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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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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蹤城怪象

    白意歡無奈,姜晚晚心虛,而其他人想笑不敢笑,九弟子靈羨嘴角微彎,亦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靈羨人如其名,藍衣墨發,扎著高馬尾,一雙杏眼靈氣十足。只看外貌,他像山間晨露,像如洗的碧空,又像朝時第一縷光,點滿此間春色,

    姜晚晚看著他,卻在心裏搖頭。這就是書裡偏執陰暗的瘋批男二靈羨啊。

    說起靈羨,也是可憐人。

    原書中寫,他的身世充滿爭議,生母是凡人,生父卻是惡名昭著的前任魔君,千年前魔族內亂,前任魔君被殺,靈羨的生母逃出魔界時將他棄在碧寧山下,無華神君那日醉酒後善心大發將他留在山中,從此成了碧寧山的九弟子。

    和容九霄、白意歡這些仙二代不同,靈羨自幼時起便沒少受排擠,無華神君又是個不管事的放養型大家長,除了斥責幾句弟子們的霸凌行為,並沒有實質性袒護。

    長此以往,靈羨越發陰暗偏執,面上卻還裝作一副明朗可親,實際怨恨都藏在心裏。而山中修習千年,唯一對他施以善意的白意歡,常對他維護偏袒,長久之下靈羨就對白意歡存了感激愛慕。

    可白意歡至始至終對靈羨只有同情憐憫,心屬同門師兄容九霄,三角關係的長時間激化下,靈羨走上歪路,終於在一次劇情重要轉折點下徹底黑化,永墮為魔,攪亂三界安寧。

    如果說容九霄是這本早古文裡典型的正派男主,嫉惡如仇,有著驕陽的熱烈;那麼靈羨就像匍匐在沙丘裡的毒蛇,姿態低下,一個以獵物形象埋伏著的狩獵者。

    姜晚晚悲從心起,攻略這個物件,她道阻且長。

    “小師妹看著我作甚?”靈羨微眯起眼,笑得溫良無害。

    姜晚晚不會被這表象迷惑,心裏又有些慶幸,如果先前她拉了白意歡擋在自己面前,眼下出醜的變成白意歡,按這瘋批的德行,指不定要怎麼暗中報復自己。

    她搖搖頭,和眾人商議起接下來的事情。迷蹤城無數男嬰失蹤,眼下基本可以肯定,與祈神樓幻境裡的那些事情脫不了干係。

    白意歡提議查一查“王家人”,弄清楚當年女嬰被溺弊之後的事情。

    事實上,姜晚晚手握劇本,對真相再清楚不過,但她得老老實實走劇情線。

    “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師姐留下照顧大師兄,其他人兩兩一組,我想只要能解開嬰靈的心結,其他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她提示道。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最後敲定二弟子林書賢和五弟子邱餚一組,落單的靈羨自然就和姜晚晚一組了。

    -

    迷蹤城的白日是十分熱鬧的,街頭商鋪大開,食舍、書屋、酒肆應有盡有。晌午剛到,烈日下襬著好些吃食攤,吆喝行人駐足,只需花上幾文錢,就能在攤子上飽食一餐。

    姜晚晚還是第一次走在古時候的街頭,看什麼都新奇極了。她像只花蝴蝶似地這看看那看看,好不雀躍,惹得路人頻頻回頭望她,一路走下來手裏不知怎麼就多了兩串糖葫蘆。

    “師妹,修仙之人無需食凡間食物。”靈羨笑了笑,眼前鵝黃衫子的少女吃起東西來像倉鼠一般,兩頰鼓鼓囊囊。

    她吃得歡快,看著靈羨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裏又怵得慌。好在之前姜厭沒和他交過惡,循序漸進地打好關係,也不算太突兀。

    “你難道沒發覺不對?”靈羨問。

    “什麼不對?”

    “街頭賣什麼的商鋪都有,女子所需的胭脂首飾鋪、成衣鋪卻少之又少。”靈羨頓了頓,“且這裏是迷蹤城最繁華的街道。”

    別說女子所需的商鋪,整條街上根本瞧不見幾個女子,縱然凡間民風不開放,不允女性拋頭露面,但其他都城裏,街頭常有夫人小姐戴著帷帽出行。

    靈羨隨手攔住一路人,笑問:“打攪兄臺,在下和妹妹初來貴地,想給她買身衣裳,不知哪裏有成衣鋪?”

    那路人是一書生,瞧見姜晚晚眼神都發亮起來,從頭打量到腳,連頭髮絲也不放過。

    “兄臺?”靈羨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書生如夢初醒,回過神來很是羞赧:“失禮了,小生自出生來所見女子少之又少,初見令妹實在驚為天人。”

    姜晚晚第一次被人這樣誇,差點被糖葫蘆嗆住。

    靈羨卻抓住了重點:“所見女子少之又少?難道貴城女子稀少?”

    “豈止稀少……”書生嘆氣,“不瞞兄臺,如今迷蹤城人口數萬,女子卻不足十分之一。有女兒的人家哪個不是將人捂得嚴嚴實實,生怕被歹人覬覦。”

    “何至於此?”

    “都是老一輩的業障啊。”書生搖頭,似乎不想多提及,只善意提醒靈羨看好妹妹,又指了成衣鋪的位置,作揖告辭。

    “師妹怎麼看?”靈羨道。

    姜晚晚細嚼慢嚥地吞下糖葫蘆,低聲反問:“今人果,前人因。祈神樓裡難道只祭獻過王家一個童女?”

    靈羨沉默深思,藍色的衣角隨風輕輕搖曳,平添幾分飄逸清冷。

    “是了。”他說,“生來就遭人嫌棄的宿命,放在誰身上也是一樣的。”

    少年低斂眉眼,嘴角含幾分嘲弄,也不知道在說自己還是說別人。

    兩人一番打聽終是找到了幻境裡的王家宅子。王宅落在城中西南方向,門庭偌大,獨佔一處風景,但大門斑駁落漆,也無人看守,兩人敲門了好一陣纔等到一跛腳老僕開門。

    “二位尋誰?”坡腳老僕雙眼渾濁,把二人好一通打量。

    靈羨生得乾淨俊朗,極有禮數地雙手一揖,動作優雅好看。他稱二人是王老夫人的遠親,千里迢迢來看望。

    老僕思索了許久,也不知他說的是哪個王老夫人,擺擺手:“貴客要白跑一趟了。主家好多年前就搬走了,只留我們一些僕從在老宅這裏看門守護。”

    “真是不巧,難道是表姑祖母兒孫出士,闔家跟著享福去?”靈羨大感惋惜。

    “哪有什麼兒孫唷!”老僕苦笑,“主家往上數三代,都沒生過男丁,代代招婿入贅,這門匾上的王字,早不知偏到哪裏去咯!”

    “怎會落得如此。”姜晚晚作吃驚狀,又壓低了聲音,“難道祈神樓送的童女沒有保佑王家綿延後嗣?”

    “可不敢再提那地方。”老僕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叮囑,“那地方几年前起了大火,鬧鬼呢!死了那麼多女嬰,打更的晚上路過都要繞著走。”

    “都是報應啊,哪有什麼童女,全都是冤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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