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藥房初想
和茶館的夥計簡單打了聲招呼之後,風嫣然便開始了今日的工作。
她先是例行清點了今日的賬簿,欣喜地發現,近來的生意又是好了不少,無論是訂購茶葉的還是在館裏飲茶的客官數量,都有了較為可觀的增長。
臨近月末,店內夥計的工錢與各大股東們的利息都該結算了,風嫣然喚夥計取來紙筆及珠算,準備細細清算一番。
發錢的事,自然最令人高興,這新上任的行主也和前任當家一般,不拖欠一日的工錢,一時間,店內幹活的夥計都對李忠明與風嫣然夫婦二人有了更好的印象。
“好嘞!”那夥計應了一聲,給風嫣然取來了紙筆和墨臺,卻怎麼也找不到店內的算盤。
“罷了。”風嫣然擺了擺手,抓起毛筆,沾了墨水便在宣紙上寫了一串人名,在人名後跟著一串數字,“把大夥兒都叫來吧,我來給大家發工錢。”
那夥計見她也沒用算盤,憑空便算好了每個人的工錢,驚得雙目圓睜:“夫人……您是何以習得這般算術的?竟是連算盤都不需要了?”
風嫣然的動作一頓,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
她堂堂風氏第一長女,素來便以“商業奇才”而聞名,只花了二十年就締造了一個商業帝國“風華”,若連算數還需要借用那甚麼算盤,那可像什麼話?
然而,現在的她可不是什麼風家商娘,而是痴傻了十幾年的蘇素素。
“忠明相公曾傳授我算術。”她隨意地敷衍了一番。
“李當家實在是厲害,又會念書寫詩,又擅長經商管事,此外竟還幹起了那學堂裡先生們的活,栽培出像您這麼厲害的學生!”那夥計由衷地佩服道。
聽到茶房夥計如此稱讚李忠明,風嫣然的心中也十分高興。
表面上,她故作嗔怒地拍了拍桌子:“得了,不幹活在這兒嘴貧,小心我剋扣你工錢!”
隨後,風嫣然又去清點近日剛進的一批現貨。
“怎麼少了三兩?”她明明進了五百兩的上好茶葉,此時一稱重,她卻發現這茶葉的重量有所不對。
方纔那夥計聞聲而來,支支吾吾地撓著頭道:“都怪我方纔只顧著貧嘴,卻忘了和您說了。今日這茶館剛剛開工,陳大夫就來和我們要茶葉了。”
“陳谷河?”風嫣然有些疑惑,“他要這茶葉做什麼?”
那夥計遞上取貨本,繼續說道:“他好像是來替哪位病戶抓藥的,我正疑惑這抓藥不去藥行,怎麼來我們茶行,陳大夫就和我說,他那藥方子裡剛好需要白茶,可近日的幾家藥房的白茶都已經售罄了,他便來我們茶行碰碰運氣,沒想到我們剛剛好從採茶戶那頭購來了白茶。喏,這是他留下的藥單。”
風嫣然接來藥單,那字跡果真同陳谷河的一般張牙舞爪。
“我念陳大夫是李夫人您的人,他當下又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我便自作主張地提前把貨取了一部分給他,當然我也按您的定價收了費。”那夥計繼續解釋道、
但風嫣然的心思已然轉到了別處。
茶行……藥房……
她用手指抵住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冥冥之中覺得這兩處地方有些許共通之處。
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腦中一閃而過,但也只是靈光一剎,很快便煙消雲散,在風嫣然還未來得及捕捉住它之時便從腦海中溜走。
但隱隱約約的,她感覺到方纔那剎那間的靈感或許便是從實力上扳倒陳家的突破之口。
“小錢,先前讓你留意的醫館生意如何?”她招呼來小錢,隨口問道。
答案自然是好的,尤其是當大家知道陳家乾的那些骯髒勾當之後,不少人都不敢再去車架就醫,轉而來到李氏醫館。
輿論雖然能夠招引來一些客戶,但這種效應是短暫的,只要現在陳家還能繼續支援著將這醫館開下去,等輿情過去了,他們的生意又會興隆起來了。
李氏醫館現在要做的,就是鞏固好目前的顧客基礎。
村內的醫館大多都和李氏醫館一樣,與藥行分別開來,館內的大夫只負責開具藥單,卻不能替病人提供藥草。
當然,也有許多大夫和陳谷河一樣,承擔起幫助病人們購藥和煎藥的工作,病人們只需要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醫館取藥包,回家溫一溫便可以食用。
當然,這又是另外的價錢。
治病須當服藥,這是大多病症的醫法。
而一家只能供藥方卻不可抓藥的醫館,相較於設施齊全的醫館,自然是容易落於下風。
李家醫館若是想要和陳氏抗衡,勢必得建立起自己的藥草房。
如此一來,陳谷河也不必大費周章到處購買藥草,繼而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進一步想,不少藥草產地與茶葉相近,作為茶行的女當家,風嫣然自然是識得不少採茶大戶,有這般人脈,她的茶行,倒也可以成為一大藥草供方。
一個想法開始在風嫣然的腦海之中形成雛形。
在醫館內配置一家藥房!這樣的話,每一個在醫館看病的顧客都可以當下就取藥,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與財力,從而為醫館招引來大量顧客資源。
她當下便開始盤算著,自己手頭的資金是否足以再開一間藥房,這間藥房又由誰來管理。
“小錢,你幫忙去一趟醫館,問問陳大夫,當下急需的藥草都有哪些,再招呼些人,把這白茶葉碾好之後運送到醫館後頭那個閒置的屋子。”風嫣然招呼來小錢,向他佈置下了一些任務,自己則替換上他的工作,在茶館內到處為客人端茶送水。
今日的茶行好不熱鬧,不少人都來飲茶聊天,一來是爲了聊聊風嫣然如何憑藉口舌之力讓陳家下不了臺階,二來是爲了八卦陳家內部的那點破事,三來呢,則是想要見見這故事中的女主角,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說這蘇素素就在這茶行當家,你說這呆了半天,我也沒見著她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