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漁瀾的不管不顧裡面包括不顧及聞兆興的想法，聞頌不會，聞頌不顧及別人的想法，獨獨會顧及戚未眠的想法，戚未眠只要是一點不開心，一點小小的情緒，他都會當成一件很重要，很著急的大事來看待。

    聞兆興會隨遇而安，他壓根不在乎自由，所以被囚禁對他而言是無所謂的，只要沒有病痛上的折磨，能夠讓他吃飽喝足，便不會反抗。

    而戚未眠是一定會進行反抗的，就算囚禁，那也只能是她自己自願，否則，如果聞頌囚禁她，她就會讓雙方都不好過，魚死網破也不會成為階下之囚。

    聞頌很顯然的知道這一點，或許這也是他沒有學著聞漁瀾囚禁聞兆興的一個原因之一。

    囚禁只對聞兆興那種人有用，對戚未眠一點用都沒有，除非聞頌想要的只是木偶，是死人，否則丁點用都沒有。

    不一樣，他們是獨立的個體，遇見的人也是獨立的個體。

    ——

    戚未眠和聞頌面面相覷。

    聞頌麵露難色，他帶著一點卑微的，哀求的語氣，詢問戚未眠：

    “阿眠，我可以沐浴嗎？”

    沐浴?

    戚未眠嗯了一聲：

    “我去找人來幫你。”

    聞頌醉酒了，肯定不能讓他自己來，自己來是絕對不行的。

    聞頌搖搖頭，拒絕：

    “不要他們。”

    戚未眠問：“那你是想要我幫你嗎？”

    “可以嗎？”聞頌眼神清澈，清澈懵懂的可愛。

    戚未眠冷酷的拒絕：“不可以。”

    雖然他現在這個樣子十分的可愛，但是不可以。

    聞頌見到她總是容易衝動，如果幫他洗澡，指不定又要胡鬧一通，很晚了。

    戚未眠改口：“那你可以不沐浴嗎？”

    她知道聞頌一向愛乾淨，這也是聞頌不愛虐殺人的原因之一，虐殺總會在身上沾染上難聞的鮮血，以及血漬，或者是一些更加讓聞頌覺得髒的。

    他總是喜歡一刀瞭解，最好鮮血都不要濺出來的那種是最好的。

    每次看到他，總是乾乾淨淨的。

    他又特別愛給自己收拾桌子，從前在學堂就有這習慣，也看不得自己身上髒兮兮的，一看就是有點潔癖的。

    受傷了都鬧著要沐浴的人，這會兒肯定特別想要沐浴。

    聞頌“哦”了一聲，他沒有作出回答，看這樣子，那就是還想要沐浴。

    戚未眠無奈道：

    “我又不嫌棄你。”

    這會兒還沒到炎熱的夏季呢，何必日日沐浴，外衣脫掉不就好了，他的身上又沒有異味，

    主要是他不讓旁人近身幫他就稍微的有那麼一點難。

    聞頌不說話，就拿那雙和小狗狗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就在戚未眠心軟打算幫幫他的時候。

    聞頌可憐兮兮的說：

    “我不要阿眠幫我，阿眠的手本來就不應該來做這個，我只是……只是不想找不見阿眠……我沐浴，阿眠不要走好不好？就在一旁看著？”

    戚未眠啞然失笑，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還挺乖，一點都不鬧人。

    戚未眠“嗯”了一聲，叫北一來送水來。

    至於聞頌要穿的衣裳，戚未眠一直在聞頌的視線範圍之內，聞頌像她的尾巴，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她。

    戚未眠走到了衣櫃前，開啟衣櫃，想找一身她想看聞頌穿的。

    開啟櫃子，聞頌櫃子裡最多的是官袍，剩下的，入目沒有亮色。

    戚未眠忽然又想到聞頌之前說宮裏給後侍們的衣服太暴露了，有點傷風敗俗。

    聞頌櫃子裡的衣服的的確確都是不傷風敗俗的，把自己給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還真是不新奇呢。

    戚未眠只能隨手拿了一身。

    她帶著身後這隻小尾巴，跟帶孩子一樣的，搬了個凳子，在浴桶不遠處坐著，看著他洗。

    “洗吧。”戚未眠抬了抬下巴：

    “不需要我教頌頌小朋友怎麼脫衣服了吧？”

    聞頌還很小聲點回懟了一句：

    “我是嘴巴進的酒，不是腦子裏麵倒了酒水……”

    戚未眠忍俊不禁，呦，還知道自己喝醉了呢，意識還挺清醒的嘛。

    戚未眠也不害羞，就直勾勾的盯著聞頌脫衣服。

    這可不能怪她耍流.氓，明明是聞頌自己提議要自己在旁邊看著他沐浴的。

    既然給看，戚未眠便大大方方的看。

    給聞頌弄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輕聲說了一聲：

    “阿眠不知羞。”

    戚未眠：“……”

    什麼人嘛，你這個提出邀請的人難道就知羞恥了嗎？

    戚未眠纔不管和自己爭辯的人是不是個醉鬼呢，她特別不服氣的懟道：

    “你纔不知羞，邀請人家看你沐浴，你身材很好嗎？很值得看嗎？倒是展示呀！”

    聞頌目瞪口呆，說不過，說不過她。

    聞頌被懟了，聞頌無助的低頭。

    他扯著自己的領子，一副想脫但是很難為情的表情。

    戚未眠：“……”

    死！你去死好嘛？

    你這搞的我像流.氓頭子！

    戚未眠被小孩行為給氣到了：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看白斬雞！有的是人願意脫光了給我看！”

    戚未眠說著賭氣的話，故意的激聞頌麻利的脫掉。

    激將法，要看是什麼時候用，像這種情況，百試百靈。

    聞頌果然急了，連嘴仗都不著急打了，直接的就解掉了腰帶，也不磨磨唧唧。

    伴隨著一件一件衣裳的落地，戚未眠想閉眼又不太捨得。

    燭火幽暗，不及白天能看的清楚，但就這種朦朦朧朧的氛圍，讓人臉紅心跳。

    戚未眠最終還是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聞頌得逞的，得意洋洋的挑釁她：

    “阿眠，能收回白斬雞那句話了嗎？”

    “阿眠閉眼睛了，是因為害羞吧。”

    “他們的都沒我的好看，阿眠不要看別人，以後我給阿眠看，隨時都可以，只要阿眠想。”

    他一句接著一句的蹦出來。

    戚未眠從牙縫說來三個字——不知羞。

    她認輸了，哄著聞頌：

    “是是是，不會看別人的，送上門了我都讓他們滾，快進去躺著，太冷了，乖一點。”

    聞頌對這副語氣很受用，他乖乖的躺進了浴桶裏。

    很聽話的說：

    “我都聽阿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