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對她生出了慾望
一個調皮的半人高的小孩子低著頭在人群中竄來竄去,在兩個人之間一竄而過。
隨即又有幾個孩子從他們身邊跑過。
周鶴川急忙伸手攬住了林六孃的肩:“小心。”
周小牛和孫眇眇沉浸在了砸瓜果的遊戲裡,如今只有周鶴川和林六娘兩人。
他們從熱鬧的人群中退出來,站到一邊仍能看到兩個小孩子的地方來。
頭頂的天空飄來了一隻只孔明燈,顯得宛若夜幕上的明星。
“真美呀……”林六娘仰起頭。
旁邊就坐著糊孔明燈的小販,挨個的叫賣著。
“這位公子要不要孔明燈?”
“這位小姐……”
小販面前的光被人擋了,他熟練地抬頭:“客人是要孔明燈嗎?”
面前的女子笑意盈盈,萬家燈火在她身後只做了陪襯,萬物都失了顏色。
小販看呆了,但仍不忘自己的生意:“大燈十五文一盞,小燈十文一盞……”
林六娘買了兩盞小燈,跟小販借來了兩隻寫字的筆。
她把燈籠和筆遞給周鶴川:“我小時候就聽說,把願望寫在燈籠上,燈籠會飄到離天空最近的地方,願望就能夠得到實現。”
放完了燈籠,林六娘把筆還給小販,一轉頭,宋若風他們還在扔鮮花瓜果,就連宋興學也被帶著上了頭。
林六娘瞧了瞧興奮的眇眇和周小牛,覺得這不是個好徵兆。
她走過去提醒宋若風:“時間不早了。”
眼瞧著也快亥時了。
話音剛落,便聽得更夫高喊:“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更夫邊喊邊敲響手中的銅鑼,打時一下又一下,連打三次,傳來“咚!咚!”的響聲。
宋若風嚇了一跳,從狂熱中清醒過來:“哎呀不好了!竟然這麼晚了,我得趕緊回去了,要是被我爹抓到了,又該唸叨我了!”
宋若風匆匆地跟林六娘打了招呼:“我們改日再聚啊!下次有空再玩個盡興!”
和宋若風,宋興學兩兄妹告別之後,林六娘和周鶴川手裏各牽一個,走在回家的路上。
兩個小孩子方纔還興奮著,如今已經開始打起了瞌睡。
林六娘把眇眇抱到了懷裏,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眇眇也是從來沒有玩這麼累過,很快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進入了夢鄉。
而周小牛自詡是個小男子漢,硬是強撐著走回了孫宅。
不過瞧著周小牛也是強弩之末了,林六娘輕聲對周鶴川道:“要不你先把小牛送回去吧,我去把眇眇送到崇芳閣。”
“好。”
林六娘從崇芳閣回到臨水軒,四處一片漆黑,視線所及,只有那屋子亮著溫暖的燈光。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正在這時聽得門吱呀一聲。
周鶴川從周小牛的屋子推門出來,與她相對而視。
只這一眼,兩人便心有靈犀,林六孃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周鶴川也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林六娘放低了聲音,指了指周小牛的屋子:“已經睡了?”
周鶴川回頭望了一眼,眉梢帶笑:“他今天皮累了,一躺下就睡著了。”
兩人攜手進屋,因時候不早,也沒有把兩個丫鬟再叫起來打水,只是簡單洗漱下,便躺下了。
今日可謂玩得盡興,徽州城的熱鬧是休寧縣遠不能比的。
雖說走了一天,身體也極累了,但躺在床上,林六娘卻有些興奮得睡不著。
她轉過身去,恰巧與周鶴川相對,她撲哧一聲笑出來。
周鶴川溫聲問道:“笑什麼?”
此時屋內已經熄了燈,但是仍有月光透著窗戶照進來,月光照在周鶴川的側臉上,照出他稜角分明的下顎,自從他的腿傷好了之後,他好似飛一般的生長起來,脫去了少年稚氣的臉龐,顯出了一種鋒利感來。
只是這種鋒利平日裏被他溫潤的氣質所遮掩,只有在危急時刻或是他能夠完全信任的人面前纔會顯露一二。
林六娘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伸出手指去描繪他的鼻樑,他灼熱的呼吸撲朔在她的指尖。
她想起他今日時射箭的英姿,都說夫妻情分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變淡,但不知為什麼日子越久,她就發覺她越眷戀周鶴川帶給她的這份溫暖。
情分怎麼會變淡呢?無論日子過去多久,她都覺得每多過一天,她就多愛他一分。
林六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不過今日鶴川,你射箭的樣子倒真像個大將軍,不像是個文弱的書生,我瞧著你射中的時候,旁邊的小攤販簡直都驚在了那裏……”
周鶴川抓住她作亂的手,她的手柔軟似無骨,可以被完全的包納在他的掌心,然而指尖又有些因常年勞作而留下的繭子,正如六娘其人,亦剛亦柔。
他的眼睛裏因為她不安分的手上下游走,而燃起了些許情慾,他閉了閉眼,把小腹中的那把火壓下去。
只可惜林六娘並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危險,她現在就像她自己養的那隻名叫奶酥的白兔,對身邊呼之欲出的危險一點警惕心也沒有。
周鶴川按住了她的手,眼睛裏透露出些許危險的訊號,好像黑暗深處耐心狩獵的野獸,他的聲音有些許隱忍:“六娘,別動。”
林六娘掙脫開手,有些不明所以。
周鶴川有些無可奈何:“六娘,我畢竟也是個男子。”
雖說他在外人面前是個翩翩君子,可是沒有哪一個男人能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還能當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兩朵紅雲煞時間飛上了林六孃的臉。
她愣了片刻,過一會兒才小聲地說:“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們成婚也快一年了,雖說周鶴川顧忌著她年齡還小,但也總不能真的等她長到十六七歲吧。
雖然林六娘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但是從前在村裏看那些大小媳婦,也是懵懵懂懂地知道些。
然而瞧著她恬靜美好的臉龐,周鶴川心裏的那股火卻慢慢地消了。
他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她柔軟如同玫瑰一般的嘴唇,他鮮少做這樣主動的動作,然而他的動作珍重無比,不帶有絲毫情慾,像是在觸碰一件自己珍之愛之的舉世珍寶。
還是太小了。
她就像一朵美麗的花,還沒有開始綻放,只是初初結了花苞,既然要做愛花人,又怎捨得在她未成熟的時候便將她摘下。
她現在的模樣已經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大不相同了。
她的面板雪白又如凝脂吹彈可破,她的頭髮漆黑如烏木……她已經是一位稱得上姝麗的少女。
雖然模樣有了變化,可一雙盛滿星光的眼睛卻還似自己第一次見到她那般,充滿了不屈的生命力。
只是現在這雙眼睛裏也盛滿了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