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未眠見到胡冷玉的時候，她滿身狼狽，雙手被廢掉了，渾身在地上蹭的滿是傷又滿是灰塵。

    汗水給她沐浴了一番，頭髮溼噠噠的，變成了一綹一綹的，衣裳也被汗水氤深。

    徐柯老實交代：

    “雙手是我廢掉的，別的不是，柳……大人給她塞了一堆藥。”

    戚未眠眼角泛出笑意，看著被折騰成這樣的胡冷玉，表揚了一番：

    “做的不錯。”

    被表演了的徐柯既開心又後悔。

    猶豫就會敗北，應該把胡冷玉的手也給廢掉的。

    柳青穎下的藥似乎是有期限的，她到的時候，胡冷玉身上的藥效時間已經過了。

    她坐在地上靠著牆。

    戚未眠蹲下來，和她平視著：

    “為什麼想不開來送死？”

    她這樣的身份竟然敢來臨昭，一次次的到自己的面前送死，看來，是有別的目的。

    只是她這麼一次次的招惹自己，又是給她的子民下藥，尋滋挑事，可不是要好好合作的意思。

    “送死？”胡冷玉竟然還在笑，她笑吟吟道：

    “我以為，我是在向陛下您展示我的實力。”

    戚未眠語氣帶著嘲弄：

    “作死的實力？”

    胡冷玉否認：

    “不，搞事的實力。”

    她帶著驕傲與炫耀：

    “怎麼樣？我的藥，無人能解吧。”

    戚未眠思考了一下，沒有回答胡冷玉的問題，她猜測道：

    “你的儲君之位並不穩？”

    胡冷玉的笑容喪失。

    戚未眠知道自己說對了：

    “西孤的公主不少，你的姐妹們個個都瘋批，假設單打獨鬥，你能贏，可她們若是聯合在一起，你便沒有勝算。”

    所以胡冷玉要尋求外援。

    戚未眠更加無語，為什麼她的腦回路是這樣的，尋求外援為什麼要來挑釁她呢？

    “因為你的緣故，我的皇夫難得的和我鬧脾氣吵架了，公主殿下，我沒有立即的殺掉你，只是因為我的百姓。”

    胡冷玉可以死，但絕非現在。

    胡冷玉眼神幽怨：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找您合作嗎？陛下，愛人是可有可無的，何必將摯愛看到那麼重要，你的軟肋太明顯了。”

    戚未眠不作否認。

    聞頌是她的軟肋，但不是她唯一的弱點。

    她需要護著的人有很多，不止聞頌。

    胡冷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觀望著。

    一個心裏裝著愛人的帝王，很容易因此覆滅。

    這合作伙伴似乎不是很穩。

    戚未眠冷嘲道：

    “你都是階下之囚了，合作？有資格嗎？”

    像胡冷玉這樣的人，即便對方能帶給她的利益多大，戚未眠都不可能和她合作

    風險太大。

    為人太狠。

    根本不會講究誠信。

    胡冷玉懂她的擔憂：

    “那仁慈的陛下啊，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你的百姓因此瘋魔嗎？你不會做到視而不見的。”

    “是你太過自信了。”戚未眠聳聳肩，無所謂道：

    “合作不可能，重新提個要求。”

    胡冷玉臉色蒼白的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她有氣無力的說：

    “那就先拖著吧。”

    戚未眠哦了一聲：

    “那上刑吧。反正是你更急。”

    又不是全然要指望著胡冷玉。

    既然胡冷玉有解藥的法子，說明是可以解的。

    只要能解，研究出來就是時間的問題。

    答應胡冷玉，只會是死傷更多的人。

    胡冷玉喊住她：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聞頌跟你吵架嗎？”

    戚未眠頓住腳步。

    她笑著說：

    “因為聞頌身上有我給他種下的藥，此藥，我給它命名為懷疑。”

    胡冷玉悠悠然道：

    “對身體無害，只是會放大心中的疑慮，懷疑的種子會茁壯成長。”

    戚未眠怔了一下。

    還好，也不太好。

    還好的是聞頌並沒有那麼的不信任她，不好的是，聞頌真的有一點不太相信。

    胡冷玉嘆了口氣：

    “其實，陛下您的身上也被種下了藥，可是，似乎陛下對愛人沒有任何的懷疑，是百分百的相信對方的，相信對方的愛的。”

    “嘖，看來，聞公子對陛下不是一般的好啊。”

    戚未眠加快了速度離開。

    她想見到聞頌。

    就現在。

    ——

    聞頌正批閱完奏摺準備撒手，就被戚未眠一把給抱住了。

    她聲音帶著哭腔與悶：

    “聞頌……聞頌……”

    聞頌將筆放下，聲音溫柔的迴應：

    “怎麼了？阿眠別哭。”

    戚未眠認真的說：

    “聞頌，我喜歡你你。”

    聞頌身體僵硬了那麼一瞬，他迴應：

    “我也喜歡你。”

    這不是戚未眠想要的回覆，她去找聞頌的唇，重複道：

    “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我愛你。”

    聞頌說：“我也很愛你。”

    這也不是戚未眠想要的答案。

    她一遍一遍的重複，可是聞頌的迴應就死沒有戚未眠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簡單。

    只要聞頌一句“我知道”

    她想要聞頌知道她很喜歡他。

    ——

    就像是聞頌對戚未眠做的事。

    戚未眠不再羞澀於表達自己的愛意，只要有機會，就見縫插針的對聞頌說喜歡，對他好。

    被塞了一口又一口狗糧的奴僕大臣們：

    “適可而止好嘛！知道你們很恩愛啦！”

    “陛下最近是瘋了嗎？陛下該不會被下藥了吧？！”

    “我臨昭要亡啊……”

    “皇夫大人耳朵都要生繭了吧，他真的不會嫌煩嗎？”

    聞頌一點兒都不嫌煩，雖然他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戚未眠只是覺得很抱歉。

    聞頌被下藥了，他沒有瞞著她什麼，是確確實實的不知道要跟她交代什麼。

    不是沒想過讓胡冷玉解了這藥效。

    可是她一想，聞頌那點懷疑，如果不是因為藥的話，戚未眠大概是不會察覺到的，在他有意隱藏不想暴露的情況下。

    倒不如藉此機會，讓兩人之間百分百的信任，不要再有任何的芥蒂。

    所以戚未眠順著聞頌的所有要求。

    聞頌喜歡聽夫君，戚未眠就喊他夫君。

    聞頌想粘著她，戚未眠不管去哪裏都讓他粘著。

    聞頌的任何要求戚未眠都滿足。

    幾天下來，聞頌有些許的惶恐：

    “阿眠，我是得了絕症沒幾天可活了嗎？”

    不然為什麼，她對自己這麼的順從。

    有點想吃啥就吃點啥那意思了。

    戚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