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癢至極
他是把香包還回去了,還是扔了呢?
少女的心事,猶如浮光掠影,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就連趙靈兒自己都琢磨不定,蕭恆就更是琢磨不明白。
那連話都不和他說的人,為何會因為給他縫衣服就臉紅,還羞憨的低下了頭。
而他難得善解人意,以免小姑娘尷尬的站起了身,走出了屋子。
衣服上的三角口子,委實有些大。
趙靈兒在慌神的功夫,靈巧的雙手,已經縫製完畢,放在了一旁。
這段時間一直在下雨,家裏的男人也都在挖水渠。
她半個月沒有下地,也想去看看水渠到底挖成了什麼樣。
琢磨著那日蕭恆和兄長們上山,他定要和公爹去地裏看看。
果然她身上有著錦鯉小靈寵,昨日她剛想想,今日蕭恆和幾位兄長就去了山上。
水渠對窪地裏的水是有作用的,卻架不住終日下雨。
其實還是杯水車薪,看著地裏的架勢,水渠還是要繼續挖。
她和蕭正山差不多,在夕陽西下時纔回到了家。
中午和公爹吃的餅子和烤玉米,不怎麼餓的她惦記著。
自己在來完了葵水後,就沒有洗過澡,身上有著女人的那股子難聞的氣味。
走進了廚房小聲的和家裏主事的人交代了一句:“大嫂子,我去給孃親請安。”
“吃完飯再去,也不遲。”心裏覺得愧疚趙靈兒的李春花,麻利地撐著白菜湯,也不忘記關心她。
趙靈兒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嫂子我想去河邊洗衣服,晚飯就不吃了。”
“不吃,你不餓啊。”李春花白了一眼,不知道琢磨什麼的小娘子。
“像是餓慣了,就不那麼餓了。”
趙靈兒微微一笑,比曾經要淡然。
她覺得,身上這股子難聞的味道,實在讓她吃不下去飯。
李春花白了一眼趙靈兒:“小傻瓜,嫂子把飯菜給你留鍋裡,等你回來在吃,不過天快黑了,你快去快回。”
“知道了。”
趙靈兒應了一聲,進入了正屋,敲了一下內室的門:“娘,我是靈兒。”
“進來吧。”林氏笑嘻嘻招呼著小娘子,抬手示意坐在她的身邊。
趙靈兒也不外道坐在炕邊,看著不能下炕,明顯憋屈壞的老孃:“娘,你老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感覺,今天有集,娘是想去買餛飩湯麪的,就是他們都不讓我去。”
林氏還委屈呢?
好不容易逮著個說話的人。
“阿孃安心的將養一段時間,待藥喝完這幾服藥,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靈兒還要和娘一起出攤賣吃食呢?”
趙靈兒笑得又美又真心,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見林氏心裏就踏實。
“就你會說話,找娘有什麼事。”林氏抬手掐了掐,將養半個月,像是胖了幾分的小娘子。
“我要去河邊洗衣裳,想給阿爹和阿孃的衣衫順手洗了。”趙靈兒喜歡這位,真心實意待她好的婆母,也想為不能動的老者多做點事。
林氏也不外道,指了下凳子上的外衫:“孃的衣裳不髒,你爹的衣衫都是汗泥味。”
“娘,那靈兒去了。”趙靈兒從炕上起身,恭敬的給婆母行著禮,才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天色黑了,洗完衣裳就快些回來,以免有蛇蟲鼠蟻出來嚇一跳。”
林氏看著消瘦的背影不放心的囑咐著。
“知道了,娘。”
趙靈兒淺笑轉眸,看著給了她溫暖的婆母,離開了家朝著遠處小溪走去。
高山村本就地勢高,他們蕭家也處在上游的位置。
沿著田間小路一直往下走,不一會趙靈兒就到了河邊。
小小的她蹲在那處洗衣服,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像是有個人。
蕭恆和兄弟從山上回來,吃完了晚飯回了屋子。
天色都深了,去河邊洗衣裳的小姑娘,還沒有回來,他不免有些擔心。
抱著對小人負責的態度,他從炕上起身,離開了家朝著下游跑去。
趙靈兒早就洗完了衣裳。
她觀察了好半天,見晚霞沒入了夜色,左右都沒人才敢退去衣裙,進入水裏。
小溪的水被白日的陽光曬得暖暖地,她白藕般的手臂,在手中來回的盪漾。
一抹紅霞落在漣漪的湖面,似度上了金光印在她的芙蓉面上,將她整個人照的瑩潤閃爍。
她如夜空裡的精靈,在美好的晚上盛開地洋洋灑灑,渾然不覺的唱起了家鄉小調。
女人的柔美,純善,似乎最能打動人心。
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對異性生出別樣的心思。
他想進入河裏,親她的指尖,吻她的手臂,想聽她甜甜膩膩的喚他夫君。
縱使是蕭恆意志力極堅的鐵骨硬漢,也會被女子不經意間,流落的風采所吸引。
圓月落在天邊和湖面銜接。
站在不遠處的他,動情的看著姣姣如月光,絲絲縷縷照在他的面上,朝著他內心走來的小人。
夜越發的深了,趙靈兒的小調也唱完了。
她小心翼翼的從岸上走來,麻利的穿上了衣衫,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陷入美妙世界裏的男子,聆聽著天籟之音。
要不是小姑娘的歌聲乍然而至,他一定不會清醒過來。
看著她小心上岸,慌張穿衣,本該回避的君子,一點不落的看個乾淨。
他勾了勾唇,心癢至極。
連跑帶巔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趙靈兒到了黑色木門,一排紅磚達瓦房,看著就極其氣派的家。
推開大門進入家中,把溼衣服搭在晾衣繩處。
記得嫂子說會給她留飯,小跑的去了廚房。
開啟鍋蓋,果然鍋裡有著二個玉米麪饃饃。
拿起饃饃趙老靈兒坐在門檻處,一口一口吃著。
她抬眸望著一輪明月,許是明月太圓,眼前氤氳出一層水汽。
前世她努力的討好喜歡的夫君,他卻對誰都好,唯獨對她像是看見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她也不知道哪裏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竟讓最親之人,這般的疏離,嫌棄,厭惡。
“老四媳婦,怎麼不回屋吃。”
林氏惦記去河邊洗衣服的小人,還有悄悄話想對她說,纔會沒睡的等著她。
“娘,是靈兒吵醒你了。”
趙靈兒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起身迎著朝著她走過來的婆母。
“沒有,娘擔心你沒回來,就起來看看,你回來娘就放心了。”
林氏喜歡的握著小兒媳婦的手,隨著乖巧的她坐在房簷的長椅子上。
“娘,你對靈兒真好。”挽著老者手臂的趙靈兒,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抹淚,潸然而小人的話音裏帶著哭腔,林氏自是聽的出來:“傻丫頭,怎麼還哭了?
“我娘沒的早,長姐嫁的也早,後來爹娶了後孃,又生了孩子,我們姐弟看著有爹孃,其實和沒有一樣,都是我領著他們相依為命的,如今我嫁了人,也不知道小妹和幼弟,如今過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