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娘吃了一驚，趕緊避到一邊。

    看到他們真是往自己家方向走去，孫二翠驚疑道，“那是曹縣令吧？還有他旁邊的那個大官……來咱們家是做什麼？”

    林六娘想了想，拉起孫二翠，“我們先回去。”

    林六娘心裏總有些不安，要回去看看才行。

    林六娘和孫二翠幾乎是跟著他們，一前一後到了周家。

    孫固言似乎是很著急的樣子，林六娘遠遠跟在他後頭，都能感受到他緊張的心情。

    林六娘更奇怪了。

    孫固言甚至忘了敲門，直接就走了進去，和他平時守禮的樣子截然不同。

    院子裡的周寡婦看見家裏一下子來了五六個人，還有曹縣令，趕緊迎上來，“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驚動各位大人？”

    曹縣令沒給她好臉色，道，“你們家做的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

    周寡婦不解。

    隨後跟進來的林六娘和孫二翠見狀，趕緊站到周寡婦旁邊，怕他們要來找茬，做出什麼對周家不利的事情。

    林六娘道，“曹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一直遵紀守法，從未做過惡事，不知道曹大人說的是指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周小牛牽著眇眇的手，從屋子裏出來了，他明天就要去學堂了，這兩天特別捨不得眇眇。

    不過他答應了眇眇，回來後會教眇眇學堂裡的東西，因此周小牛又充滿了幹勁。

    周小牛一出門，就看見院子裡來了很多陌生人，周小牛下意識地把眇眇擋在身後。

    不料，孫固言看到眇眇之後，快步向前，蹲下身子，把眇眇摟到了懷裏。

    “眇眇！”孫固言眼睛都紅了，自從眇眇不見之後，他把整個休寧縣都翻遍了，好幾天都沒閤眼。

    “爺爺——”眇眇看到爺爺憔悴的樣子，心裏也十分愧疚。

    林六娘這才知道原來眇眇竟然是孫固言的孫女。

    這時候曹縣令旁邊一個青衫少年急切地上前一步，道，“曹大人，我說的沒錯吧！就是這家人拐走了孫大人的孫女！”

    林六娘聞聲看過去，發現竟然是那天迎神廟會上，故意找茬的兩個青衫少年之一，那個高個子少年。

    高個子少年名叫高明。

    矮個子少年被家裏人撈出去之後，自己家裏人遲遲沒來把自己救出去，高明著急了。

    在被關押的時候，高明聽到了獄卒的談話，知道孫固言的孫女不見了，如今正在縣上瘋狂找人。而曹縣令也忙著幫孫固言找孫女這件事，到處張貼尋人告示。

    高明在問清那小女孩特徵之後，突然就想到了迎神廟會上最後自己想要攻擊卻不成的小姑娘。

    高明被關了一段時間後，藥效過去後，腦子也清醒了些，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也覺得小女孩的身份可疑。

    看周鶴川和林六孃的樣子，也不像是能生出這麼大的小女孩的樣子。

    這小女孩看著四五歲的樣子，四五年前，周鶴川可還在學堂讀書，也沒娶親。

    以高明的經驗來看，那小女孩的氣質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不由得猜測，就是孫固言走丟的孫女。

    於是高明大叫起來，說自己有孫固言孫女的線索，成功見到了曹縣令。

    “曹大人！”高明一見到曹縣令，就跪著拉住了他的衣角。

    雖然被關押也不過一兩天，已經磨掉了高明的傲氣，讓他不得不低頭。畢竟，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哪裏待過牢獄這種又髒又臭的環境？

    曹縣令有些不耐煩，“你說你有線索，孫大人的孫女如今在哪裏？”

    白粉一事當時迎神廟會不少人都見到了，曹縣令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完全按下去，勢必要給百姓一個交代。

    那矮個子少年家裏提前給自己孝敬了大量銀子，那麼……就只能讓高明把罪責全部承擔下了。

    當然，最後是輕是重，還要看高明的家裏有多少誠意。

    可是高明知道自從二叔的兒子這幾年嶄露頭角後，與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自己形成了強烈對比，自己已經不如從前受寵。

    就連祖母對他也頗多失望。家裏未必能如曹縣令所願拿出那麼多的銀子。

    畢竟，家裏不止他一個兒子。

    高明只能想辦法自救，“那日！那日在迎神廟會上，我看到了孫大人的孫女，就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高明指向放在一旁，還沒有貼出去的尋人告示。

    “是有人惡意拐走了孫大人的孫女！就是那周鶴川！”高明說，“他們帶著一個四歲的小女孩，但是四年前我和周鶴川同窗，他們家裏根本就沒有這個小女孩，不可能是他生的……”

    “我懷疑是那周鶴川無法生育，所以才拐了別人的孩子養……”高明不由得陰暗猜測起來。

    “你所言屬實？”曹縣令不由得認真起來，他懷疑高明是記恨周鶴川，瞎說一通。

    但是看高明這副急切的樣子，若是沒有那個小女孩的存在，他也不會說的如此篤定。

    曹縣令思考了一番，看向高明，“若是讓本官發現，你說的是假話，本官絕不輕饒！”

    高明連連搖頭，“我說的都是真話！”

    曹縣令也想拿這件事情和孫固言邀功，因此在和巡檢確認過，那日周家人確實帶著一個小女孩後，就匆匆忙忙稟告了孫固言。

    因此，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就往永豐村周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