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兒原是來給我幫忙的，和杜老大和杜大嫂有什麼關係？”

    林六娘明白孫二翠也是為自己考慮，但是並不贊同她的看法。

    周寡婦也不太贊同，“杜芸兒口風緊幹事也麻利，她家的這些事也不是她的過錯，若是為這事不要她，豈不是顯得咱家太沒情義？”

    林六娘和周寡婦都知道孫二翠的想法，她這個人沒有什麼壞心眼，要是外人來欺負家裏人，也總是衝在第一個，只是不想為杜芸兒這個外人自找麻煩。

    見林六娘堅持，孫二翠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嘴上嘟囔了兩句，“到時候人家鬧上門來了，你可別後悔。”

    孫二翠嘴上雖這麼說，只怕到時候杜大嫂鬧上門來，孫二翠第一個拿掃帚把她趕出去。

    曹府。

    菊香捧著東西急匆匆地進了屋子。

    “六夫人，東西買回來了。”

    菊香恭恭敬敬地把竹筒和玉匣子遞給了六夫人。玉匣子裡裝的是首飾，竹筒是買首飾的贈品。

    六夫人並不著急開啟玉匣子，而是先接過了那串用紅繩綁在一起的竹筒。

    六夫人從紅繩上解下來一個竹筒，一開啟竹筒的蓋子，一股清甜的酒麴味就撲鼻而來，讓人想起了暖春的花香。

    雖然六夫人不願意承認，但是甜酒釀從香氣上就做得極其誘人，用來做器皿的竹筒做得也精巧。

    六夫人開啟蓋子，輕輕地抿了一口。

    菊香一驚，“六夫人！”

    竹筒裡不過一合的量，六夫人不知不覺就喝完了一筒。

    六夫人把空竹筒扔到一邊，抬眼看菊香，“怎麼？”

    菊香有些緊張，“夫人不是懷疑豐樂飯館的新掌櫃和七夫人勾結在一起，而云裳樓的‘步徘徊’又是跟豐樂飯館新掌櫃定的，萬一裡面有什麼問題……”

    “雲裳樓做得都是休寧縣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的生意，她既然敢把這甜酒釀作為贈品，想來不敢放什麼有害的東西。”

    六夫人對菊香的大驚小怪有些不滿，同樣都是大丫鬟，怎麼她的這個大丫鬟比起二夫人的就這麼沉不住氣？

    六夫人冷著臉問，“你今日買了什麼東西，就送了這麼點？”

    菊香連忙解釋道，“雲裳樓輕易不送‘步徘徊’，就是送也送的少，奴婢今日買了她們家的新品，才額外多送了。”

    菊香獻寶一樣地開啟手裏的玉匣子，“這就是雲裳樓上的新品，說是全休寧縣只有十支……”

    只見玉匣子裡放著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那白玉乃是上好的羊脂玉，通透純淨；紅珊瑚是採自深海，沒有一點雜質，經過能工巧匠的手，做成了圓潤精緻的珠子，點綴在如意釵上。

    菊香一見六夫人的神色，便知道她很是滿意，連忙道，“夫人要不要帶上試試？”

    得到六夫人首肯後，菊香小心翼翼地從玉匣子裡頭捧出這支鑲滿珍寶的如意釵，插進了六夫人的髮髻裡。

    六夫人對著銅鏡欣賞了一會兒，這支光彩奪目的如意釵總算叫她最近糟糕的心情好了一些，暫時把那些煩心事拋卻腦後。

    見六夫人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菊香想了想，把今天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奴婢今日還在雲裳樓見到了大公子……”

    “曹永年？他去雲裳樓做什麼？潘氏準他出去了？”

    “大公子也買了這隻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當時雲裳樓如意釵就剩這兩支了，被奴婢買走了一支後，剩下一支叫大公子買去了。”

    曹永年還沒娶妻，買釵子多半是送給二夫人的。

    菊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六夫人的臉色，害怕她會因為二夫人有同樣的如意釵而生氣。

    六夫人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冷笑了一聲，“估計是潘氏要過生辰了……潘氏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紀了，也配這樣鮮豔的釵子？真是自取其辱！”

    提起潘氏過生辰的事情，六夫人有些陰陽怪氣。

    今年是二夫人的四十歲整生辰，曹縣令雖然最近心思都撲在七夫人招那裏，但是還是給了陪伴他多年的二夫人面子，主動提出要為二夫人辦幾桌吃席。

    為此，六夫人很是不滿。

    那個新入府的小賤蹄子有老爺的寵愛，潘氏有老爺給她的管家權，而自己卻什麼也沒有。

    六夫人腦袋轉了轉，吩咐菊香道，“聽後日豐樂飯館的老掌櫃要辦送行宴，要請那姓林的，等她吃完了飯，你給我去把她接過來，就說曹府的二夫人辦壽宴，要向她定些東西……”

    六夫人呵呵笑了兩聲，“潘氏不是喜歡她做的吃食嗎？咱們府裡那些廚子只怕不能叫潘氏滿意，我這個做妹妹的也該給潘姐姐送份生辰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