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礽也不是非得等到這個時候，只不過他剛剛扶殷昭，卻感覺她渾身僵硬，似乎是不願意起來。

    想要看戲的人也都只是遠遠觀望，就怕被逮著說沒規矩，看著那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又怕被牽連早就跑得遠遠的。

    “寧兒，辛苦了，爹爹……父皇帶你去吃點心。”

    殷昭抬頭微笑，“謝謝父皇。”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便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多注意些，別叫再抓了把柄就行。

    “嬤嬤，為何這般順利？”殷青沒走，又叫宮女去外面等著，進了修陽殿，攔住劉嬤嬤。

    “奴婢不知道長公主說得什麼。”

    殷青怒目圓睜，斥責，“嬤嬤，那可是與皇兄相剋的人，你怎麼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劉嬤嬤直視殷青，她與殷青差不多高，年紀雖然已經上知天命，卻沒有佝僂，挺直著腰板，用大過她的聲音，“長公主殿下！”

    殷青皺起眉頭，愣了愣，“嬤嬤，她可是要害皇兄的人。”

    “長公主可有證據證明五公主是要害皇上的人？若是長公主拿不出證據，莫要編排他人，這是宮中的大忌！”

    劉嬤嬤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著殷昭是個禍害的女子曾經都做過什麼，同樣是公主，同樣是受盡寵愛，一個路人皆知的野心，一個討人歡喜的嬌憨，任何人都會選擇後人。

    “這是法華寺的高僧所言，怎能有假？嬤嬤為何不信，非要等她做出傷害皇兄的事情才動手嗎？”殷青怎麼也沒想到劉嬤嬤從來不偏不倚的人此時竟然明確站在殷昭身邊。

    “長公主何不想想曾經都做過什麼，現在有什麼臉面說五公主的不是？”劉嬤嬤對於長公主之亂還耿耿於懷，在那之前，先帝仙去，之後，太后沒多久也仙逝了，這是她這輩子覺得黑暗的時刻。

    殷青死不悔改，尖著嗓子，道，“劉嬤嬤，本公主做錯了什麼，本公主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啊——你竟然打我！”

    劉嬤嬤收回手，舉止優雅，望著修陽殿主殿中掛著的那幅畫，畫得是太后，“奴婢是替太后打的，奴婢不才，認為自己還有些年可活，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榮幸再重新教教長公主什麼是規矩！”

    殷青轉頭看向上面的畫，沒有跪下，也沒有再發瘋似的亂吼，捂著臉頰自覺地臉上掛不出灰溜溜跑了。

    “太后，竟然又叫您老人家見到了。”劉嬤嬤倒了一杯茶水，擺在桌上，自己則是跪坐著，彷彿面前確有其人。

    “您臨終前，奴婢說的猶在耳畔，可奴婢還是管不住長公主，不過溫妃那丫頭也生了個姑娘，很是乖巧可人，皇上也很喜歡，奴婢看著也喜歡，若是您見了，應該也會喜歡的……”

    劉嬤嬤很忠心，因為太后仙逝送入皇陵，皇宮中也不能私下祭拜，便是留下一幅畫留在修陽殿，由她睹物思人。

    “寧兒終於可以不講規矩了，”殷昭撅著小嘴坐在長樂宮的石凳上，大口吃點心，大口喝茶，大口吃肉，直至吃到心滿意足。

    殷礽看著貪懶的小倉鼠，挺著個小肚子，忍不住笑出來，“幸好沒將性子磨了。”

    溫妃拿了點消食蜜餞放在桌上，“皇上這話可是不對，不過學點規矩，怎麼能將性子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