外人面前裝的恩愛嗎?
但也不像啊。
捋順著鬍鬚,微閉著眸子的孫子福,坐在椅子上給香子凡把著脈。
這人的脈很細,身子確實虧損,孱弱了些,卻不至於終日昏沉。
微閉的眸子在睜開時,他聞到一股極其特別的香氣,隨之看了過去。
“這香爐裡焚的是什麼?”
“是西域買的,說聞著能強身健體,靈臺清明。”
香徐看了一眼冒著青煙的白玉香爐解釋著。
要說方纔孫子福,只覺得這香古怪,那麼聽完這人的說辭後就覺的蹊蹺。
他幾步走了桌子處,開啟香爐蓋子開了一眼,轉眸看向生病之人。
“小公子,聞此香多少年了?”
“十歲那年家中突逢變故,到如今差不多七年了。”
香子凡覺察出不對,腦子反應極快的回着。
“七年,小公子不死,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
孫子福淺淺一笑,喜歡拿喬的他,並沒有看門見山的說著話。
香子凡眼神裡閃過震驚之色,卻很快掩飾去,袖口裏的手已經握成了拳。
他恨啊。
香徐不可置信的走到櫃子處,拿出香料走了過來,開啟後遞給老者:“先生,你看看這些是?”
“好,老夫仔細地給你看看。”
精緻的錦盒落在孫子福的手裏,他挨個地拿出香料。
“洋金子,風茄花,大鬧楊花,白花曼陀羅。”
趙靈兒蹙眉地看著嘀咕的老者,也不曉得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
“別急,師叔做事有分寸。”
蕭恆餘光一瞥,就看出小媳婦的心。
吃人豆腐的握了握纖瘦的腰肢,就差給她攬在懷裏。
“嗯。”
趙靈兒臉色一紅,不好意思低著頭。
蕭恆何時變得這般孟浪。
一日不撩她,就覺得無趣。
香子凡:“……”
久病成醫,原本惆悵的臉,一片淡然地瞧著老者。
這些藥材他有涉獵。
哪裏是什麼強身健體的,都是下作之物。
沉不住氣的香徐,著急的問了一句:“敢問先生,都些藥材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藥材本身都是名貴的,但你們可曉得這些藥的用途?”
孫子福犀利的眼眸看過眾人,最後落在孱弱的少年郎君身上。
“這些藥用好了,可以治病救人,用不好就是能讓人昏厥的迷藥。”
“什麼?竟會是迷藥。”
香徐的眼睛,瞪得極其的大。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
香家老祖母會給他的親孫子,這般下作之物。
要不是他覺得名貴,捨不得多用,只在夜裏薰之,怕是他家少主,早就歸了西。
“這只是其一,小公子眼圈黑線,印堂漆黑,是得罪了那位修道高人,纔會有人在他身上,用這厭勝之術。”
少年郎君雖淡然,卻透著死氣,想必已經曉得是誰要害他。
孫子福既是修道之人,遇不見也就算了,遇見了自是要救他一救。香子凡:“……”
聽到這裏,他已然不恨了。
他笑自己活活被人折磨了七年,還不自覺,依舊在心裏存著,對那人好的念想。
香徐依然是站不住,抑制不支的坐在了榻上,難得靈臺清醒的問著。
“厭勝之術,先生此話何意啊?”
“看好了。”
孫子福也不墨跡。
麻利地開啟攜帶的箱子,拿出了一張黃色符咒,對著虛空而拍。
隨後寄出桃木劍,對著孱弱之人畫着符咒。
懸在空中的符紙,瞬間有了靈力,圍著榻上的男人轉了一圈後,朝著內室軟床飛去。隨後落在一個方形枕頭上。
孫子福桃木劍一收,給蕭恆一個眼神。
蕭恆鬆開趙靈兒纖細的腰肢,幾個跨步走到枕頭處,拿起後扯開了枕頭,落出了一個紅色的布包。
他厭棄把髒東西扔在了地上。
趙靈兒震驚的看著,從枕頭上掉落的物件。
隨後也不曉得自己,是個什麼心情的看向走過來的男子。
前世她所有的不幸加一起,卻沒有被人這般噁心的折磨過。
香徐從榻上起身,扶著要下地的少主,顫顫地走了過來。
香子凡不信邪,但是在看見紅包裡寫著,他生辰的小人時,震驚的大喊著。
“先生,就在這髒東西,害的我身子贏弱嗎?”
孫子福緊握了一下手裏的佛珠,默默超度了一下受苦的少年:“這香,讓你萎靡不振,這咒術,壓著你本身的氣運,專受厄運,災難,要不是你小子一身貴氣,福大的有貴人相助,七年,足夠要了你的命。”
香徐心痛的看著,幾乎都靠在他身上的人,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少主。”
香子凡苦笑著:“也罷,也罷。”
“先生,我家主子十歲就沒了娘,雖是大戶之家的孩子,卻被這身子拖累了七年,也是個在苦海里熬過的人,求先生救救他。”
香徐給香子凡扶在床上,轉身時跪在了地上,給白袍老者磕著頭。
香子凡:“……”
靠在榻上的他,一顆心像是已經死了。
可是一想到害他的人,還活得好好的,他就忍不住的恨。
所以他要好好活著,要笑著看著每一個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