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波又起
“什麼?風嫣然轉世?”
瓷質茶杯從左訓的手中應聲而落。
他臉色鐵青地看著眼前唯唯諾諾瑟瑟發抖的屬下,握緊了拳頭:“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
那屬下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顫顫巍巍地伏在地上,生怕惹怒了眼前這尊大佛,害的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但風嫣然那不怒自威的模樣於他而言卻是歷歷在目,在腦中揮之不去:“那女子呵斥我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夫人生前……”
“放屁!”左訓大手一揮,心中慌亂不已,但口上仍是義正言辭地說道,“嫣然在天上的魂靈若是知道你如此不敬,定會託夢來嚴懲你的!”
雖然是他聯手風嫣然的妹妹風嫣如一同出手害死了風嫣然,但在外人面前,左訓仍會裝作出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似乎心中真的在為風嫣然的逝世而哀痛。
要不然,他要如何管教這群忠誠於風嫣然的屬下?
“小的,小的不敢。”那屬下聽了左訓的話,更是害怕地連連磕頭,請求左訓原諒自己的多嘴。
但是,正因如此,左訓的心中,也對這個戴草帽的神秘女子多了幾分懷疑。
幾個月之前,左訓接到了豐都酒館少當家的簡訊,信中著急地說風家所委派其護送的男子李固被劫持了,現在不知下落。
左訓心中大惑難解,他幾時派人護送一名叫李固的男子?
他派人打聽一番,終於從一個窮書生那兒知道,這李固,便是曾經救下風嫣然的李忠明之父!
李忠明……這小子的舊賬,他還沒算清呢。
得知李忠明來平陽鎮尋父,左訓便下令讓風家侍衛守在平陽鎮的關口,嚴查每一輛出鎮的馬車,但凡有去往京城的便仔細盤查。
幾日之後,風家的侍衛便回到府中,說是未曾看到他所追查之人。
左訓眉心緊蹙,心知其中必然有詐。
李忠明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白白放棄此年赴京趕考的名額?
他留了一個心眼,派人去平陽鎮打聽,卻得知李忠明等人早已經離開,不知去向。
而那屬下同左訓講了這“風嫣然轉世”之人後,左訓心中暗叫一聲不對。
“那馬車上有幾人?又是幾男幾女?”他沉聲問道。
“共有四人,三男一女。”那屬下唯唯諾諾地回覆道。
左訓眸色一斂。
是他們!
他中計了!
他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來,煩躁地在案前來回踱步,那屬下見他如此暴躁,一時間更是不敢說話,只是沉默地低著頭,等待左訓的發落。
“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李忠明進京趕考!”
而風嫣然一出了平陽鎮,便同那車伕說道:“還是去京城。”
那車伕有些不滿地嘟噥了起來:“怎麼一會兒去京城,一會兒去龍陽村的?變來變去,到底去哪兒?”
風嫣然道了一聲“京城”,便不再多說。
一行人在幾日的路途顛簸之中,也均是疲憊不堪。
尤其是她風嫣然。
不同於其餘三人,一想到左訓那卑鄙無恥的嘴臉,她便不安得難以入眠,總是在腹中揣測著他又會出什麼陰損招數。
但爲了不影響李忠明等人的心情,她硬生生地把這份憂慮吞入肚中,獨自一人提心吊膽地朝窗外張望著。
風嫣然這番張望,並非漫無目的。
心存警惕的她早已敏銳地注意到身後那輛一直窮追不捨的馬車了。
當今,科舉將至,除了李忠明一行人之外,還有不少馬車也正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因此,這一路同行的馬車並不是少數。
然而,身後這輛馬車,卻絲毫沒有急著進京趕考的態勢,不急不慌地跟隨在他們的馬車之後,他們快便快,他們慢便慢。
風嫣然起初還心道自己是否擋了他們的路,喚那車伕靠邊停下,讓後頭的馬車先行透過,可那馬車卻緊跟著風嫣然的馬車一起停了下來。
登時之間,風嫣然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之情。
直覺告訴她,這幫人,怕是衝着他們來的。
她收回視線,陳谷河與李承君都已經沉沉睡去,而李忠明還在口中默揹着詩文。
風嫣然不想引起其餘幾人的恐慌。
她神情不安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左訓這回又會用什麼陰謀詭計來阻止李忠明進京。
馬車行駛到下一個關口之時,那車伕忽然勒住馬,將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風嫣然皺著眉頭,飛快地扯開門簾,難道左訓又要整什麼事?
只見門簾之外,站著幾名男子圍著那車伕,似乎是在同他交涉著些什麼。
風嫣然不動聲色地靠近門簾,仔細地偷聽幾人的對話。
那男子身上沒有風家的腰牌,看樣子不是風家派來的人。
仔細觀察一番之後,風嫣然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小兄弟可是去京城?”那男子向車伕詢問道。
那車伕連聲稱是。
風嫣然皺了皺眉。
她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早和此人說出自己的目的地,以免有心人盤問起來他露了餡。
男子點點頭,指了指前頭的路,開口道:“前頭的路出了點問題,怕是過不了了。”
“什麼?那怎麼辦?”車伕傻了眼,著急地問。
風嫣然卻眯起了眼。
過不了?
那他們身旁這一輛又一輛馬車是去往何處?
這人撒謊之前,難道就不打草稿嗎?
或者說,是左訓這傢伙已經拿他們沒有辦法了,纔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來?
她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冷冷地看著那男子,問道:“怎麼?這路出了問題,只我們一輛馬車過不了,別家都可以暢通無阻?”
出乎風嫣然意料的是,那個男子聽了風嫣然毫不留情的揭穿,似乎是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侷促的神情。
相反,他泰然自若,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地回答風嫣然道:“夫人真是好眼神,那我便也不瞞著夫人了,這路,你們就是無法透過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還上下打量著風嫣然,露出了令人玩味的微笑來。
果真如同左訓所說的那樣,這女人,聰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