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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周鶴川與生母相認

    這封密函上還說,當年裴家的探子,也收到了肖瑾瑜疑似還活著的訊息,還發現有人想要斬草除根,並不希望肖瑾瑜回來。

    裴家與肖青崖有舊交,得知這一訊息後,便幫忙抹去了痕跡,因此後來周鶴川才得以安生,過了那麼多年。

    裴家在信裡的有些說法站不住腳,周鶴川也沒有全然相信。

    在這封信裡,裴家自稱和肖青崖交情深厚,這才大動干戈查明真相,找到肖青崖僅存的後人。

    裴家還說,後來也不是沒有人懷疑肖青崖死的蹊蹺,然而提出來的人無一例外都遭到了貶謫。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昭文帝。

    周鶴川端坐在扶手椅上,神色冷然,他傾向於裴家關於他身世這一點,說的是真的。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裴家的意思也很明瞭,昭文帝不是一個值得效忠的人,周鶴川若是爲了自己的前途和家人考慮,就應該早做打算,另投明主。

    林六娘從鋪子裡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周鶴川的書房門緊閉,問了下人說是郎君有事,今晚不吃飯了。

    林六娘心裏擔憂,然而晚上等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又見他神色與往常無異,只說是今日公文太多。

    林六娘便也沒有多想。

    但是這一天後,林六娘總覺得周鶴川身上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裴貴妃那邊也收到了孃家的訊息,她皺眉,說:“你說周鶴川第二天去拜見了大長公主?”

    她語氣裡有些淡淡失望:“看來這周鶴川也不過如此,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急著認親了。”

    坐在下位的裴家大嫂說:“咱們這一說,他就信了?他這樣去找大長公主,難不成大長公主會認回他?”

    裴貴妃說:“大約是天大的餡餅掉在他頭上,喜不自禁罷了,一下子從平民,成爲了大長公主的兒子,本宮記得,那肖瑾瑜身上還有爵位加封,只可惜了,肖瑾瑜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只要陛下還活著,周鶴川就永遠都是周鶴川。”

    裴貴妃說:“本宮本來以為他還有些風骨,沒想到也是如此庸俗,不過這樣事情倒好辦了,他若是想堂堂正正的拿回自己的身份,就必須得站在我兒這一方。”

    裴貴妃說:“大長公主就這麼一個兒子,拉攏了周鶴川,也就相當於拉攏了大長公主……”

    裴家大嫂有些遲疑:“可是大長公主與陛下情誼深厚……”

    “那又如何?”裴貴妃說:“當初陛下還不是毫不留情的殺了大長公主的丈夫和兒子,肖瑾瑜不過是命大罷了,誰能想到一個五歲的小兒,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逃出生天……難道大長公主就不怨不恨?如今這樣一個好機會擺在眼前,大長公主爲了自己的兒子,也不得不支援安王。”

    “陛下確實是大長公主的親弟弟,和大長公主更是一個母親,爲了兒子的前途和富貴,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裴貴妃說:“本宮疑心,大長公主早就知道此事了,要不然緣何那周鶴川一進京的時候,大長公主就屢次為他解圍?要不然周鶴川早就被髮配到邊城了!”

    “本宮叫家裏給周鶴川送信,明面上是爲了周鶴川,實際上也是爲了試探大長公主。”

    裴貴妃胸有成竹:“不管周鶴川是爲了殺父之仇,還是爲了能拿回自己的身份,他都不會再忠心於昭文帝了,太子又和他有舊怨,不是一個好選擇,至於平王?他是宮女所出,朝中的那群人不會同意他。”

    然而裴貴妃不知道的是,周鶴川自始至終就沒有忠心於昭文帝。

    雖然外界看來並且昭文帝也這麼認為,周鶴川對昭文帝忠心耿耿,是徹頭徹尾的中立黨。

    然而只有周鶴川自己知道,他忠心的是國家和百姓,他是爲了更好的勸諫昭文帝,正如同他之前對師父的承諾那樣,不能讓昭文帝聽信讒言,任由奸臣禍亂朝政。

    大長公主確如裴貴妃所說,早就知道此事了。

    因此當週鶴川找上門來的時候,大長公主也並不意外。

    只是讓大長公主沒有想到的是,周鶴川直接把裴家送來的密函交給了她。

    周鶴川說:“有人送了一封信到臣家中,裡面所說之事幹系重大,且與殿下有關,特將此信呈於殿下。”

    大長公主沒有看信,她早就摒退了屋子裏的下人,神色是和周鶴川如出一轍的冷淡:“裴家說的沒錯,你確實是我的兒子。”

    這對分離多年的母子,生疏的就如同陌生人一般,若是裴家大嫂看了,心裏必然會打嘀咕,大長公主真的會爲了這個多年沒見的兒子,冒險插手皇子的鬥爭嗎?

    屋子裏是一片長久的靜默,過了好一會兒,大長公主纔開口,說:“當年我收到你父親和你的死訊後不久,我的探子查到了你的下路,就知道你還活著了。”

    再提起那段令人傷痛的往事,大長公主看上去已經很平淡了,也或許是在皇家生活,就必須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大長公主說:“當初被你養母賣掉的那枚玉佩,內裡刻有鶴川二字,你養母想必是因為這個原因給你取了現在的名字。鶴川是我與青崖為你取的字,準備等你再大些的時候用的,因此只有我與青崖二人知道,又陰差陽錯被你養母用作了你的名字。”

    “你一進京,我就知道你了。”

    大長公主沒有再多說,但周鶴川能想到她那些沒說完的話。

    為什麼這麼多年不認他,因為昭文帝不會允許肖瑾瑜再出現。

    難道當年昭文帝就沒有對那具面容模糊不清的屍首起懷疑?

    當然是不可能的,也是大長公主抹去了所有的痕跡,包括那枚玉佩。

    大長公主當年忍著思念兒子的心情,阻攔了一切有關於周鶴川的訊息,也包括讓她自己知道。

    為此大長公主也殺了不少人,滅了不少口。

    只是這些,大長公主並沒有對周鶴川說。

    她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與肖青崖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彷彿看到故人回來。

    她也沒有想到和兒子相認,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大長公主說:“你要如何做,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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