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生如浮萍無人憐愛
蕭恆是怎麼來了,就是怎麼回去的。
回到高山村孫子福家時,也不過半炷香的功夫。
他扯著躺在榻上睡午覺的人。
“師叔,出人命了,快隨我去鎮裡,給人看病。”
“天王老子死了,與我何干,沒看見,爺,睡覺呢嗎?”
孫子福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救人全憑機緣。
他午時自是要休息,閉著眼睛繼續睡覺。
“還睡什麼覺,給你接了一個大活,極其有難度,你老看見定然歡喜。”
要說蕭恆請不動孫子福,那麼就沒有人能請動他。
“大活,難度,有多難?”
翻著身的孫子福,像是來了興致坐起,扯了扯衣袖試探的問著。
蕭恆也不懂玄學的事。
他拿著老者走到哪裏都會帶著的箱子,又過來扯著那人。
“香家郎君眼眸凹陷,印堂眉宇之間烏雲遮日,整個人都是病病歪歪,還終日睡覺,你說是不是有難度。”
“這,有點意思,待我換一身體面的衣袍,隨你前去。”
孫子福被蕭恆扯了起來,隨後又推開了他,朝著衣櫃走去。
“換什麼衣袍,我家師叔什麼樣,都飄逸如神。”
蕭恆難得給老者帶著高帽,扯著他往出走著。
孫子福就沒聽見過蕭恆誇他,捋順著鬍鬚淺笑。
“你小子,這般著急,和你有親屬關係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去看看就曉得問題的嚴重性了。”
給老者扶上了馬車,蕭恆扯著韁繩朝著羊腸小道而去。
孫子福皆然於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喜歡的就是四處遊歷,馬車就和他第二個家,車內定然裝飾的極其舒服。
抬手間拿出茶盞,給自己倒著茶,緩緩地品嚐著。
馬車趕的極快,手中茶盞晃動,茶水漸到了袍據上,他埋怨著。
“臭小子,死不了人,能不能慢點給我趕車。”
蕭恆平常一副冷情冷麪的樣子,但是在面對他的師叔,還是有著年少靈動的一面。他呵呵一笑,轉眸看著馬車裏,悠然自得的人道:“不能。”
“你這個壞小子,沒有一點好心眼,我要是小娘子啊,早就與你和離了。”
不回嘴不是孫子福的性格,捋順著鬍鬚的他,打蛇打七寸,傷人誅心的慫著蕭恆。
蕭恆:“……”
就好氣啊。
從而馬車駕駛的更快了。
香徐在送走蕭恆以後,就忙著櫃檯上的時,到是忘記了他家少主,還和一個陌生女子獨處的事。
趙靈兒也不曉得和有錢公子哥,都說些什麼,有著幾分拘束地傻處在那裏。
“小娘子,別害怕,我死不了,你坐。”
看著出小娘子的拘謹,香子凡長出一口氣後,指了指桌子旁的凳子。
“香爺福大,命大,不會死,我拘謹不是害怕,只是鄉野村婦沒見過世面,不曉得如何……”
趙靈兒緩緩地抬起丹鳳眼,給那榻上的人行了下禮纔敢坐下。
“呵呵,我沒那麼多事,很好相處的,你不必拘謹。”
小姑娘謹小慎微的樣子,很討喜,不由得讓他笑了。
“香爺笑什麼?”
趙靈兒秀美一蹙,疑惑的看著面色泛白的男子。
那日他在二樓處看的清楚,小娘子雖依賴男人,卻更怕男人。
他就好奇了的想問問,這夫妻相處之道。
“你在誰面前都恭敬有禮,謹小慎微,他是你夫君,你也怕他嗎?”
“怕,那個女人,不怕夫君呢?”
在聽見夫君二字時,趙靈兒才意識倒。
蕭恆明明是她的夫君,卻和她早已經寫完了和離書。
而她喜歡的人,終究與她隔得千上萬水。
“怕,為何要怕,你們不是要相守一生的人嗎?”
香子凡就琢磨不明白了。
難道阿孃當年也怕啊爹,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遷就與他。
趙靈兒:“……”
他麵露難色,有些不想背地裏說蕭恆不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
小娘子麵露難色,香子凡自是看的出來,不在追問地扯了扯衣襟。
“謝謝香爺。”
趙靈兒也激靈,轉移著話題。
“香掌櫃給的尺寸有些大了,要是在小几分,爺穿著定然更加合身。”
“不打緊,是我這幾日瘦了,和你們無關。”
香子凡身形傾長,長相也出衆,就是這身子骨,弱啊。
要不然往大周皇城那麼一走,也是擲果盈車的偏偏少年郎。
“鄉野村婦也不會說話,就不打擾香爺休息了,我先出去候著。”
趙靈兒從凳子上起身。
她是卑微,卻不想在依附不靠譜的有錢男人。
單純的只想,靠自己的本事掙錢,養活自己。
“無妨,你陪我說說話,時間還能過的快點。”
難得香子凡看著眼前的人不覺得煩,還極其賞心悅目的想讓她留下。
“你,不嫌靈兒話多,聒噪嗎。”
趙靈兒匪夷所思的看著羸弱的公子。
剛剛蕭恆就嫌她聒噪,難道有錢人家的公子爺,愛好這般特別嗎?
“怎麼會,我的身邊就是太安靜了,有人說說話,也就不犯困了。”
香子凡也意識到,他的話裡有些暖昧,轉移的話題再道。
“靈娘子的手真巧,秀的儒衫,我很喜歡。”
“難得香爺不嫌棄,鄉野婦人的手藝,靈兒受寵若驚。”
趙靈兒抬手擦汗。
有錢人家的少爺。
這心思,轉折的也太快了。
讓腦子不好使的她,有些跟不上節奏。
“小娘子刺繡,極其新穎別緻,是子凡不曾見過的針法,真心的喜歡。”
香子凡淺淺一笑,不自覺的看了一眼,他袖口盛開的朵朵蘭花。
“那麼敢問香爺,我要是在做出這樣的儒衫,能拿到你這裏賣嗎?”
趙靈兒記得小錦鯉說的話,這人可是財神爺。
她憑著本事掙錢,也沒啥不好意問的。
“小娘子的手藝,別說在這裏賣了,就是在州郡,皇城也是能賣得上價格的。”
香子凡是生意人,生意人看事物的眼光,都是從利益出發,自是不會說假話。
趙靈兒淺淺一笑,又試探的問著。
“那靈兒要是想來你這秀坊做功,香爺可願意收留。”
“你想做繡娘,自是求之不得。”
香子凡眉眼一蹙,卻又瞬間釋懷地看向小娘子。
一個謹小慎微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
“靈兒記性可好了,待未來夫君不喜,我走投無路,還忘香爺不要忘記今日的說辭,讓靈兒來這裏做工,給個容身之所。”
趙靈兒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給不遠處榻上的男子斂身行禮。
“夫家不喜,走投無路。”
那麼他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這般乖巧的女人,覺得自己會被夫君趕出家門他匪夷所思的想問個究竟,便聽見香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