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菊氏這麼一說，心中的怒火更甚，一巴掌狠狠砸在案几上面。

    菊氏趁機說道：“也是怪妾身身份低微，大小姐有戰王爺撐腰，妾身不敢怪罪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在府中的時候，妾室也是把她當做親女兒對待的，她怎麼這麼忍心對待黎牡啊！”

    她越是這樣說，越讓蘇德昌覺得自己的面子被撕扯得一乾二淨。

    有戰王撐腰又如何？就算是戰王妃有怎樣？

    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能管教自己的兒女了？

    蘇德昌越想越氣，抬腳就往後院去了。

    菊氏抱著女兒，兩人對視一眼，相互扶著站了起來，也跟在蘇德昌的身後一起去了。

    “蘇黎世，你給我滾出來！”

    蘇德昌在院子門口怒吼一聲，他臉都氣得青紫，見裡面並沒有半點聲音傳出，他一腳將院子大門踹開，重複叫道：“蘇黎世，你給我滾出來！”

    第二遍話音落下，蘇黎世才緩緩從裏屋出來。

    “父親安好。”

    明明是一個嬌弱的女子，卻讓他猛然覺得面前站了一個猛獸。

    猛獸吸飽了血，所以笑得很猙獰，可是那笑好像是哂笑，又好像是在審視。

    “父親大人，您在想什麼？”蘇黎世含笑問道。

    猛獸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讓他連呼吸都忘了。

    “咳咳——”蘇德昌回過神來，被自己方纔的窘態怒到。

    但凡作為一個身份尊貴的人都不喜歡自己的懦弱的這一面，尤其是還是在自己的女兒面前露出來。

    蘇黎世就這樣一直看著他，把他那一閃而過的窘態收入眼底，帶著勉強的笑意，越發讓他覺得自己在被恥笑。

    “孽女，你還敢叫我！”

    他試圖用怒火來掩飾自己剛剛的窘迫。

    “有什麼不敢的？”蘇黎世含笑反問：“我又沒有做什麼讓父親您丟官丟爵的事情，更沒有讓蘇家毀祠滅宗，為何不敢叫您？”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蘇德昌衝她罵道眼神卻停留在緊跟身後的菊氏母女身上：“你看你把你妹妹打成了什麼樣子？你還罵她庶女沒有地位？”

    果然是為蘇黎牡平反來了。

    蘇黎世冷笑一聲：“嫡庶本就有別，她想要騎在我母親頭上，對我母親不敬，我打她兩巴掌都算輕的了，要不是看在父親您的面子上，指不定您現在看到就是她的屍體了。”

    “你……”蘇德昌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囂張，又及時抓住了“我母親”這幾個字，便借題發揮道：

    “看來果真是娘把你教成了這個樣子！”蘇德昌手指著她，氣得聲音都在顫抖：

    “都怪你母親把你養成了這個樣子，從前你在府上的時候，雖然不是個討喜的，但至少懂得進退。你如今看看都變成了什麼樣子，忤逆尊長，囂張跋扈。”

    蘇黎世咬牙，不是她懂得進退，是她被逼得只能退，不敢進。

    “也是我沒有好好管教你，讓你娘把你養成了什麼樣子？”

    蘇黎世的眼神陡然變得凜冽，像三尺寒冰迸發的冰錐一樣，刺在人的身上生疼。