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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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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還請大嫂暫時保密

    孫二翠再次忍不住問了,“二弟妹,你這是種的什麼好東西啊?”

    長得像稻子,可是又和尋常稻子長得不太一樣。再說稻子喜溼,需先在水裏插秧,也不是這麼個種法,更不是這個季節。

    林六娘見占城稻開花,這些天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見孫二翠發問,也沒有再瞞著,“是我在山裏發現的一種新稻種,是咱們家明年地裏畝產量翻倍的大寶貝呢!”

    “真的?”孫二翠瞬時瞪大了眼睛,再看向這株“平平無奇的草”,就像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她就知道她這個二弟妹這麼寶貝這株“草”,一定不是尋常東西!

    還好那日自己眼疾手快,沒讓那條不懂事的畜生咬壞。

    只是……

    孫二翠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寶貝真能讓咱家糧食產量翻倍?”

    要知道村裏土質偏幹,尤其他們周家的地離水遠,種的莊稼更難活,每年的糧食產量都在村裏排倒數,拋去上交給朝廷的糧食稅,剩下的糧食只勉強夠自家吃。

    如今二弟妹乍然說能讓地裏糧食翻倍,娘喲,這是什麼概念哦?

    孫二翠趕緊蹲下身子,細細地打量了這株寶貝新稻種。

    雖然長得特別了一點,但是仔細一瞧,憑藉孫二翠多年的勞作經驗,還真是稻種!

    再看它的莖幹比尋常稻種粗了一倍不止,稻穗也又長又飽滿,此時掛滿了白色的小花,最重要的是,它在自家院子裡都能長,可見不挑地,耐旱易活。

    “應當錯不了。”不知怎的,林六娘對“占城稻”十分有信心。

    她還沒有說的是,和現在大家種的稻比起來,這占城稻生長週期短,恐怕不止能種一季,也就是說,周家以後,很有可能一年能收兩次!

    “不過,這件事還請大嫂暫時為我保密。”林六娘還想再觀察一段時間,再和周寡婦提明年換稻種的事情。

    但顯然孫二翠誤會了她的意思。

    孫二翠拍拍胸脯,“沒問題,我曉得,這事是得藏著,免得叫哪個紅眼病知道了,又來給咱家使絆子。”

    林六娘知大嫂是誤會了,剛要開口解釋,便聽得屋裏的周寡婦叫她們:

    “二翠,六娘,你們倆站在那兒說啥呢?趕緊吃飯來——”

    “來了,娘——”

    林六娘和孫二翠應了一聲,把廚房裏剩下的菜端進了屋子。

    飯桌上。

    周寡婦年紀大了,又因為一年前生過一場大病,胃腸消化不好,吃不得太硬太刺激的食物。

    林六娘燒的這魚湯,味道清淡又保留了魚肉的鮮美,魚肉燉得極爛,入口即化,吃得周寡婦心裏十分舒暢。

    “六娘,這魚是跟哪家買的?這魚不錯,等過年的時候再跟這家買兩條。”周寡婦沒想過是林六娘在河裏撿的,還以為林六娘是跟村裏養魚的人家買的。

    沒等林六娘說話,孫二翠倒搶先替林六娘邀起功來,“娘,這麼大的魚現在哪裏能買到哦?這是弟妹從河裏撿的,廚房裏魚缸還有兩條呢!”

    “撿的?”周寡婦吃了一驚,“外面不是都結冰了嗎?”

    難道魚還能從結冰的河裏跳到她二兒媳的懷裏嗎?

    “是我和鶴川在回家路上,順路去河邊洗了個手,從冰洞裡跳出來三條大鯉魚。”林六娘省去了被三個熊孩子砸泥巴的事情,不想周寡婦擔心。

    “怪不得。我說這魚怎麼這麼鮮,熬出來的魚湯也濃稠,不像家裏養的……野生的好啊,你們都多喝點……”

    就連一向不愛吃魚的周小牛都咕嚕咕嚕喝完了一碗魚湯,圓滾滾的小臉上沾了一點白沫子,像一隻花臉的小貓崽。

    周寡婦慈愛地看著小孫子,笑眯眯地又給他盛了一碗。

    林六娘想起廚房水缸裡剩下的那兩條大鯉魚,問道,“娘,水缸裡還有兩條大鯉魚,要不我們明天帶去集市裏賣掉吧?”

    周寡婦道,“行,這魚多了也吃不掉,放久了還養瘦掉了,趁它剛撈上來新鮮還能賣個好價錢。”

    晚飯後,今天又到了林六娘燒水給周鶴川泡藥浴的日子。

    因著周鶴川前兩次的強烈反應,這一次林六娘搬了個板凳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緊張地注意著他的臉色。

    周鶴川看見她因為擔憂自己而蹙起的眉頭,不知怎的,不願看見她如此憂心的模樣。他還是習慣林六娘臉歡快活潑,無憂無慮的樣子。

    他溫聲道,“我沒事。”

    “嗯嗯。”林六娘像只小啄木鳥點了點頭,雖然嘴上答應得快,卻還是一刻不放鬆地盯著他瞧。

    好在周鶴川泡了幾次藥浴後,有了忍耐的經驗,已經能一邊忍受刺骨的痛楚,一邊面不改色地和林六娘說話。

    今日在河邊他因為擔心林六娘,扶著輪椅再次站了起來。雖然只是一瞬,但是最近接連好幾次出現這情況,讓周鶴川的心裏也慢慢生出了期待。

    讓他本來枯木一樣的心重新活了過來。

    周鶴川靜靜地注視著林六娘,她坐在一旁的板凳上,雙手捧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她的眼睛像黑暗裡璀璨的星辰,總是充滿無限希望。

    她把自己從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拉了出來,給了他另一種期盼,或許,她就是給自己帶來“神蹟”的人。

    周鶴川突然開口,“六娘,你幫我把書架上第二層的小木箱拿過來。”

    “哦,好。”林六娘不疑有他,乖乖地站起來去書架拿書。

    等到林六孃的身影淹沒在書架後面,周鶴川才微微變了臉色,和上次一樣,一股巨大的痛意從腿骨的連線處向兩邊彌散,好像一股逆行的血流在身體裡橫衝直撞,重新沖洗著乾涸壞死的筋脈。

    周鶴川的手在水裏不自覺攥緊,每到這個時候,難忍的痛楚總會喚起他心底的煩躁,就像是他心底住著一頭被鎖鏈鎖住的猛獸。

    “鶴川,是這個嗎?”

    但是在看到林六娘捧著一個木盒子,從書架後面出來的時候,周鶴川的心立刻平靜了下來,神色也變得一如既往的溫和,“是。你把它開啟。”

    林六娘抱著木盒子卻犯了難,“鶴川,這個怎麼開啊?”

    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盒子的開口在那裏,只有盒子正前方有一個浮動的鏤空木球,但是看上去也只是木盒子上面的裝置。

    “你先摁下那個浮動的木球,然後往裏推,再轉一下……”

    周鶴川差點忘了,這個盒子是他叫大哥按照他給的圖紙做出來的機關盒子,只有一道暗鎖被封在盒子裏麵,透過旋轉外面的木球纔可以開啟。

    林六娘按照周鶴川的指示開啟了木盒,只見裡面放著一些銀兩,一把玉扇子,一枚玉佩,甚至還有一支鏤空蘭花珠釵。

    林六娘驚訝地抬起頭,不解其意地看著周鶴川。

    周鶴川的臉被水汽薰得白裏透紅,溫柔帶笑的眼睛像秋月裡的溶溶月光,“這是我的全部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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