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風手裏的筷子驚地掉在了地上，顧不得撿，十分氣憤：“是誰幹出的這種事情？”

    宋若風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可疑人物。

    她問道：“這不是明月軒的人乾的事情？”

    孫家人口簡單，除了孫固言和孫眇眇，也就一家堂親戚和一家表親戚如今住在家裏。

    表親戚一家和林六娘無仇無怨的平時也沒接觸，想來想去也只有孫秦氏一家嫌隙最大。

    更何況因為之前孫盼雲的事情，可算是結了仇了。

    林六娘點了點頭。

    “昨天下午我在崇芳閣，回去的時候便發現我的兔子死了，有人說看見孫盼月和孫盼星兩個往我院子裡來過。”

    “真是太可惡了！”宋若風握住她的手：“你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助？我定然幫你討回這筆賬來！”

    想想要是自己養的貓，被家裏的庶妹給搞死了，她宋若風非要把宋家搞個天翻地覆，怎麼說也得讓那罪魁禍首去廟裏住幾年。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宋若風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你小心些。”林六娘扶住她的胳膊，手指按住她腰背上三寸，輕輕的揉了揉。

    林六娘說：“對於她們而言，不過是一隻不痛不癢的兔子，只怕是連句真心的道歉都得不到，還不如她們損害了冰鑑付出的代價。”

    “那就叫她們賠錢！既然她們不認錯，就讓她們賠到肉疼！”宋若風很氣憤：“我這冰鑑可是無價之寶，這徽州城有幾個人家有的？而且這東西可不好做，是我外祖疼，我花了好大價錢才做好的！”

    林六娘說：“所以我此番纔來請求你，求你幫幫我，為我那兔子討個公道。”

    “這個好說，你想怎麼做？”

    林六娘說：“這冰鑑原是你借我使用，用來做吃食的，如今我這兔子好端端死在裡面，也無法再使用了……既然不能追究我兔子的死，也該追究這好端端的冰鑑被人毀了的事情……”

    “是！”宋若風拍手贊同：“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就該賠償！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去做，若是問到我頭上來，我必定都附和你說的！”

    原來林六娘思來想去，兔子在她們眼裏微不足道，就是弄死了也能隨便拿幾隻來賠她，既然她們把兔子當做不值錢的東西，那索性就來掰扯掰扯真正值錢的東西，好好地把賬算一算。

    林六娘跟宋若風通了氣，下午就去了明月軒。

    孫秦氏對於林六孃的上門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裏嘀咕她這是來幹什麼？

    面上還是擺出了一副笑容：“真是稀客呀！快，快請上座——”

    孫秦氏吩咐丫鬟給林六娘沏茶。

    林六娘說：“不必了——不知道兩位小姐可在？”

    孫秦氏說：“她們在後麵寫字，難道周夫人找她們是有什麼事情？”

    孫秦氏吩咐丫鬟說：“把兩位小姐從後面叫來，說有客人來了。”

    孫秦氏轉過頭來笑著說：“不過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她們跟眇眇有了什麼誤會？”

    孫秦氏心裏想，在林六娘還是第一次找上門來，說起來大家也沒什麼交情，甚至有些不快，能叫她找上門來的，想必是跟孫眇眇有關的了。

    如今孫秦氏一家在孫家並不討喜，孫秦氏也夾起了尾巴做人，雖說心裏不喜歡林六娘，但也不敢得罪她。

    林六娘朝著紅裳使了個眼色。

    紅裳掏出一份賬單遞給孫秦氏。

    “兩百兩……銀子？！”孫秦氏震驚，她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六娘，聲音都在發顫：“周夫人這是開的哪門子玩笑？我家怎麼時候就欠你錢了？還是這麼多！”

    林六娘說：“秦大夫人可以看看上面的明細，說的清清楚楚，等兩位小姐過來，秦夫人可以好好問問她們。”

    孫秦氏見林六娘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壓壓驚。

    沒一會兒，孫盼月和孫盼星來了。

    孫盼月聽說林六娘上門來，本來就十分心虛，剛一進門便見母親沉下了臉，怒斥道：“你們兩個幹了什麼好事！竟然欠了人家兩百兩銀子！現在人家上門討錢來，真是丟人丟到外面去了！”

    孫盼月心裏一慌，話不經思索就脫口而出：“哪裏來的兩百兩銀子？不過就是一隻兔子罷了，怎麼就值兩百兩銀子了？！”

    孫盼星在旁邊狠狠的扯了一下她的手。

    孫盼月這才自覺失言，緊緊地閉上了嘴巴，惴惴不安地看著母親。

    孫秦氏狐疑，因為那隻上寫了孫盼月和孫盼星弄壞了貴重的冰鑑，沒有提到什麼兔子。

    不過看二女兒如此慌張的樣子，便知道林六娘找上門來是事出有因。

    想想那二百兩銀子，孫秦氏眼睛一發黑，她勉強使自己鎮靜下來，惱怒的發問兩個女兒：“還不快把你們做的好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自從孫盼月和孫盼星進來之後，林六娘就在暗暗觀察她們的神情，不知道弄死奶酥究竟是她們其中一人所為，還是兩個人共同合謀。

    孫盼月的慌張自從一進來就掩飾不住，孫盼星則是緊緊抿著唇一臉陰沉，她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子裡，似乎在遮掩什麼。

    林六娘更傾向於這件事情是孫盼星做的，雖然她年紀最小，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惡，愚蠢而惡毒。

    林六娘開口說：“昨日我回去的時候，發現我養的兔子凍死在了冰鑑裡，冰鑑也因此無法使用，冰鑑是宋六小姐借給我用的，價值貴重——”

    孫盼星打斷她：“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不得無理！”孫秦氏呵斥道，她都不想再說自己蠢的出天的女兒。

    既然人家找上門來，必定是證據齊全，更何況剛纔孫盼月一來就露了餡，如何抵賴？

    林六娘笑了一下，轉口說道：“昨日雲小姐和星小姐下了課後，卻並未回來，被人看到來了我的院子……後來我回到院子的時候，便發現我的兔子凍死在了冰鑑裡。”

    “我這兔子向來乖巧，更何況我走的時候，冰鑑的蓋子是蓋上的……總不可能是這兔子成了精，自己把蓋子撥開跳進去，然後再把蓋子蓋起來吧？”

    林六孃的語氣淡淡，然而孫秦氏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嘲諷。

    林六娘又搬出了一強有力的證據：“昨日也不知是不是兩位小姐走得匆忙，有片碎衣服掛在了冰鑑上——”

    “紅裳，你拿去給秦大夫人，看看是哪一位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