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小傷,不妨事
最後一縷青煙燃盡後,豆大的雨滴往下滑落。
頃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二人趕忙回去避雨。
屋內。
秦酒酒在清理的香爐,何毅盯著看了半晌後才問出心中的疑惑,“這就完了?”
說簡單也不簡單,就是有點不真實。
“還沒有。”
秦酒酒頭都沒抬地回答,將菸灰都清出去後,她轉臉看向後院在雨水下被擊打掉花骨朵的梨樹,慢悠悠道:“她的屍骨,你要安葬好。”
……
雨下過後,地上還殘留著大片的水漬。
後院梨樹下,在泥土之間,被雨水沖刷出一抹黑色。
湊近一看,是大片混著泥濘的頭髮,看著詭異的很。
何毅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恐懼,眼裏是淡淡的憂傷,他將梨樹下挖開。
盤根錯節的樹根紮根在一個畸形兒的骸骨上,白骨森然,只有那髮絲仍舊光鮮亮麗。
他看著深吸一口氣,“我聽家裏說,祖奶奶的口頭禪就是她的大女兒,有一頭好頭髮……”
秦酒酒沒出聲,何家這件事只有當家人知道,當時將這塊圍起來勒令不許人靠近,對外只是大女兒病死了。
畢竟那樣的畸形兒,在當時人們眼裏她夭折是理所應當的事,當年這種造孽的世家不在少數。
何毅衝那屍骨拜了拜,至於拜的是哪個神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拜完之後,何毅在屋裏找出一檀木盒,將屍骨小心放起來。
在秦酒酒透亮的視線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把她帶回南邊的家,祖奶奶葬在那裏,雖然可能有點晚了,但也可以讓他們團聚。”
他口中的祖奶奶,就是這位太奶奶的母親。
秦酒酒點頭,對此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離開了骸骨,梨樹上僅剩的花骨朵也徹底凋落,變成了沒有生機的樹杈子,樹枝黯淡又幹枯。
束縛多年的禁錮也在此時消失。
到現在所有的一切,纔算是徹底結束。
何毅將木盒妥善收起,剛轉頭臉,差點撞到貼臉的付款碼。
後面是秦酒酒那張淡淡的臉。
“來,付款。”
“……”
何毅默默把錢付了,秦酒酒聽到錢到賬的聲音,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隨著她的鬆懈,胳膊上的血再次流了出來。
白色的襯衣被染紅一片,看起來相當驚悚。
“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啊!”
何毅被她這樣嚇個半死。
秦酒酒只是皺皺眉,抬起另一隻手,“小傷,不妨事的。”
就是這一個動作,血流得更歡快了,大片刺眼的紅。
“不是,你真的沒事嗎?”
這種時候就不要裝逼了吧!
秦酒酒抿著嘴,臉色有點慘白。
但她還是淡漠著一張臉。
“沒事,不用大驚小怪的。”
說完她就轉身打算離開,給了何毅一個瀟灑的背影。
何毅還算有點良心,就這麼讓人家走了心裏過意不去,他將車開出來,“喂,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秦酒酒擰著臉,動作有些僵硬。
“你不去醫院好歹讓我把你送回家啊,你這樣能打到車?”
誰敢載她?
再一不小心死人家車上了。
“……”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看著急的何毅,最後妥協上車。
一路上秦酒酒都淡著臉。
好像肩胛上正在流血的不是她一樣。
“你真的不用去醫院嗎?有傷咱們不要放棄治療啊。”
秦酒酒這樣,何毅也沒工夫專心開車,嘴裏喋喋不休地勸導。
看她活像看失足少女。
秦酒酒聽得已經不耐煩了,沒失血過多致死也能被這個‘八婆’給嘮叨死。
“你能不能安靜會兒?”
“你能不能去醫院?”
“……”
她懶得解釋。
何毅也不知道鬼打出來的傷去醫院有沒有用,不敢耽誤,用駕照快吊銷的速度駛向秦家。
到秦家別墅前。
何毅還沒來得及說話,車門就‘嘭’的一下被關上。
只留下一臉懵的何毅,還有秦酒酒無情的背影。
……
秦家別墅。
紅衣剛整理好衣物。
這時外面一道驚雷下來,雨聲隨即而來。
接著大門被人開啟。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回來,倒地的聲音傳來!
紅衣聞聲趕緊上前。
“酒酒?!”
門口,秦酒酒倒在地上,臉色潮紅,嘴唇沒有血色。
髮絲貼在臉上不知是雨還是汗。
肩膀上的血夾雜著雨水流淌在地上,襯衣幾乎混雜成粉色,單是看著就足夠震撼。
紅衣托起她試著喊了幾聲,秦酒酒此時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只有滾燙的身子和細微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一股熟悉的氣息讓紅衣跟著一驚。
她肅著臉撩起秦酒酒的衣服,在背後的肩胛處有一巴掌大的血洞,裡面還夾雜著黑色的鬼氣。
跟白皙的肌膚形成過強的視覺衝擊。
紅衣的手都有些顫抖,她就預感今天要出事!
就在紅衣瞳孔顫抖,不知該怎麼辦時,晃悠著酒壺的守成走來。
剛過來眯著眼一看,見到秦酒酒此時狼狽的樣子還有紅衣不穩定的模樣,酒都被嚇醒了。
“我的太上老君吶,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聲音紅衣纔回過神,“您快救救她啊!”
守成趕緊把秦酒酒從紅衣手裏接過來,快步進屋。
此時吊兒郎當的樣也全部消失。
床上,秦酒酒仍舊在昏迷。
肩胛上的鬼氣正順著血管緩慢蔓延,好在她昏迷前封住半邊心脈,要不然必會被腐蝕。
守成的臉色相當凝重。
紅衣在一旁提心吊膽。
秦昭和小小現在還在公司,她也不敢通知。
“道長,酒酒她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
守成蹲在一角,將一張不知名的符籙燒成灰伴著水餵給昏迷的秦酒酒,再將一張聚靈符放在旁邊。
這一切做完,他才撥出一口濁氣回答,“這次小酒兒遇到的厲鬼怨氣相當重,這傷估計要好一陣才能好。”
“您這意思是?”紅衣有些不確定的懵逼了,小聲問了句。
“就是死不了,小酒兒命大得很,你不用擔心。”
說完守成就拿起酒罈子出去了。
帥不過三秒說得大概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