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該好好聊聊
“事實而已。”
湯菱埋怨了幾句,又變成了那沒有夢想的樣子。
她浮在車裏半空中。
“唉,我還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做一些死前沒機會幹的事,現在一看根本沒有意義。”
她現在是切實地體會到生命的重要性了,果然活著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珍惜,不然死了啥也不是。
“想去做就有意義。”
秦酒酒單手撐著臉,難得說了句能聽的話。
“你居然會說人話?”
湯菱有些震驚,稀奇地在秦酒酒眼前晃盪。
“我是人,不說人話難道說鬼話?”
秦酒酒有些無語。
“嗐,我覺得沒有意思了,等老湯頭點香後,我就徹底消失了。”
湯菱苦笑了下。
或許她並不是想體驗那些新奇的東西,而是希望能跟家人一起。
“他還沒有點香?”
“沒有啊,他再不點,說不定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湯菱有點著急。
秦酒酒則是陷入沉思。
……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鈴聲將湯局長從工作中喚回神,他皺著眉將手機拿起來。
私人電話上是陌生號碼,知道他這個號碼的人不多,就在他打算扣上不管時,腦中浮現昨天那個清秀的小姑娘。
鬼使神差的他接了起來。
“是湯局長嗎?”
“對,請問是哪位?”
“我是昨天給你線香的人,我打電話只是爲了提醒你,如果不快點點香,可能會失去最後看自己女兒的機會,記得是睡前點。”
秦酒酒說完後,沒等對方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湯局長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只剩下嘟嘟聲。
捏了幾下鼻翼兩側的睛明穴,緩解了些眼部的酸脹。
他覺得這就是個騷擾電話,將手機放到一邊,拿起放在抽屜裡的線香。
看起來跟普通的香沒有區別,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隻有一根。
他拿起來掂量了下,又放了回去。
晚上睡覺時,湯局長在床上輾轉反側,自從湯菱走後,他已經好久沒有正常入睡,就在他起身拿起安眠藥時,突然想起那根線香,還有電話中的那些話。
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將安眠藥放回去,點起了線香。
點都點了,湯局長也沒熄滅。
線香緩慢的燃燒,一股讓人放鬆的清香襲來,纏繞在身上的疲憊感消失了些,湯局長眼皮越來越沉,還沒來得及上床,靠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
等到線香燃盡後,湯局長的眼角已經盛滿了淚痕。
……
秦家別墅。
湯菱託夢完後,蹲在牆角默默哭泣。
秦酒酒坐在一邊啃著蘋果看著她哭,直到對方受不了她弄出咔滋聲。
“你能不能出去吃?”
“不能。”
這是她家,哪有她出去的道理。
湯菱抹開眼淚,說話都磕磕絆絆的。
“我,我不想死,我爸沒有我,誰給他養老,他就我一個女兒!”
屋裏滿是來自湯菱的埋怨,秦酒酒啃著蘋果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乾巴巴地說。
“我是不能幫你復活,但是可以幫你下地府轉世,只不過丟了魂魄下一世可能會有情感缺失,到時候看看地府能不能幫你補一下吧。”
說著秦酒酒又拿出香爐。
“我不去!”
湯菱賭氣似的喊道。
“……你自己考慮清楚。”
秦酒酒失望地放回去,語氣沒什麼起伏。
“我想清楚了,抱怨一下還不行嗎?我也算為自己報仇了,開始吧!”
她將自己幾近透明的手伸過來,秦酒酒咬蘋果的嘴都停頓了。
“你確定不再等等?”
“等什麼,只是徒增悲傷罷了,我私房錢放在哪裏都給老陳說了,也告訴我爸給他買了幾份保險,這還有什麼好等的。”
湯菱說的決絕,秦酒酒也不好多說什麼,將符籙拿出來,還被對面的鬼埋怨墨跡。
“磨磨唧唧地幹什麼,能不能快點?”
“……好。”
秦酒酒緊抿著嘴,眼底劃過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將符籙遞了過去。
只不過在湯菱將手放上去時,她的纏繞出一絲白色的靈氣。
到該做出實事的時候,湯菱沒有糾結,她感受到自己被符籙吸了進去,最後一半臉進去時,她衝秦酒酒莞爾一笑。
“謝謝你啊。”
話音剛落,原本類人型的靈體消失在眼前,秦酒酒的瞳孔有那麼一剎顫抖,但她沒有磨蹭,手裏的符籙飛上半空,從半開著的窗戶飛出。
秦酒酒站在窗戶邊緣,看著符籙飛去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蝕骨的冰冷。
秦家主宅二樓。
秦瑤兒從入夜眉心就一直在跳,不安在心裏蔓延,但這種不安的源頭根本找不到。
守成那個大麻煩已經失蹤了,放假後也沒怎麼跟秦酒酒碰面,現在根本沒有什麼事可以威脅到她。
她目光掃到不遠處桌子上的盒子,裡面正是原本身體的骨灰,她攥著手裏的瓶子,裡面正是濃稠的靈魂精華。
用這些生魂濃縮出來的精魄,說不定能讓她的軀體重新復活。
就在秦瑤兒開啟蓋子要將其捯進去時,身後的落地窗發生巨響,嘭的一聲,好像重物撞擊,她迅速轉頭。
眼前的場景大概他一輩子也忘不掉,一個人趴在碩大的落地窗前,正睜大了眼睛往裏看,外面的月光出現,照亮了那人的面容。
正是冷著臉的秦酒酒。
秦瑤兒往後一退,不小心撞到桌子,差點將盒子裏的骨灰撒出來。
她身體的本能告訴她快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思想剛到,她就已經動手,快速抱起骨灰盒,用盡全身力氣往外跑。
秦酒酒不會這麼簡單放過她,秦瑤兒還沒跑出兩步,身後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巨大且刺耳。
無數的玻璃渣子在身後飛馳,少女立在外面,黑髮飛起,動作迅速沒有半分多餘,一把將秦瑤兒之前剛做好的頭髮拽住,聲音森冷。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聊聊。”
“酒,酒酒,你在說什麼,你這樣大伯要是知道可怎麼辦?把窗戶都弄壞了……”
秦瑤兒吃痛,但還不忘裝傻。
不過她也確實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秦酒酒手勁極大,她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快要被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